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将他两个打乱的东西捡起来,钟锦尧沉声问:“人呢?你把人给我弄哪去了?”
程子经几乎没气死,合着刚才话白说了,架也白打了,恶狠狠一甩袖子,程子经丢下一句:“拖回去打死了!”抬腿就走了,剩下钟锦尧一个翻白眼骂他:“你敢,我告诉你,麻溜给我送回来!”
程子经这些年一个人撑着经纬集团,习惯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肩上扛,实在不愿意看亲弟弟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不清不楚,在他看来,他们两个就是色令智昏一时脑子里装了草,新鲜劲过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要把程子纬送出国去,钟锦尧那日理万机的样子不可能跟着去,再缠绵悱恻的感情,过几年也就淡了。
不过他大概是低估了自家那不成器的弟弟,虽然生意上一窍不通,作起妖来却八百头牛也拦不住,才送回郊区的别墅,他就趴在自己卧室阳台栏杆上要死要活的要跳下来。
可怜柳影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还得费力抬着头在楼下头劝他:“阿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你好好跟你哥哥说,他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的人啊。你何必要为难你自己呢?”
楼下劝他的正是程子经娶回来的正经夫人,名叫柳影,是高中时低程子经钟锦尧一届的学妹,一个温婉可人,娇小玲珑的姑娘。
“嫂子你别管!”程子纬哪里是真的要跳,只是他手机没带,人又被软禁,想通知钟锦尧来救他都没办法,只好想了这么个馊主意逼一逼程子经,能放他出去最好,不能的话,动静闹大点,能把警察招来也行。
“嫂子你进屋去!”程子纬又趁势喊了一句:“这里没你的事,你小心别摔了!”
柳影自打嫁给程子经,就听他的话做了全职太太,里里外外都是她打理,逢年过节的少不了给这个唯一的小叔子送些节礼红包,她又生得性子绵软温柔,程子纬对她和对大哥程子经几乎就是两种态度,对她尊敬推崇,对程子经就像是针尖对麦芒,哪天不吵架都不正常。
知道他兄弟两个不对付,柳影哪里能放心进屋去,依旧站在楼下苦劝:“阿纬,有什么事你跟嫂子说,别为难你哥,这么大的公司他一个人撑着,不容易…… ”
“他不容易?”柳影哪里都好,就是无原则的支持程子经这一点程子纬简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明明她自己是正牌夫人,却非但得不到管不住丈夫的心,还要百般隐忍他的冷漠和疏离。听她又要无脑为程子经辩护,程子纬气得几乎笑出来:“嫂子,你倒是惯会为他开脱,他不容易?他不容易你就容易了?嫁进程家以来,你每天过得小心翼翼就算了。现在连生个孩子都像是得了他恩赐,他以为他是谁,天王老子吗?再说了,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老子跟谁谈恋爱吧?!”
柳影总算听出些眉目来了,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是因为这个,不由舒了口气,好声好气劝他:“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阿纬?你的终身大事你哥哥一直挂在心上,上次还说起来,郑氏集团的小女儿人长得好,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跟你般配得很,打算抽时间安排你们见面的。还是你喜欢了哪家的姑娘。只要人品好,性格好,哪怕没什么身家背景,好好跟你哥哥说,他也不会太反对的,你做什么要死要活的,快下来,多吓人啊?”
果然是这样!程子纬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程子经那个时候就是这样,柳家虽然不算什么大集团大财阀,但柳影的伯父身居山北市要职,柳影自己又确实是程子经希望的那种温婉居家,不矫情不作妖的类型,最适合娶回家,哪怕,没什么感情,当个吉祥福供着也行。
“谁要听他的安排?”程子纬已经没什么心情表达对她的不知是怜悯还是一种什么复杂的情绪了,鼻子里冷哼一声:“更何况,我喜欢的人他一定不会同意!”
柳影额头上已经急出一层汗,扶着腰继续劝:“怎么会?你喜欢哪家的姑娘,你说说,说不定搜子就见过,也能帮你一把。”
她当然见过,她和程子经结婚那时候,钟锦尧还是伴郎呢。
摆摆手示意她再别管了,程子纬今天非得要闹出点动静叫程子经知道自己的决心才行。颤巍巍晃悠悠站上三楼阳台边,程子纬果真心一狠眼一闭,扑通一声跳了下来。
柳影吓出一身冷汗,忙命人过去看,程子纬右边脚踝已经迅速肿起来,他还左右乱踢不叫人看,嘴里只顾喊:“报警,快报警,亲哥哥逼弟弟跳楼,丧心病狂啊……”
“闹够了没有!”柳影治不住他,自然有能治得了他的人,程子经刚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出,气得恶狠狠骂道:“要跳选个高点的地方不好吗?三楼下来,撑死了摔个骨折,绑着石膏躺在医院里动都动不了,你图什么?!”
他是和钟锦尧打完架回来的,整个人又是土又是血,糊满了整个前襟,吓得柳影早顾不得程子纬,忙上来看他:“子经,你怎么了?这怎么弄的?”
程子经不着痕迹拨开她的手,自顾自往室内走:“没事,自己碰的。”
“呸!”他不承认不代表别人猜不到,程子纬见他一脸晦气已经猜出大概,幸灾乐祸笑道:“自己碰的?你怎么不说自己咬得呢?看你那处处落彩的精彩模样,是我哥打的吧?我就知道我哥要知道你软禁我,一定会揍你一顿,给我报仇!”
程子经递给他一个你不愧是白痴的眼神,沉声吩咐:“打电话叫张医生来一趟,再问问能不能想办法给二公子身上焊一块钢板,让他全身上下除了嘴,哪里都不能动。实在不行就绑起来,堵上他的嘴,我看他还怎么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