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行动的兄弟跟我往上走,去二层继续坚守。”军长对着自己的兄弟喊道。一楼的局面已经呈现出压倒性的不利,依靠着猛犸那强大而骇然的身躯,宛如山崩一样力量让整栋建筑都陷入了近乎崩塌的局面。可由于越往上的结构就越稳定,层数越高代表着异能者们的综合实力越强。
“老大,二层已经被堵住了。没有办法上去!”
“你在说什么?这些人难道要抛弃我们了?”
为正义战死,为守护家园战死是一回事,可被放弃抛弃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当初这些没有异能的一般军人愿意效忠这些异能者的原因大多是因为他们还有家人和孩子需要照顾,他们需要努力活着。
“这不可能,他们答应过我们的!只要我们坚守阵地,胜利之后就可以……”军长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站不稳,声音也充满了恐惧和躁动不安。自己的士兵不会说话,可他还是想要去确认,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二楼与一楼之间连接的楼梯已经一扇无形的墙封锁住了没有办法接通。有些位置靠后的士兵们来到楼梯前面想要撤退到二楼的位置,却完全没有办法通过。他们无论怎样尝试,这层透明的屏障就像一堵墙一样隔绝两边,没有丝毫穿过的可能性。
有的士兵朝着屏障的那边开枪,子弹却被如数挡下,根本没有穿透屏障的可能性。而在一楼,离门口稍稍靠前的那部分士兵已经完全牺牲。从那巨大猛犸身上爬下来的尸虫和各种变异怪物已经占据了整个前庭。枪火的爆鸣声并没有让这些怪物停下脚步,反而使它们变得更加狂暴。虫子的身体很小,可是他们无孔不入,就像是不断涌动的水流一样,一旦咬住了猎物就将它们通通拖下水。
有的虫子不仅会给人的身体注射毒液,还会啃咬人的肌肤,品尝人的血肉。这点无疑是最让人感觉到恐怖的,士兵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哪怕是用子弹射击,用火烧都不能让它们后退半步。
“把屏障解除了!”
“不能放那些贱民上来,这里是圣殿,不是他们的庇护所!”
“给我闭嘴,要我动手吗?”
“你疯了吗?你难道搞不懂我们的立场么?我们是异能者,我们是天选之人,这些杂种们只配成为牺牲的养分。他们在下面,就是为我们的逃生争取时间!”
下面的士兵和平民们不断后退,刚刚组织好的防线一瞬间就被怪物带来的恐惧完全撕裂,军长被他的士兵勇猛而悍不畏死地围起来,可每一秒钟都有新的士兵倒下,人数每一秒都在减少。
“和上面的那些杂种说,我们倒下了下一秒就轮到他们了。在通往地狱的路上,我们并不孤单。士兵们,跟随着我,再,冲,一,次。”
就在此时,所有剩下的士兵和平民们都拥簇围绕在一起,只有此时,所有人才会如此赤裸裸地感受到死亡的迫近。这无关于任何一个个体,而是所有人。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听到军长的命令,有的士兵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和困惑,可手中握紧的武器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继续抵抗。也许这就是本能使然,这种高度服从的纪律和刻在骨子里面的信条让他们铭记住着哪怕是死,也要捍卫当兵的荣耀。绝不后退,哪怕身后事万丈深渊,千钧一发,时势催人。
就在此时,一道万丈雷霆一瞬间击碎了挡在二层与一层之间的屏障。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屏障被打碎了,壁垒也没有了。在二楼的异能者们,终于出手想要拯救他们了。可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这重要么?在面临这种全人类的生死关头之间,他们还有退缩的余地么?
“我就应该早点把你扼杀掉!”
“你疯了,我们是,是贵族,是天选之人……”
“什么天选,什么唯一,你就抱着这种该死的念头去死吧。混蛋!”
没有一个人后退,也没有一个人离开,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没有人愿意当懦夫。
“上来!”二楼的一些异能者们也随之开始施法,不断运用他们最后的能力去为仅剩的人们争取逃跑时间,为首的是一名女子,她那张严峻的脸上依旧留着一个大大的伤疤。可她显然已经不在在乎这一切了,在这个神已经抛弃他们的世界里面,他们曾经自诩为天选,以自己为中心建立起强大的政权。
可到了灭亡之际,原来为自己顶在最前面的依旧是自己曾经看轻的同胞们。在这场浩劫中,没有人是死有余辜的,也没有人是会幸免的。既然没有人愿意拯救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
雷霆卷席整个一层,所有的电能伴随着爆裂的大火一瞬间淹没了整个一层,可这些火焰却像是紧紧保护住围在中间的人一样,不断扩散的炎苗也只会去吞噬多余的变异生物,可就算是这样。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怪物还是越来越多,可现场没有一个人愿意往后靠。
而就在此时,又是一阵强大的雷鸣闪电从空中劈过,这次直指的是那头巨大的猛犸,狂暴的雷击就像是阿瑞斯的三叉戟一样无坚不摧。猛犸那高傲的头颅雷暴带来的剧烈能量瞬间劈成两半,无数的虫子伴随着那恶心的浓浆一起爆开,让人为之一振。可就算是这样,怪物们的攻势依旧没有停止,而是越来越多。
“人海战术,这怎么说都是一种缺乏优雅的征服方式。”高德看着远处源源不断地被调遣来的变异生物。
“可只要取得胜利,又有谁会记住过程呢?历史永远只会铭记胜者,而不是败者。在这场灾难落幕后,新的秩序将会被重建。”斯维因说,可他始终有些担心,那创世之卵依旧这片土地的某一侧,以创世之卵幻化出现的神之原型,一定还在某处。这是他们唯一逆天改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