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骇然,他当然不敢去问这两个人,就算给他一百个一千个胆子也不敢。
看对面一脸女相的人完全不像说谎,还把楚大人和楚少喊得这么亲,马夫不由后悔和叫苦连天,真想给自己几个巴掌,怪自己这张臭嘴。
马夫赶紧一改脸色,道歉与讨好起来:“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少爷别和小的计较。”
一众参赛人员看着,暗自庆幸幸好他们没得罪面前这位不知道身份的贵人。
阮夕颜冷哼:“你知道就好。好了,不要浪费我时间,赶紧去把楚少的马牵到这里来,不要耽搁了比赛。”
马夫领命,但走出两步后又犹豫地回头。
阮夕颜:“怎么,还有问题?真要我拉着你去问楚伯父楚哥哥?”
“不,不是,小的不敢。”马夫连忙解释,“是楚少的马性子太烈,平常除了楚少和小的,都不让人靠近,更何况是要骑它了。所以小的担心,怕少爷您会受伤。”
阮夕颜皱眉,性子烈的马确实不会让陌生人骑,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料到。但这匹马,是她赢比赛的关键,她骑定了。“你在前面带路,我随你去看看。”
马夫点头,立即带阮夕颜去。
一众参赛人员想跟去看看,但又不好跟去。
楚少的马,在马场的另一边。
阮夕颜很快到,除了看到楚少那匹黑色的马外,还分别看到了贺廷熙那匹棕褐色的马、秦沛那匹的红马、顾骆言那匹白色的马。四大家族的马和她之前看到时一样在一起。
不远处的单独一块地方,还有首席大人的马,整整两排人围着照顾。
马夫以为阮夕颜不认识,主动介绍起来。
负责照顾贺廷熙那匹马的马夫、照顾秦沛那匹马的马夫、照顾顾骆言那匹马的马夫,见照顾楚承爵马的马夫带陌生人过来,都不由好奇打量阮夕颜。虽然都是马,但马因为主人的身份也分三六九等,所以这边这块地方是不允许一般人过来的。
阮夕颜伸手,想先摸摸楚少的马。
马鼻登时重重哼了一声,喷了阮夕颜一脸的气,倨傲地转开头,不让阮夕颜碰。
阮夕颜听说过,凡是越好的马,越有灵性,不知道楚承爵这匹马有没有?
时间紧迫,阮夕颜再试着摸了一次还是没摸到后,冲着马冷声道:“楚承爵已经不要你了,你现在是我的。要是你敢不听我的话,我就马上把你宰了,吃马肉。”
马夫听得“啊”了一声,张大嘴。
其他几名马夫听到,也都呆住。
阮夕颜第三次伸手。
马依旧转开。
阮夕颜命马夫取鞭子来。
马夫深怕阮夕颜真的抽马,但碍于阮夕颜的身份,不敢说不,快速把马鞭取来,犹豫地递给阮夕颜。
阮夕颜没有马上接过,低压声音对马夫道:“我用这马鞭抽你,你给我立即倒地上使劲哀嚎滚爬。要是装的不像,那我只能真打了。”
马夫:“……”
阮夕颜随即一鞭子挥下,狠狠打在马夫脚边。
马夫吓得倒退,一个踉跄摔地上,明白过来自己没有听错后,虽然完全不懂阮夕颜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为了自己不真的挨打,拼了命的哀嚎与哭喊起来。
其他几名马夫也都吓到,想上前阻拦,但又怕得罪这位不知身份的人。
阮夕颜畅快的“打”了一顿后,握着马鞭走回到楚承爵的马前,一脸冷厉,“再不听话,他就是你的下场。”说完,用没有握鞭子的手,第三次摸向马匹的头。
黑马颤了一下,这次没有把头转开。
阮夕颜很满意,这匹马果然有灵性,看到一直悉心照顾他的马夫这样挨打,立刻和人一样识时务为俊杰了。
“现在,我要上你马背。你要敢把我摔下来,我就……”阮夕颜狠狠挥了挥马鞭,然后到马匹的身侧,拉住马背上的马鞍,利落上马。
黑马仰头嘶鸣了一声,在原地走了几步,安静下来。
“很好。”阮夕颜赞许地摸了摸马的头,紧握缰绳试着在原地走几步。
还倒在地上的马夫看得呆若木鸡,这还是楚少的马吗?楚少的烈马就这么轻易被驯服了?如果让楚少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楚少会怎么想?
其他几名马夫也差不多神色。
-
没多久。
一众参赛人员见阮夕颜骑着楚承爵的马回来,楚承爵的马在阮夕颜下方温顺得跟个乖宝宝似的,和马夫说的“烈”字完全搭不上边,而马夫一脸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众人:“你真的要用楚少的这匹马参加初级比赛?”
“是啊。”阮夕颜一脸明知故问的语气。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一匹万里挑一的顶级好马,参加这么初级的比赛,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而且不难预见,肯定这马赢。
比赛的入场哨响。
众人没时间再想,迅速牵马入场。
阮夕颜跳下马背,牵住马跟在一众参赛人员后面,一边入场一边环顾四周,入场后四周的一切和主观台那边俨然成两个世界,一眼望到底五六个小观看台上全都坐满了人,每个观看台都至少有八十到一百个人。
“初赛一共分十个组,每个组有十只队伍,每只队选出一名冠军,然后选出的十个冠军组成一队,再赛一场,获胜的前三名就能晋级,参加中级比赛。十个组加起来,就有三十个人晋级。为了节省时间,十个组会在十个不同的场地同时比赛。”一名参赛人员想要套近乎,主动向阮夕颜解说,“我们这队是第二组的第三队,前面已经有两队比完,接下来就我们了。”
阮夕颜点头,抚了抚马头,盯着马的眼睛:“待会你一定要给我拼命跑,必须给我赢,赢了有奖励,输了就挨鞭子,听到没有!”
一众参赛人员:“……”
跟在阮夕颜身后的马夫:“……”
赛前哨声响起。
阮夕颜立即和这队的其他九名参赛人员一起,牵马到赛道的起跑线上。
马夫退到旁边,看着阮夕颜的背影忍不住祈祷起来,输赢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楚少的马在比赛过程中也一定要这么乖,千万千万别把马背上的人摔下来,那后果他可担待不起。
三、二、一……比赛哨声响。
阮夕颜和其他九位参赛人员都立即跃身上马,一扬马鞭,箭一般冲出。
一排评委,通过广播将赛况实时播报。
“率先冲出来的是二号马。”
“啊,追上来了,追上来了,现在当先的五号,五号越跑越快,把其他马都甩后面了,冠军不出意外应该就是……”
“啊,不对,七号的黑马冲上来了……”
“啊,被黑马当先了……”
“现在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了,这一队到底谁会赢呢?”
“七号!七号!七号率先冲到终点,七号赢了!七号的黑马赢了!”
现场一片欢呼。
阮夕颜扯着缰绳令马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激动地挥了挥手中的红绳,真的让她赢了,最后半程让她冲上来了。
“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行!”阮夕颜紧接着弯腰抱住马脖子,忍不住亲了亲马脖。
黑马似乎感觉得到了阮夕颜的喜悦,马鼻轻轻哼了一声,在原地踏步。
其他参赛人员也陆续到达终点,尽管输的不太甘心,但还是纷纷向阮夕颜道贺。
阮夕颜心里清楚他们全都不服气,认为她能赢完全是因为骑了楚承爵的马,但那又如何,不服气也憋着,反正她赢了。
第四队参赛人员开始比赛,第五队开始……第十队开始。
十名获胜者顺利选出。
阮夕颜接到指令,和其他九名获胜者一起去评委台抽签,抽取晋级赛的跑道线。
阮夕颜抽到六号,中间的跑道。
“你骑的是楚少的马,我认识。你怎么会骑楚少的马?”往回走的过程中,一名获胜者走近阮夕颜,低声质问。
阮夕颜:“他今天有事不来,马就给我骑了。”
“这样根本不公平。”
阮夕颜:“那你去跟楚少说去,反正是他给我骑的。”
“你……”质问的人一脸气恼。
-
晋级赛开始。
阮夕颜到了起跑线上后发现,先前质问她的人在五号赛道上,就在她旁边。在她朝他看去的时候,他冲她瞪了一眼。
阮夕颜无所谓,等哨声一响,飞快上马冲泡出去。有过了一次经验,这次骑得更稳更快,余光撇到五号在她后面穷追不舍。
临近终点。
“啊,楚少来了!”五号猛地大喊一声。
阮夕颜一惊,反射性侧头看,只觉眼前一阵风卷过,被五号超越了过去,最终沦落为了第三名,险险晋级。
五号调转马头,以胜利者的姿态瞥了撇阮夕颜。
阮夕颜用力握紧缰绳,怒目而视,“你这样使诈就公平了?”
五号:“彼此彼此。”
阮夕颜:“你就不怕得罪我?我既然骑了楚少的马,自然和楚少的关系‘不简单’,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告诉楚少?”
五号:“刚才听到楚少来了那一刹那,你完全是惊吓,这根本不符合你说的‘不简单’这几个字吧?你到底是怎么拿到楚少这匹马的,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真敢去说?”
阮夕颜咬牙,刚才那么短的一瞬,他超过了她的同时居然还能抓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这个五号,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阮夕颜不由眯眼,重新打量五号。
五号不动,任由阮夕颜打量,“上一届晋级到终极比赛的参赛人员,这一届可以直接参加中级比赛,不用从初级上去。中级比赛,就是他们这些人和我们这些新晋级的人比。而他们参加过终极比赛,全都亲眼见过首席大人和四大家族的马,到时候你骑着楚少的马去,他们必然每个人都认出来。希望你那时候能承受住他们的质疑。”
阮夕颜清楚看出五号的幸灾乐祸:“你大可放心!反倒是你,到了中级比赛场上,你的这些小伎俩就没用武之地了,希望你别输的太难看。”
五号笑,策马离去。
主评委通过广播大声宣布结果,让晋级的三个人在半小时内赶到中级比赛处的地方,之后的比赛听从中级比赛处人员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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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夕颜明白,中级比赛的难度绝不只是难了一个等级。而中级比赛,是会有首席大人和四大家族一起观看的。她就要再回到他的视野中。
照顾楚少这匹马的马夫,跟着阮夕颜去中级比赛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