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先生,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家人可以吗?”阮软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撑着有些湿润的眸子看着他。
期望高桥一泽能答应他的祈求。
“可以,只是我也想你答应我一个要求。”高桥一泽面目清秀,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太多情绪。
松开他的手,转身坐了下来。
“什么?”
事到如今,阮软只想可以回去一趟。
“陪我去盐城。”高桥一泽开口,看着他的眼睛坚定无比,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和宠溺。
阮软知道,阮软看着她,点了点头。
就算高桥一泽不提,阮软原本也打算这次他要去盐城。
对秦屹北的担心和思南已经达到了极点,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他的身边。
“阮软,我希望你不要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好后果。”
阮软心里惊慌,看着她的脸时发觉此时的高桥一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那样的真实才是对待他阮软的方式。
……
盐城。
秦屹北坐在草地的石头上,看着星空寥寥无几的星星,薄唇忽而勾起一抹苦笑,英俊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干净。
看上去反而更加迷人和亲切了几分。
这段时间来盐城的战斗不可懈怠,他每天在枪口炮火下生活,从没有害怕胆怯过的他,现在竟然如此害怕面对死亡。
他知道,这一切因为他。
他怕再也见不到阮软。
“少帅。”
一道清澈的声音传到耳膜,打乱了他的思绪。
秦屹北收起心事,看着眼前的男人。
第二军队的团长,孙尚。
在此次盐城的战争中绝对的英雄,为了攻破敌人的大炮不惜以身试险,秦屹北没有佩服过谁,他是第一个。
“团长。”
孙尚递过一壶酒,黢黑的脸上带着笑容,两排白牙好看极了。
“盐城这一战好几天了,现在情势总算好一些了。”他说着喝了口酒,视线看向远方,眼底藏着些情绪。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秦屹北嘴角上扬几分弧度,仿佛庆幸着这一切。
“少帅,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孙尚看着秦屹北,眉宇间带着坚定和淡然,望着他的神情,秦屹北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
北城。
此时的北城没有了往日的情景,大街上路静人稀。
冷冷清清的街道让人感叹这个世道的可怖,高桥一泽的人送到北城的山下。
他走在街道上,俊美的脸皱在一起。
一路上回到园子里,阮软的心情像是打翻了调味盒一般,复杂极了。
“阮软,你回来了。”
率先看到阮软的是宁缘,欢喜的拉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将他身上的包袱放到一旁。
阮软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看着面前的人儿,努力挤出一抹浅笑,轻声道:“怎么就你自己,大师兄他们呢?”
阮软视线扫视着四周,看着昔日的园子,已经没有往日的光辉,心痛的感觉在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们上前院了,知道你回来,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宁缘倒了杯水递到他的手中,看着他的脸色,宁缘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些:“阮软,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事!”阮软撑起清澈的眸子,薄唇上扬了几分。
霍跃来到院子里,远远的便看到阮软坐在屋子里,心中欣喜,加大脚步来到阮软的面前。
“霍团长。”
阮软起身,心里的阴郁好了许多。
“阮软,你回来了。”霍团长脸上藏不住的欢喜,拉着阮软的手坐了下来。
一旁的宁缘看在眼里,抿了抿红唇,识趣的转身离开。
“怎么样?”
直到宁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霍团长才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担忧。
“现在北城的情况很不好,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听到霍团长的话,阮软复杂的心更加像是一团乱麻,不知所措。
东瀛人拿华人做实验的事情,阮软不知道该怎么说,每次想到这件事,他便恨急了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
看着阮软呆滞的神情,霍团长更加焦躁了起来,“阮软。你如实告诉我,我会向上面报告,一定会给你支援。”
霍团长的话拉回阮软飘远的思绪,看着面前的男人,阮软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霍团长,军校那边目前没有什么。”
思考再三,阮软还是将试验品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霍团长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哽在喉间。
与此同时,秦屹北也在回北城的路上。
坐在车里视线看向窗外,越靠近北城,流离失所的流民就越多,副官坐在身边,眉头紧蹙。
少帅府。
李若颜站在大门外,今时今日看着大门上的牌匾,心境已经完全不同,眼前依稀再次浮现秦屹北冷漠无情的脸。
秦屹北,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李若颜在心中发誓,大步来到门口,敲开了门。
“李小姐!”
看到眼前站着的人儿,佣人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李若颜翻了一记白眼,径直走向院子里。
“奶奶!”
秦老夫人坐在正厅,突然听到李若颜哽咽的声音传来。
“这是?”秦老夫人来不及多想,李若颜已经哭诉着来到她的面前。
众人诧异,秦夫人反应极快,收起情绪,面无表情的来到李若颜的身边:“李小姐,您怎么突然来到这里,您不是出国了吗?”
秦夫人的话带着明显的生疏,李若颜自知不被欢迎,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能祈求秦老夫人可以收留她。
“好啦,若颜怎么说也和屹北一起长大的。”
秦老夫人说道,眼神看向秦夫人,暗示她不要太过分。
“奶奶,您知道我这一路上是怎么见到您的吗?”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人儿,秦老夫人无声叹了口气,伸手摸着她白嫩的小脸。
短短些时日不见,她没了往日的光彩。
自从李司令被暗杀,李若颜的身份地位再也不像之前,不知道的还尊敬她几分,可事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至深为日本人做事的事情早已经不是稀奇的事情,李若颜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