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真是有趣,从古至今都没有人主动说过要与恶魔为友。你是第一个,蠢货。”女子笑着,弯弯的嘴唇上有种说不出妖媚动人。她盯着韩傲然,韩傲然也看着她,两人就这样双目对视着。
“我只是觉得……从你的声音中能听出寂寥的感觉。我明白那一种感觉并不好受,我以前就是因为自己性格上的障碍,因此承受了很多孤独的苦。”韩傲然知道她能读懂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于是也就没有拐弯抹角,把自己全部的真情实感说出来。
“怎么会无聊呢?这世间那么多汲汲于功名和力量的人,单是与他们打交道就能让我感觉到愉悦欢喜。况且我喜欢看他们出卖自己灵魂时那一张得意忘形的脸,也虚幻看他们在被夺舍时那张绝望无助的脸。那种从极乐到极悲的状态。真的太让人心潮澎湃了!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她笑了笑,越发深沉的眼眸中透出韩傲然完全没办法理解的光芒。
用最庸俗的话就能解释这种状况,那就是屁股决定脑袋。他和她之间的身份并不对等,她是恶魔,是可以支配掌握一切力量的君王。他是平民,只有苦苦哀求,等待回应的贱婢。什么不卑不亢完全都是假话,当一方拥有绝对的话话语权时,另外一方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也意味两者之间的立场对立,想的东西自然也完全不同。
“可你说了,举杯轻饮却少逢知己,这句话我可记在心中。我还是从里面读出了一点点寂寥的味道。”韩傲然说道,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既然自己心中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绷劲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酒醇香清甜,正如这周围曼妙芳华的风景一样让人心醉。花间月下,对饮成双,那是多少估计中外文人墨客们都梦寐以求的事。现在他和她也在享受着悠然的时光,也许这段时间并不漫长,可却足以让他刻骨铭心。
“说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相反呢?人类,不,应该叫你韩傲然。”
“说来也许很简单,我只是讨厌孤独罢了,所以我不愿意把孤独带给我身边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与只有一面之缘你,这听起来很傻,可我就是这样想的。”韩傲然清了清嗓音,然后以一种非常正式的语气开始阐述。虽然说到一半时就已经显得有些词不达意,可显然从他的情绪表情来看,这一切都不是能够假装出来的。
“是因为有了朋友这一层关系后,利用起来就更加方便么?”她的眼神很深,嘴角处也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脸上浮现出微微的醉意的她显得非常的可爱。比起宁羽那清水出芙蓉的样子,她更有着寒梅二月开的俏美。
“不,我没有想过要利用,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利用身边任何一个人。”
“也包括我么?”
“对,也包括你!”
“哈哈哈,韩傲然,我是应该说你天真无邪好呢?还是幼稚愚蠢好呢?与恶魔做朋友,这和玩火自焚有什么区别。我们之间的关系只限于交易,对等的买卖换来公平的交换,这就是法则。”
“也许吧。可我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原则,只要是善良的,正义的,问心无愧的就应该坚持下去。这是父亲教会我的话,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会遵循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做。”
“真的么?韩傲然……”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既然选择了相信就不应该再去质疑,韩傲然心想着。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恶魔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如果有,也只是玩弄比自己弱小的对手带来的那种心理成就和满足感。
可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是不会因此而改变的。寂寞是一种情绪,可任凭这种负面的情绪占据着自己的心,自己的情绪,理智以及一系列的性格就会因这种负面的东西而变得扭曲。
虽然天性不一样,可共性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所有的生物都会畏惧孤独寂寞这种情绪,没有任何生命是单独存在的。哪怕是万物的始祖亚当,在被创造的时刻都会拥有与之般配的伴侣。
“我只是傻傻的相信,你有了我这个朋友,应该就不会感觉到孤独了吧。虽然我经常会说错话,有时也会非常笨拙地搞砸很多事情……”
只要有了这样一份心意,无论遇到怎样的事情彼此间都能够好好理解吧。韩傲然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也许有些孩子气,可这种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感却比什么都珍贵。
“让我考虑一下……”她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了少有女生才会有的那种羞涩的表情。韩傲然看在眼中,心中却暗叫不好。不会吧?连恶魔都被自己拉下凡间了?关键是这个恶魔可不是那些简单角色!
“那么,可以答应借给我力量么?我真的很想让那些被石化的人重新恢复人类形态。至少,他们拥有再次选择的机会。”
“哎,好吧。”女子微微打了一个响指,萦绕在庭院周围的石雕慢慢开始剥落其身上的石质皮层。韩傲然怔怔地看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我可是无所不能的恶魔呀!蠢货,这点小事不是轻而易举吗?今天的酒会就先到这里,你沿着蜿蜒直上的小路走出庭院再离开大门就会回到现实。”
“我们还会见面吗?”
“当然会呀!下次记得带上动听好玩的故事,毕竟你都说了,我是个孤独寂寞,需要情感慰藉的恶魔。”
“哈哈哈哈。。”韩傲然爽朗地笑着,这次见面的确让他难忘。韩傲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再见,虽然自己依旧意犹未尽,可身边的人还在等着他回去,不是么?他朝女子招了招手道别,心中却想着,下次再见两人又会是以一种怎样的形式相见呢?
他很期待……
“还有一点,刚刚我在喝醉微醺的时候忘了说。这里的时间流动很缓慢,人间的十年等于这里的一小时……”
“不会吧?”
“应该是这样的,说不好是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