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遗种
麻辣王子啊2020-06-27 22:585,319

  “知道,怎么了,当时可谓是轰动至极,几乎家喻户晓。”姜旭说道,那时的他也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对于当时这件轰动全城的事还是很清楚的。

  “那可是件有意思的事啊,当时酿成这桩悲剧的幕后黑手,你知道是谁吗?”男人笑着,一副样子衬着那细微的笑声,让人心里直发毛。

  “这可是件悬案,至今都没有结果,你要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机妙算的老神仙。”姜旭摊摊手。

  “田鹏,就是一年前落网的田鹏,是他一手造成了这桩惨案。”男人说着,莫名地给姜旭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这家伙似乎很恨田鹏。

  “田鹏,绿藤市的人没人不知道这家伙的恶名吧,前年被捕入狱,算算日子也快被枪决了吧,”姜旭挑眉思量着,“不过这个和沈芸的身世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想告诉我沈芸其实就是古曼家的遗种吧,别开玩笑了,沈辉他没理由替别人养女儿,还将百亿家财继承给她。”

  “你可真是无趣,还没等我说完,就给你猜到了,无聊,无聊。”男人戏谑地笑着。

  姜旭先是一愣,随后目瞪口呆,他的思绪疯狂纠缠运作着,诸多事件在他的脑海中勾连,他想到了沈辉的死亡,他死在田鹏刀下的一幕,冥冥中,一场跨越了二十年恩仇笼罩在他的脑海。

  “难道说沈辉早些年是跟田鹏混的?”从前他也想过田鹏跟沈辉似乎是老相识,可从没敢望这方面想。

  “当时他们是有三兄弟的,老大是田鹏,老二是一早已死去的无名小卒,老三就是沈辉那家伙,这三人从底层混出来,可谓是经历了不少腥风血雨,一路拿刀子杀出来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

  “没想到啊,沈辉这家伙竟然是道上的人物,难怪心思如此缜密,平日里一股生人忽近凶神恶煞的感觉。”姜旭腹诽着,既然沈辉早年与田鹏称兄道弟,那也无怪会落得如此惨烈结局,上了这条路,一辈子都洗不干净,回头太难。

  “不过,你说的这些对于我掌控公司也没半点用处啊,若是对外界宣扬沈辉早些年那些卑劣的行径,岂不是自砸招牌,毁了自己的名声。

  “我说了,沈芸她根本就不是沈辉的女儿,再想想古曼家的灭门惨案,难道你还猜不出来吗?”男人歪头冷冷地看着他。

  姜旭陷入沉思,而后猛地一个激灵,心中如被幽邃鬼魂缠绕一般,丝丝的腾着凉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也太荒诞,太可悲了吧。

  “当初的灭门惨案沈辉难道也参与其中了?而沈芸则是古曼家的遗种,被沈辉发现,悄悄藏起,而后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吗?”姜旭细思极恐。

  “大致你都说对了,让我来给你还原当年那场悲剧吧……”男人靠在座椅上,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那些纷飞的雪花,如同记忆一般湮没了他,他的眸光幽深不可揣测。

  ……

  蝉鸣燥耳,已入盛夏,纵是夜色深沉,灼热的气浪仍旧洗礼着这新兴的城市,私下灯光寥落,人影稀疏,田鹏一行人携着浓烈的杀机叩响了沿街一宅子的大门。

  房门洞开的一瞬,穷凶极恶的田鹏如地狱间的恶鬼一般持刀连刺,那甚至还未反应过来的男主人在一阵剧痛中,捂着鲜血淋漓的小腹倒了下去,随后赶来的妻子在一阵尖叫着,同样被了解了性命。

  田鹏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毫不在乎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人,对于他来说,两条人命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是至恶至暴的家伙,为了钱他可以不择手段。

  另外同行二人见得此状,早已是吓得六神无主,他们本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恐吓教训,谁知道却是如此血腥的杀戮。

  他们身体颤抖,想脱离这该死的地方,可他们又怕,怕自己的大哥将自己也埋葬在这里,出于恐惧,他们无奈操刀填上几刀,这么一来,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田鹏这招可谓是险恶至极。

  当时才二十好几的沈辉实在受不了这血腥残暴的画面,他强忍着腹中那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冲向了卫生间,而也就是这么一个空档,他发现了被古曼夫妇藏起的幼童,她在衣柜中很安静,一双天真的眼睛盯着这个陌生造访的男人,她笑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间接杀死她父母的凶手。

  她是那么天真,那么懵懂,以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沈辉木纳不已,思绪如遭雷击,他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厌恶而今的自己,他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孩子在有朝一日长成通晓世事之事,知道自己父母惨遭杀害后会是何等的绝望。

  他看着那眼中盛着无救的天真的孩子,脑中思绪万千,可现实没有给他那么多的时间考虑,田鹏催促的声音响起,他的脚步步步紧逼,如果被他发现这个孩子的话,他一定会当机立断的杀了她的,对于他来说,已经死了两个,也不差这一个小的了,也正好把他们送下去,一起做伴。

  沈辉做着最后的纠结挣扎,他现在无非是两个抉择,一是将这孩子暴露在田鹏眼前,后者自然会杀之以除后患,而第二个选择则是将这孩子藏起来,待到有机会他再回来将这孩子抱走,往后古曼家的一切都再与她无关。

  田鹏的脚步声越来越紧,一声一声叩在沈辉的耳膜上,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这就是死神来临的倒计时。

  最后一刻,千钧一发之际,沈辉的心底选择了善良,他已经做过很多错事了,不能再这么一错再错下去,他关上了衣柜的门,赶在田鹏到达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强压心中的紧迫不安,对着那面色阴冷的田鹏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后者没有理会他径直朝着拐角房间走去,那藏着那不懂人事的孩童的地。

  田鹏听见那里有异响。

  沈辉想阻拦,想尝试将他带离那个地方,可任何一句话出口都有可能被这老奸巨猾的家伙给猜破,从而加快孩子的死亡,他没有言语,一切皆有天命。

  世界上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尽人事,听天命,做你该做的,其它的交给老天就行。

  眼瞅着田鹏就要拐进那藏着孩子的房间里,沈辉的心可谓是提到了嗓子眼上,所幸在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门口传来老二的大呼声,示意此地不宜久留。

  田鹏微微一愣,将头探进拐角处,四下扫了扫,见无异样,也没再做什么,他回身,冷冷看了眼沈辉,几人相继离去,留下两具尸体及一还未醒人事的孩童在这老宅之中。

  ……

  记忆被拉回现在,蔚蓝色升腾的气泡在脑海中破碎,一个个闪烁的光点,是当年血腥的见证,男人轻轻呼出口气,看着它在窗玻璃上化作白雾。

  “后来沈辉折回古曼家中,将那孩子给抱了出来,并且将她领养,成了自己的孩子,”男人慢条斯理地说,“当时孩子还刚出生不久,尚未登记户口,所以就顺理成章成了沈辉自己的女儿,他给她取名沈芸,昔年古曼家的遗种,也是而今的公司大老板。”

  姜旭听闻如此秘辛,早已是惊得目瞪口呆,他无法想象,而今身价百亿家财的沈芸竟是当年死去古曼一家的遗种,而养育她二十余载的父亲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二者本该不共戴天,背负着血海深仇,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戏剧的成了父女,如此悲呛荒诞的故事似乎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可眼下却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现实当中。

  “简直难以置信,如果沈芸知道这一切的话,她一定会崩溃的,养她二十多年的父亲,竟然会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杀父杀母仇人,”姜旭喃喃地说道,转而,他大笑起来,声音里透着疯狂,“哈哈哈,真可悲,自始至终都被瞒在鼓里,跨越二十余年的谎言,血海深仇却成了父女情深,可笑,可笑啊!”

  他声音充斥着讥讽,这个天之骄女,任何一处可悲的地方都让他欣喜若狂,他是从底层爬起的,从来都见不惯那些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人,他们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位高权重,明明自己比他们优秀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那些东西都该是属于他的。

  “沈芸,我会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夺来!”姜旭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一手虚握成拳,仿佛握住权与力。

  男人不置可否,一张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他瘫在座椅里,看着雪花飘落眼前,而后凝结在窗玻璃上。

  已是许久,窗玻璃早已积满厚厚一层的雪花,他嘴里开合,嘟囔了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想到沈芸那个女人,想到惨遭杀害的古曼夫妇,嘴角溢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笑容。

  “能保证这件事的真实性吗?”姜旭从那野心的烈火燎原中回归,看了眼出神的男人,“能有什么直接证据表明嘛,如果能让沈芸相信这件事,她一定会崩溃的,到时公司一切的事物都将由我执掌。”

  “二十多年的事啦,除非沈辉那家伙留下了什么东西,否则谁能证明这件事的真假,不过你要是能采集到那两个家伙的DNA去做个亲子鉴定倒是还有机会,不过一样的,沈辉早死了。”男人轻描淡写地说。

  一切言语都只是口头,沈芸可不是个傻子,就凭你一面之词,任谁也不会相信,如此荒诞的话语。

  “那你说这个不跟没说一样,扫兴。”姜旭瞥了他一眼,心中很是不爽,看这家伙信誓旦旦的把这些尘封经年的事情的讲出来,他还以为他有什么直接证据来证明,谁知道就是在这里空口白牙说大话。

  “我有说要靠这个去对付沈芸吗?”男人挑眉。

  “你是说还有别的法子?”姜旭微怔,怀疑地看向他。

  “话都没说完,你就想当然了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沈芸一事只是个铺垫,他是古曼家的遗种,是古曼家的血脉,身体里留着古曼家的血,你说如果她要死了,遗下的财产该怎么办?”男人语重心长。

  姜旭有些迷糊,他抓了抓脑袋,“反正没我的事,我跟她非亲非故的,死了也轮不到我。”

  “噢,你似乎忽略了点什么。”男人看向他。

  姜旭微怔,旋即脑中轰鸣,他一个激灵,一脸愕然的看向男人,“你说古曼家还有遗种?”

  男人笑了起来,对于这个问题,已不言而喻。

  “他是谁?”姜旭将身子凑了过去。

  男人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上了年头的照片,黑白色的纸片里,是两道身影,女人及一男孩,他们冲着镜头露着饱满的笑。

  “这是古曼家的儿子?”姜旭皱着眉,他有些不敢确定,因为画面中只有一个男人和孩子,而另外一个本该出现的母亲却不见其踪。

  “算是吧。”男人看着那张照片眼中眸光深邃,声音透着一股幽幽地意味。

  “什么意思,这张照片到底怎么回事?”姜旭追问,他是一头雾水,按理来说如果古曼一家真的有个儿子的话,警方怎么会判定这是桩灭门惨案呢,沈芸的事是因为还没登记户口,这孩子一眼看上起码也得有五六岁吧,五六岁拍的照片,还没登记户口,这可能吗?

  “古曼空那老家伙在外面的私生子,见不得光,户口也没登记在他的门下,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扶养长大的。”男人轻声说。

  “确定吗?”姜旭狐疑,隔了几十年光景的东西,他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扒出来,他就好像历史尘埃里的拾荒者一般,总是能发现那些羞耻不为人知的东西。

  “千真万确。”男人没有看他。

  “这么一来,沈芸那妮子也算是有个哥哥啦,那么接下来一切的事情都好办了,你只需要帮我做了她,事成之后咱们七三分成。”姜旭摩拳擦掌,眼中满是火热的目光。

  男人歪头看向他,紧紧裹着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变化。

  “怎么,不满足吗?你要知道三成那也是近百亿的财产,那是你奋斗几辈子都得不来的!”姜旭声音沉重,他盯着男人的脸,没有丝毫畏惧,对于钱这件事,他不会做任何退步。

  “你想多了,我是想告诉你,这个人我们还没找到。”男人轻蔑的说。

  “嗯?你这是在耍我吗?”姜旭有些恼怒,完完全全是在这里纸上谈兵,找不到人那说来又有什么用,如果只是一点线索的话,茫茫人海无异于大海捞针,“你别以为我会怕了你,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手中可有不少你为非作歹的证据!”

  男人听着倒也不怒,目光不屑地扫过他,继续看着那单调飘雪的天,他坐起身子,打开了雨刷,而后瘫回座椅,看着那积压的雪花成片扫落,如细小的石子从高涯滚落。

  “人交给我,三天之内一定找到,沈芸那边的事先别着急,警方现在已经介入这件事中了。”他说。

  “警方?警察怎么会介入,我和沈芸的博弈在公司层面那是合法守纪的,怎么可能招来这些麻烦?”姜旭有些惊惶,他们的对垒博弈明面上是再正常不过,可背地里,他可是做过不少坏事,一旦被警方查到,他这青天白日梦可就彻底泡汤了。

  “我把古城给做了。”男人轻描淡写地说,脸上一副表情好像在说不过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什么!”姜旭近乎惊起,“你竟然把他给杀了,为什么?杀他对于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他虽帮着沈芸那妮子可到底只是锦上添花,根本起不来半点作用,现在你把他杀了,警方一定会介入公司之间的事,难怪,难怪今天公司的人打电话来说是警察找上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见鬼,真见鬼!”

  他一拳捶在了窗户上,巨力的作用下,车窗震颤,积雪崩塌。

  “别担心,我处理的很干净,不会有任何线索留个警方的。”男人仍旧满不在乎。

  姜旭忍无可忍,猛地旋过身子,双手抓住他的衣领,“你自然什么都不怕,你躲在暗处做你那些腌臜勾当,没有人会知道,可是我,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一旦发生什么,要是查起来,半点讯息走漏,我可一切都完了,你能跑,我可怎么办啊!”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古城一死,咱们所有的计划都要做出改变,本来天衣无缝,现在却多了如此一个隐患,该死,当初就不该和你们这种人合作!”

  他嘶声说着,古城的死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若要查案一定会查到他这个公司头脑的身上,出于种种情况,确实古城的死只有对他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从今天起咱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姜旭愤愤地说着,推开车门就要离去。

  车外的冷风猛地灌进来,让姜旭一个激灵,他裹着大衣,双手紧了紧,而后就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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