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想万想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爸会打她,他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争吵和摔东西而已。
前一刻还觉得是她自身问题多一些,这一刻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对一些事情的认知并不全面。
她篾笑,“又不是第一次,习惯了。”
真是一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回答仿若尖刀一般狠狠戳进他的心窝,他不可置信的轻抚她脸颊,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且居然不是第一次。
他想象不到对他没说过一句重话的父亲,为什么却舍得对她下手。
“贺澜——”他的声线和手一样发抖,除了叫她的名字,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抚平她心里的伤疤,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她居然一直不只是被责骂而已。
贺澜看到他眼底的震惊和疼惜,心里愈发烦躁,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挺没意思的,一切都挺没意思的。
她错开眼,不耐烦道:“贺晨曦,刚刚有认真听我说的话吗?结束吧,我累了。”
肩膀骤然一痛,便听到他轻缓的嗓音,“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说我累了,我们结束吧。”她皱眉抿唇,推开他的手。
她越推,贺晨曦就越用力抓她,眸色深如暗夜,“贺澜,你理智一点,我知道他们都让你不高兴了,甚至爸还……可是我没有,你不要殃及池鱼好吗!”
“放开我。”她沉着脸,表情显得很严肃,一种从来没见过的严肃。
贺晨曦害怕她这样,于是一个用力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不去看她的表情,沉声启口,“贺澜,即便他们都不爱你,我爱你好吗,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好不好?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拿我的感情开刀。”
她讥讽一笑,“别演了贺晨曦,才这么短的时间而已,不要表现得好像对我感情多深似的,我特别厌倦看你们表演。”
“不,你不懂。”他在她颈间摇头,她身体柔软,气息怡人,语气却那样冰冷,“你怀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怀疑我的感情,时间虽短,但它来得很强烈,我没有爱过人,这是第一次,所以我是全心全意的。”
他的感情观很简单,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了就必须让对方属于自己,要是不爱,就绝不靠近。
他的表白并没有让贺澜心情好起来,反而使得她的眸光愈发复杂晦暗。
沉默须臾,她长叹一声,“贺晨曦,趁我们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结束吧,我是为你好。”
他抬起头,微微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然后去吻她的下唇,“我不要你为我好,我只要你爱我。”
她颓然垂肩,没有再反抗。
解了一会儿瘾,贺晨曦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把她抱到沙发椅上坐着,而后取过冰袋,蹲在她面前帮她敷脸。
“疼不疼?”他柔声问。
她漫不经心地睨向窗外的夜色,“疼不疼的都无所谓,区区皮肉之痛罢了。”
他握住她一只手,按在自己脸上,“你打我吧,我知道你脸上的疼远不及心里的难过,如果能让你好受些,打我多少下都可以。”
水晶灯的光晕映在他脸上,更显得他容颜如玉般俊美,配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整个人仿若欧洲皇宫里高贵的王子。
贺澜忍不住笑出声,顺手捏了捏他脸颊,“这么会撩,我真不相信你没交过女朋友。”
“我没有骗你。”说着,他俊脸上渐渐泛起红晕,“你不是已经给我验明过正身了吗。”
她语气略带轻佻,“我只是验证了你没有被香菜毁了性趣而已,可验不出来你是不是没有过……女朋友。”
在这个话题上,贺晨曦永远是哑巴吃黄连,说不过她,暗恨为什么男人天生不具有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贺澜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脸上又漾起令他沉迷的笑容,这就足够了。
她的笑容,可以在他心里渲染出一个春天。
家里人都在家,他不敢在她房间里多呆,给她敷完脸,又搂着她仔仔细细亲了好久,才不得不站起身。
贺澜嘲笑他,“这还是我那个高冷淡漠的弟弟吗,你不会是变异了吧。”
贺晨曦没有跟她辩驳,只是在她唇上惩罚性的又亲一通。
她推他,“行了行了,再亲下去遭罪的是你,快回去吧,万一他们发现你在我这里,肯定不会拿你怎么样,只会骂我勾引你。”
他在她唇边轻笑,“难道不是吗?”
贺澜一愣,随即也跟着笑起来,“那也该怪你意志薄弱,我才使出几成功力你就轻易上了钩,如果所有男人都这么容易被我勾到,那我现在岂不是男朋友无数了。”
他听得心尖冒酸水,拧眉命令,“不可以对别人这样。”
“行行行,我定向勾引,就勾引你。”贺澜一边敷衍地应着,一边把他往门口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