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华灯初上。
七日前,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新开了一家普通至极的茶楼,说来也怪每当夜晚降临时,这间茶楼里的宾客就会络绎不绝,将这不大的茶楼坐的是满满当当。
究竟这茶楼里有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连续七日吸引如此多的人前来喝茶。
原来是这茶楼老板请来了一位年过百岁的老人前来说故事。这老人虽说眼瞎鬓白,但她口齿却异常犀利,让前来喝茶听故事的人大饱耳福,听了一段还想听下一段。
茶楼中央,老人坐在讲台上,她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便开始侃侃而谈。
“上次讲到尹江雪巾帼不让须眉,一匹白马一身银装,带领着五千将士攻打下了东吴国的十万大军,为陆景修执掌的咸都国统一四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战役胜利后,尹江雪与军师带领五千将士马不停蹄连夜赶回咸都城,本以为陛下陆景修会派人迎接她们凯旋而归,但到了城门却发现,迎接她们的竟是另外一场恶战。”
“咸都城门下,尹江雪和众将士等了一天都未见有人来迎接她们入城。她意识到这次回城恐怕要遇见些麻烦,于是下令让五千将士在城门外原地等候,自己孤身一人闯入咸都城中。”
“咸都城中她策马奔腾,一路还算是顺利,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前,她下了战马,这时皇宫的门开了。”
“一群锦衣卫手持长刀,每人刀下都压着一名犯人,慢慢的从皇宫中走了出来。”
“尹江雪一看,心中大惊,这些那里是犯人,明明就是她家族之人,陆景修这是要干什么?一股不详的预感悠然而生。”
“果不其然,尹江雪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眼前是怎么回事,忽然一个阴柔怪气的声音从宫墙之上响起。”
“尹江雪抬头一看,那宫墙之上站着的人正式当今陛下陆景修,旁边说话的是他的心腹大太监。”
“尹江雪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尹江雪功高盖主,滋事谋反,即日起革去军职,削军权,赐毒酒一杯自戕,其家人发配边关为奴,其五千亲信赐死,若有不服诛九族,钦此。”
“尹江雪听旨后心中愤怒,她何时要谋反?手中长剑不禁发抖,眼中闪过弑杀猩红,自古以来帝王之术无非就是飞鸟尽,良弓藏。她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一人死有何惧。可是陆景修竟然连她的族人和将士都不肯放过,她不能忍,她要一搏救出家人。”
“杀。”
“就在尹江雪刚动了救人念头的瞬间,宫墙上陆景修低沉的声音传了下来。”
“刹那间,那些压着尹江雪族人的锦衣卫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滚落了一地。”
“而咸都城外另一波锦衣侍卫从四面八方将五千将士重重包围,军师大悟,下令全力反击,可是当将士们要反击时,却发现自己身中剧毒无法移动。我为鱼肉,敌为刀俎,不过瞬息间咸都城外血流成河,五千将士无一生还。”
“尹江雪心痛欲绝,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她要报仇,杀了陆景修。”
“突然,宫墙之上乌云密布,天雷滚滚,尹江雪抬手抹去嘴角鲜血,现在的她无亲无情,便无敌,手中剑柄微转,瞬息间尹江雪一跃入宫墙,她杀红了双眼,宫墙上俨然成了一片血海,就当她快要刺中那个黄袍加身的人时,一个熟悉身影挡在了陆景修面前。”
“是军师,尹江雪瞳孔急缩,屏住一口气收了手中的剑。”
“而陆景修嘴角则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手中泛着寒光的的匕首,直指军师的咽喉。”
“尹江雪,他的性命在你手中。”
“尹江雪看着奄奄一息的军师,猜测她那五千将士怕是也惨遭毒手,心中亏欠难耐,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她不想在看到军师死在她前面,于是手中长剑调转方向,猛然朝着自己的心脏刺了进去。”
“你说话算话,若是他也死了,我就算魂飞破灭也要将你杀死。”
“只是她刚说完,军师便自行撞到陆景修的匕首上,匕首刺穿了他的喉咙,他要与尹江雪同生共死。”
“傻瓜,若有来生,不要遇见我。”
“尹江雪缓缓倒下,她望着天空,眼前浮现着她的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那时她父母健在,那时她与陆景修、军师在竹林里一起玩耍学习,那是她最后一次出征前,陆景修在她耳边呢喃着,九月十七,易嫁娶,朕等你凯旋归来,而今日正是九月十七,她的死期。”
“眼角的一滴泪划过尹江雪冷眼绝美的脸庞,一代女将终落幕。”
老人说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便缓缓的走下了讲台。
直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茶楼里,喝茶听故事的宾客们才发现,讲台上早已没有了老人的身影。
老人站在朱雀大街上望着天空,一个约摸八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问道:“老奶奶,你讲的故事是真的吗?”
老人慈爱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反问道:“你觉得是真的吗?”
小男孩点点头,他相信老人将的故事是真的。
老人微微一笑,道:“你信那她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