“白姑娘来啦?快,来吃瓜,新鲜湃过的。”
饭馆之内,一名体态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热情地招呼一个年轻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亲戚呢。
那年轻姑娘正是白茉莉,她客客气气地坐下,拿了一片西瓜在手里,咬了两口,夸这瓜甜,然后就放下了。她看着面前发福的中年男人,道:“肖老板,闲话我就不多叙了,之前我提的事情,你觉得到底可不可行?”
被唤作肖老板的就是发福的中年男人,他前日探亲回来之后,听了店小二的带话,立刻风尘仆仆地去找白茉莉,白茉莉便提了一句想要把药膳投放道肖老板的饭馆里的想法。
肖老板不说话,脸上堆着笑容,他搓了搓手,说道:“这件事情不急,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他的弦外之音,白茉莉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也都是谈了不少生意的人了,他这话的意思无非是不大放心白茉莉提供的药膳方子的质量,所以不敢贸然接受。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白茉莉耐心解释道:“我提供的药膳方子是大夫都认可的,我们也试验过多次了,我自己都吃过不少,是绝对安全的。肖老板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大夫也请过来作证。”
“白姑娘,你别着急,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肖老板安抚道:“只是你要理解我,我这饭馆做了这么久,多少还是有点口碑的,这药膳又和平常的菜不一样,所以我得慎重考虑一下的。”他拿起茶杯喝茶。
“嗯,应该的。”白茉莉点点头,但是又立刻问道:“那你要考虑多久?”
肖老板被茶呛了一下,用衣袖擦了擦嘴,这才说道:“十天半个月总得有的吧?”
白茉莉皱眉,显然是对这个时间不满意。
“不如这样,先加一道菜进来看看效果。”白茉莉退一步商量道:“天越来越热了,我这有一道清热消暑的药膳。”
肖老板犹豫不已,但是显然有点动摇:“可是我这招牌要如何写呢?”
“要是肖老板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把药膳挂上我的名字,出了事也是我负责。”白茉莉说道:“你觉得呢?”
这句话应该是说到肖老板心坎里去了,可他还说:“但是,就算挂的是你的名字,我的饭馆也会受一点影响啊……”话里行间好像是在说白茉莉的药膳一定会出事似的。
白茉莉虽然心中不高兴,但是现在毕竟是她要找别人合作,只能把态度放软一点。
肖老板是个典型的市侩商人,之前借用白茉莉的热度本就是不问自取,白茉莉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和他好好谈,好在他的态度还可以,白茉莉也就没有追究。后来白茉莉还送他字画,给他的店招了不少热度,这些事情,在此时似乎都被肖老板选择性遗忘了。
过了会儿,白茉莉说道:“肖老板应该知道,我在管理后山的一部分吧?药膳里面的一些原材料,我准备自己组织种植,要是肖老板点头同意,我可以以市价的八折卖给饭馆。”
这话一出,肖老板的三角眼里几乎要射出光来,显然这才是最能说服他的一点。
“白姑娘当真是大方啊!”他几乎快按捺不住地拍桌子了,好歹是保住了最后一点风度。
白茉莉见他这样子,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稳了,于是低头喝了口茶,道:“那肖老板到底同不同意?”
“同意,当然同意!”肖老板大手一挥:“白姑娘帮了小店那么多忙,此时需要帮助,我怎么会不同意呢?”他把自己说成是一个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的人,让白茉莉暗自不适。
不过好在生意是谈成了,白茉莉露出一点真心的笑容,说道:“不过还有一事,光有这药膳的方子是不够的。我给饭馆介绍一个人,让她指导你们的厨子,直到做出她认同的味道,才能正式给客人供应。”
肖老板愣了一下,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但是并不过分,这也是对味道把控严格的表现。于是他没有多想就同意了:“没问题!”
楚流云正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白茉莉,从她坐下开始,就没有移开视线。
店小二走过来,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在这儿挡路,客人都不愿意进来了。又不是不让你进来,你别堵门口啊。”
可是楚流云根本就不看他。
他“啧”了一声,心里有了点火气,但是又不能发泄。于是他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扫视了楚流云一眼,不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傍上白姑娘的,肯定是你撒泼打滚才耍无赖才让她帮你的,你根本就不配站她旁边。”然后扭头走了。
楚流云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眼神没有分毫变化。
直到白茉莉和肖老板一起走出来,他才上前两步,走到了白茉莉的身边。
“流云,你怎么站在门口,外面多热啊,怎么也不进来坐着?”白茉莉感受到楚流云身上的热气靠近。
肖老板此时心情好,也在旁边帮腔:“是啊,我不是早就跟店里嘱咐过了,你可以进来的。”他又说:“当然坐窗边更好,咳,因为窗边光线好嘛,绝对不是想让你坐边边角角的意思!”
白茉莉看了肖老板一眼,不知该说什么。
楚流云摇摇头,不愿意说话的样子。
“算了,我们走了。”白茉莉说:“肖老板留步。”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医馆。
当时,小郑大夫正在念方子上的药材,邱郑氏就在比成年男人还高一头的药柜旁,熟稔地找到对应的药材。
“郑姑娘对医理略有研究,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呢。”小郑大夫对白茉莉说道。
邱郑氏腼腆地笑了笑,又对白茉莉说:“白姑娘,恭喜你了。你想做什么事,总能做成的。”
“这次的事情,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忙,我根本就无从做起。”白茉莉说道:“庆祝一下,今晚我请你们吃饭。不过不去肖老板的饭馆,找家酒馆吧。”
小郑大夫很高兴地应下了,邱郑氏则是犹豫了片刻,然后说要先托人带个口信回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