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等等！”白茉莉赶紧叫住那几个姑娘，走上前去查看。
姑娘们不知所措的停下来。
“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呀？”白茉莉指了指她们手里的瓶子，“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这个呀，这就是你们林婉娘的东西呀。”其中一个姑娘解释道：“婉娘可真是厉害呀，这生意越做越大，说不定以后我们就不用跑那么远。随时随地都能买到她做的胭脂了。”
白茉莉越听越迷糊，眉毛都皱起来了：“什么意思啊，你们在哪里买的婉娘的东西？”
“就在东街边上啊！”她们奇怪道：“难道婉娘没有告诉你？”
白茉莉沉默了。
如果婉娘想同时在不同的地方卖胭脂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毕竟也算是多条销售的路，对推广她的产品来说，大有好处。但是按照婉娘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跟她商量一声就办这件事呢？
“白姑娘，你在想什么？”几个姑娘在白茉莉面前挥了挥手。
“啊，没什么，我走神了。”白茉莉连忙说道：“好，没什么别的事情了，耽误你们了，再见。”
心神不宁的回到摊位上坐下，白茉莉托着腮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楚流云送完单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白茉莉坐在摊位上发呆。
白茉莉发明了一个新的法子，类似于快递送货上门，顾客可以先在她这里下单，她登记入册，然后慢慢完成单子。完成的单子就由楚流云送到顾客留下来的地址去。
这个法子不仅可以杜绝顾客在这里排长队的现象，也给了白茉莉一定的缓冲时间。
从目前来看，顾客们反映的效果不错，楚流云也做得很好。他虽然还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讲话，但是比起和白茉莉初见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至少他现在不是只和白茉莉说话了，还是能够完成生活中必要的对话。
“你回来啦？”白茉莉稍微回过神跟楚流云说话。
“嗯。”楚流云放下装画的竹筒，一边看着白茉莉的脸，仿佛在探究什么。
白茉莉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于是挥挥手，说自己没事。
这件事情还真有点尴尬。她和林婉娘的合作挺愉快的，但是也还没有熟到很好的程度。所以她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林婉娘计划的。如果是的话，好像她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不对。
这么一想，搞得她好像是在庸人自扰一样。
白茉莉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心里苦恼的不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时候她才觉得，赚钱好像也挺烦心的。
最后她做了一个决定，她打算自己去东街买一瓶回来看看。这段时间她对林婉娘做的东西已经非常熟悉了，究竟是不是正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可是当她拉着楚流云躲在街角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偷偷摸摸的，不太对劲。
她往外张望了一下，那个摊位不大，但是买东西的人很多，把一个小小的摊子包围的水泄不通的。
“这比我的生意还好呢……”白茉莉心里泛着嘀咕，她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大会做生意，招不来顾客，所以才让林婉娘另找了别人。
就在她还站在原地做心里建设的时候，楚流云却二话不说走上前去。
“……流云？！”白茉莉惊恐万分，但是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流云已经走出去很远，而她没敢追上去，继续在暗中观察。
楚流云好像自带气场一样，原本顾客们都挤得水泄不通的，但是楚流云一过去，大家似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自动就让出了一条路来。
楚流云面色如常，低头和老板交流了些什么，然后就付钱买了几个罐子。
等他往回走的时候，白茉莉赶紧藏了起来，不想让路人看见。
开玩笑，要是让认识她的人看见自己跑到别的胭脂水粉摊上买东西，指不定又要传什么话出来呢。
“买回来了。”楚流云双手一摊，他的手掌很大，每只手都拿了三个罐子。
白茉莉拖着他赶紧离开：“我们回去再说。”
拿上登记的册子，他们就收了摊，决定去寺庙里面。
白茉莉把这些罐子一字排开，然后一一把盖子揭开。
“就这么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她捏着下巴，仔细分辨着。
“什么不同？”楚流云问道。
这时白茉莉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把心中的问题告诉楚流云。于是他把自己之前的见闻和心中的疑虑通通说了出来。
楚流云拿起一罐香膏，凑进鼻子边闻了闻，然后打了个喷嚏。
白茉莉被他难得出糗的样子逗笑了，然后把罐子拿回来：“怎么啦？有这么难闻吗？”
她自己也闻了一下，的确是非常刺鼻，不用想都知道，绝非出自林婉娘的手笔。
这么一来，白茉莉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林婉娘人这么好，她不该怀疑的。
不过接下来她就要面临另外一个问题。既然这不是林婉娘做的东西，却是以林婉娘的名号在卖，这就涉及到盗版问题了。
这还真是一个横亘古今的难题。
把每个瓶子都挨个看了一会，粉质粗糙，香味拙劣，如果再放任他的这种行为的话，一定会坏了林婉娘的名声。
思考一会儿，白茉莉又把瓶子里的东西倒掉，检查瓶底，竟然也有标记！但是这标记却被动了一点手脚，写的不是“婉”，而是“宛”。而且通常大家不会那么用心检查标记的。
白茉莉只觉得头疼。
“这盗版的办法也太猖狂了！他就不怕被找麻烦吗？”但是转念一想，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摊子，一收就能走，他当然什么都不怕，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卖。
楚流云打了一盆水来给白茉莉洗手，白茉莉绞尽脑汁半天，想到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只有一次的，看来，我们只有去衙门备案。”
白茉莉对这里的律法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知道自古以来，商号就是可以在衙门备案的。地位高一点的商品还能有自己独家的防伪印记。
原本她们就是小本生意，没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但是现在她意识到了她们产品的影响力，必须走这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