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冬日的太阳来的很晚,它裹挟着无穷的寒意而来,闯进屋子里,让本就身体虚弱的容婳更是身体不适。
她是被冻醒的。
醒来之后,昏暗的天色让她以为自己还是在昨天晚上,可是当看清床边围着的乌压压的人,以及那一张张面含紧张的脸之后,她才发现,原来不是天色未明,而是他们挡在床边,将天光遮住了。
见容婳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她二师叔了,他一把推开了其他人,问她感觉如何。
容婳思考了一会,道:“还行。”
确实还行,她当初铤而走险,选择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想的就是让毒药杀死腹中的蛊虫,而现在她虽然因为毒性相冲导致身体受了些影响,却能够感受到体内那原本涌动的不适感消失了。
误打误撞居然找到了真正的解毒之法,容婳高兴之余却又有一些疑虑。
当初她被下药,显然是下药之人觉得这药用在她身上能起作用才会如此,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后续了,虽然这可能跟灵姑被他们折腾的没有精力有关,但是这事情还是顺利的让容婳生疑。
只是现在的她,是不会把这些怀疑显露出来的,她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平常见到二师叔一样,问他,怎么会过来?
按道理,他应该还在王会城。
二师叔身边的人有容婳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是如何得知容婳跟那岚岳分开,又是如何赶来宁城,正好碰上容婳受伤昏迷的事情,容婳不疑有他,点头相信了。
周围人散开,林子琦端着药走上来。
容婳闻了一下,这不过是普通的补药。
“你现在跟那岚岳怎么样了?”
周围的那些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容婳跟二师叔还在,等支走了林子琦后,二师叔便问她了。
“阿岳现在跟我分开了。”容婳虽然躺在床上,可是身上却披着一个大氅,手里还捧着一个暖炉。
二师叔见她这么说,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叮嘱她好好养伤,同时起身离开,告诉了他在宁城的落脚点,让容婳有需要时去找他。
容婳应下,目送他离开,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所以她并不准备去找那岚岳,让那岚岳看见了她现在的样子,也不过是平白的让他担心了。
容婳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手上拿到的线索。
其实这个线索昨天就拿到了,只是林子琦还没来得及给她,她就因为以身试毒而昏了过去。
此时终于有时间看了,容婳便细细的看了一遍。
她一个个看过去,居然看见了慕容辙身死的消息。
她猛地坐直身子,不敢置信的又看了几遍那个消息。
慕容辙居然死了?
他们自从上次见过慕容辙之后,便很久很久没有再见过他了,谁知道突然收到了关于他的消息,居然是他已经死了。
容婳将这个写着关于慕容辙身死的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到最后才满脸不相信的放好了这张纸条,随即看向了别的内容。
这次的消息都是很有用的,也代表了江湖上确实是出现了很多的事情,只是她都不知道。
看到陆一舟和容夙的消息之后,容婳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们已经到了王会城了,距离他们非常的近。
就在跟容婳更近的宁城里面,那岚岳此时正在听着蓝萌不知道第几次说他那紧张的夺宝过程。
蓝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将原本的事情又描绘的惊心动魄了一点,金盏收回在那岚岳身上施的银针,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虽说是被人嫌弃了,可是蓝萌也并不在意,反而很是满意的将他的故事收了个尾,终于不再提了。
不得不说,虽然蓝萌说话是夸张了一点,可是他做的事情却让人没得挑剔,他带回来的那个盒子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的重点研究对象,不过因为那岚岳身负重伤,所以研究之人基本上是蓝萌和金盏。
他们试过了,能够暴力开锁,所以基本上没怎么犹豫,那个锁就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而打开的盒子里面放着的东西也足够他们震惊的了。
金盏将一封封封存完好的信笺拿了出来,同时还拿出了最后的那枚玉佩。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最下面还有一个用向内缝制的荷包,轻易不能打开。
信上的内容是慕容辙的所见所闻,从他第一封开始,到最后一封,记载了整整几年的故事。
记载了他是如何从小乞丐变成慕容辙,如何从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成为了现在天教的分教主,也有大量的篇幅用来记载一个名叫灵姑的人,只是他对信中名叫灵姑的人感情有些微妙。
金盏看着看着,还评价了一句:“感觉这不是在说自己的师父,更像是在说自己的情人。”
那岚岳闻言抬了一下头,然后被眼尖的蓝萌扶着坐了起来。
而且他们随后还在信中发现了,慕容辙所提到的灵姑,是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女人,并不是那岚岳和容婳遇见的那个。
而后的内容,他们越看越觉得心惊。
因为慕容辙也在其间记录了自己对另一个女子的感觉,那个女子乖戾诡谲,而且修炼武功的方法极其的可怕。
慕容辙写道:虽是与灵姑一样,可我每每见到她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吸食成干尸后,都会觉得无比恶心,几欲作呕,而每当我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就会试图炼化我。
我讨厌被炼化,可是我不敢动她,每到这个时候,灵姑都会去帮她,我只能服从。
蓝萌看完了这几句话,奇怪的摸了摸下巴:“诶你说,这炼化是什么意思?”
虽说将人吸食成干尸这件事情本身已经够可怕了,但是随后的炼化却是让几人觉得疑虑超过了害怕。
那岚岳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安静的没有说话。
同时,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遇见过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