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其实吧，这画之所以这么好看，不仅是因为人小姑娘长的好看，而且我还帮她化了妆。”
“是吗？”那人又看了看画面：“好像确实是化了妆。”
“对啊，我今天下午才画的。”白茉莉努嘴，指了指旁边的罐罐瓶瓶：“就是用这些给她画的。”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今天下午，她在脸上用了哪些东西，我照样买一份。”
白茉莉深吸一口气，心想这生意也来得太猝不及防了。
“没问题，我立刻帮你包好。”
没想到生意淡了一天，临到收摊的时候还能赚一大笔。
白茉莉看着那幅画，心想，那小姑娘可真是自己的福音。
她把画仔细卷好，收起来，然后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甚至都没有急着去摆摊，而是找了一幅画卷，把这幅画裱了起来，然后才去摆摊，并且把这幅画挂在摊位旁边。
她昨晚仔细想了一下，这简直就是个活招牌啊！不仅可以吸引人来找她画画，还能顺便推销化妆品，这不是一石二鸟吗？
果然，昨天找她的那个人又来了。
她昨天买了一大堆化妆品回去，今天就化好来了。白茉莉看了一下，心中直皱眉，这也画的太浓了。
然而当事人还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我准备好了，你帮我画一幅吧。”
白茉莉清了清嗓子：“你的妆还需要改一下吗？”
“不改了，我可是精心画了一大早上呢！”那人扬了扬眉毛。眉黛粉用的太多，有的地方都结块了。
白茉莉沉默了一下，便铺开画纸：“好。”
她想了一下，既然这人把自己当成人肉美颜相机，她照做就是了。妆太浓了？那就改淡一点。嘴唇太薄了？那就加厚一点。脸骨太大了？那就改小一点。
总之，不管是妆容的缺陷还是五官的缺陷，稍微改一改就可以了。
不过她改的幅度还不敢太大了，否则太不像了的话，岂不是有人要说她的画技不好？
修修改改的画完之后，白茉莉吹了吹碳粉，还没吹干净呢，画就被对面的人拿过去了。
“我看看，画的怎么样？”浓妆艳抹的姑娘拿过画作一看，连卷翘的眼睫毛都透露着欣喜：“妙啊，妙啊！”她抬眼惊喜地看着白茉莉：“我以前不是没找过人帮我画画，但是他们都画的不好看。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画师了。”
白茉莉脸上微笑，谦虚的表示自己的水平还需要提升。其实心里在想，原相机和美颜相机的画面能一样吗？
但是既然是画作，那就是跟艺术沾边，稍微美化一点，这也是正常的，白茉莉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而对面的人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多谢你呀，白姑娘。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你这个才华呢？错失了多少时机！”
白茉莉被夸一开始还挺高兴的，但是后来连她自己都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满意就好。这本来就是我的吃饭的本事。”
那人又捧着画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接着帮我画吧，以后我画画都找你，你只帮我画好不好？”
白茉莉愣住了。
她这是……被富婆包养了？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答应。她解释道：“姑娘，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当然可以为你画。但是这毕竟是我的工作，我当然不能只给你一个人画的。”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找白茉莉专门去当一家的画师，但是白茉莉都拒绝了，这一次也不例外。
那人闻言，自然是失望的，但是也并没有强求的意思。
“也对，你这么好的技术。怎么能是可以独占的呢？”
虽然没有谈成，但是那个人又和白茉莉预约了五张订单。
白茉莉在册子上登记的时候，都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楚流云从后山下来，带了一兜野果子回来，像献宝一样献给白茉莉。
白茉莉原本以为很酸，但是咬了一口下去。竟然沁甜入心。
“好甜的果子，没想到野果子也能这么甜。”白茉莉惊喜的说道。
楚流云没说什么。他拿起刚写好的订单册子一看，有一点错愕。他虽然不识字，但是能够比较出连着五行都是一模一样的文字，于是有一点奇怪。
白茉莉发现了他的目光，于是笑着解释了一番，还把最开始的那幅画拿给他看。
“我现在画人像啊，可算是进步了很多，一开始都画的些什么东西……不过进步了就好。”白茉莉心情不错，絮絮叨叨地说着。
然而楚流云盯着那幅画发了会儿愣，抿着嘴唇没有再说话。
“我发现这还不失为一个商机。以后要是看到漂亮的姑娘，我把她们画下来，挂在这，既能推销我的画，又能推销婉娘的化妆品。”白茉莉说到一半转头看楚流云：“流云，你在听吗？”
“嗯。”楚流云点点头，可是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白茉莉咬了咬唇：“你最近怎么了吗？我总觉得你最近心情不大对劲。”
虽然楚流云从来都是话很少的，表情起伏也不大。但是以白茉莉对他的了解，他这几天的确心情不佳。
能让楚流云心情不好的事情，好像并不多。白茉莉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她都在忙着商号的事情，的确没怎么关注楚流云。
然而楚流云不愿意说，她自然也没办法逼问。
还是等过一段时间，他的心情好一点了再问吧！
“最近有点忙，后山的事情辛苦你了。”在回家的路上，白茉莉这样对楚流云说。
楚流云依旧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话。
他最近沉默寡言过头了，就像是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白茉莉理解楚流云想说什么，全靠眼神。
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白茉莉也只能摇摇头，回家去了。
楚流云独自回到庙中，径直走进自己的厢房，翻出一个藏在角落里的木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白茉莉送给他的枫叶手帕。另一样是一张折起来的宣纸。
宣纸展开，上面赫然画着他站在桃树下的场景。
这是白茉莉亲手画的，当时她嫌弃自己画的不好，所以想要扔掉，但是被楚流云藏了起来。
楚流云看了很久。目光恍惚无所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