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堡的小弟们也都开始起哄,再次灌赵霖轩喝酒。赵霖轩假装喝醉了,让人给送去了客房休息。
梁宿却眼睛一转,暗中吩咐手下:“看牢了!我总觉得这赵霖轩,不像是什么好人!你们可有人听说过这号人物?”
梁宿似乎从哪里听闻过这赵霖轩的名字,可就是有些想不起来了。毕竟,王都距离这,也还有一定的距离。
这些年,大事,他们梁家堡自然全都知道,比如那什么王都知名的纨绔双子,周珏还有李政!
身家背景显赫,干的,也都不是什么人事儿。经常偷鸡摸狗的,欺辱良家妇女。
只可惜,梁宿不知的是,周珏那都是为了演戏,装出来的。想要混进世家子弟中,帮赵王打探消息。
李政,那才是真正的纨绔,反正仗着老子是兵部尚书,为所欲为。单看那王公花宴上的举措便知,整一个混不吝!无法无天,看不惯谁就怼谁,若非他老子还跟在赵雍身后,只怕,赵雍的话,他也都敢讲。
梁宿的小弟,看着赵霖轩,很是陌生:“以前,哥几个也搭伙,去过王都兖州,可从未听闻过这号人物。倒是那赵雍的府上,似乎有那么一位姓赵的谋士,可具体姓甚名谁,当初,我们几个在王都执行任务,打探太子下落,却也没怎么去在意,老大,你说,那‘赵大人’,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位?”
赵霖轩在床上侧躺着,眼皮不禁动了动,可是,还没有任何的动作,他还是想要再看看梁宿的心思再说。
醉了,那是不大可能的。
他这些年跟着赵雍身边,应酬那些个大臣们,自然也练出了一副好酒量。
梁宿摸不着头绪,也不想断然招惹是非,于是,对着他手下的小弟摆摆手,示意那些人退下。
“不好了,老大,后院失火了!”
没想到,几人才刚刚出去,一些堡内的巡逻护卫就立刻来报。
梁宿有些措手不及,似乎想到了一个人,赶忙朝着后院跑去:“叫上人,立刻带着那赵霖轩过来,关键时刻,兴许还能当靶子!”
梁宿倒是机智。
那些个手下,也很快折返回来,想要抓赵霖轩当人质,在关键的时候用用。
赵霖轩察觉出不对,迅速起身,原本想着,暂且不暴露身份,可没想到,居然闹出了这么大乱子!
“程潜究竟在做什么?”赵霖轩忍不住有些不解,按理说,程潜现在应该悄然打探后院的消息,看是否能找到老将军的下落。
若是老将军真的不在了,他也自然会用其他的法子,来试探梁宿,看他是否还有归顺南荣皇朝之心。
若没有,断然爆出自己的名讳,也只会让他迅速成为王都城内的众矢之的。
“抓住他!堡主要拿人当人质!”
听到门外的动静,赵霖轩赶忙起身,本打算就这么冲出去,却是看到外面的火光也实在是多了些,于是,打算从窗户逃走。
这下,误会可大了!
只可惜,他才刚刚从窗户跳出去,梁宿的左右手,老柏,却一把将赵霖轩生擒:“乖乖跟我们走吧!赵大人!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就是三皇子府中的谋士赵霖轩!你以为,那火,谁放的?你们想要帮赵雍拉拢梁宿,门都没有!”
老柏似乎并不是梁宿的人,看样子,他更像是投靠了王都中的某一股势力。赵霖轩就这么被他用刀子抵着腰部压着走,心中却已经活络起来:“你是五皇子那边的人?”他暂且将事情缩小范围,试探的询问身后的老柏。
老柏看着赵霖轩的眼圈直转,却是笑了:“赵大人,我看你就别再试探我了,告诉你也成,反正你马上就要下地狱,跟那个三皇子团聚!”
“我乃是赵王的人!赵王不可能让尔等就这么拉拢南荣旧部的势力,且不说,你们能不能派上用场,就赵雍的那点脑子,他也配称王?别开玩笑了。赵国的将来,必须掌握在我们宗族的人手中。你们想要谋夺王位,想都别想!”
赵霖轩听此,没想到,赵王居然比五皇子赵翮还要难缠。遂一边走,一边转移身后老柏的注意力:“你难道就不怕被梁宿知道你现在已经投靠朝廷?”听着之前席间,梁宿的话,似乎,对于赵国的朝廷,不是很看好。
赵王的那套为政方式,并非是梁宿这帮人喜欢的,否则,也不可能占山为王,跟朝廷对着干。
老柏听了赵霖轩的威胁不由得笑了:“你猜,我跟着梁堡主这么多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究竟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另外,再给你透露点消息,那后院住着的,可是前朝大将军梁兴!”
“你们今儿个算是摸了老虎屁股了!无论谁在那后院防火,一旦被抓住,都会认为是你们这些外来人干的,你就等死吧,赵霖轩!”
老柏以为他所有的地方都算计好了,可惜,他唯独没有算到赵霖轩的真正身份。
就在程潜有些无措的刚刚潜进了梁兴的房间,确认无虞,梁老将军也的确是活着,他刚要上前去搭话,不成想,外面却已经大喊失火!
程潜跟随在赵霖轩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这种时候,他应该立刻就走,可是,目标就在眼前,复国在即,程潜也是有些心急了,上前就对着梁兴老将军说道:“将军近来可好,我是……”
老将军似乎因为上了年岁,有些老眼昏花。再加上程潜今儿个来此是拾掇了一番,特意换了面容的。
梁兴看到了自己面前突然站了个男人,还面带黑布巾,当下便有些慌了,大叫出声:“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老将军!”
几个五大三粗的堡中护卫立马冲了进来,当场抓到了程潜手中拿着为出鞘的剑,就那么浑身诡谲的站在老将军面前:“来者何人,速速报上自己名讳。若你现在还肯放下剑,配合我们,我们兴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程潜不得已,也只好拔剑,正要与人刀剑相向。
梁宿与之前在宴席上的人却匆忙赶来:“休要伤害我父亲!你究竟是什么人?上!给我把他拿下!”
梁宿很生气。
当老柏压着已经被控制住的赵霖轩来到此处,大火已经快要将附近的厢房全部烧毁。
老柏的脸色很开心。见到梁宿,立马将赵霖轩给摔了出去:“堡主,人带到了!我又从他的身上摸了一下,发现,此人腰间,居然正是三皇子府的腰牌!恐怕,他是三皇子府的人,定然没跑了!”
老柏脸色很狰狞,看着赵霖轩的面色晦暗不明。
赵霖轩脸色沉凝,低着头,并不说话。
梁宿接过了那腰牌,仔细一看,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小印,当发现那小印上的字迹,还有那个小印的材质,梁宿居然回身,直接给了老柏一巴掌:“究竟是谁让你则干的!”
老柏一脸懵逼,完全看不懂了,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下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脸上的红痕:“堡主,我究竟干了什么,您竟然打我不去打那个居心不良的人?”
“你看看这是什么!”
梁宿却什么都不解释,直接将那一方小印,甩到了老柏的身上:“长方印,下刻印锦绣荣华!此乃南荣旧都专用印玺的材质……你,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老柏看完了那印玺的所有棱角之后,心中不免骇然!
然而,赵霖轩起身,看到已经被人架在脖子上,用刀子压出来的程潜,却是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将老柏当场屠杀!
“堡主!”
有些平时跟老柏很好的,当下一脸愕然的看着这一幕。
梁宿却是狠心别开眼,立马抬起手掌,示意众人:“不许动,将那人放了,你二人随我来吧!”让人将现场处理了,去把老将军梁兴请来,梁宿自己则走在前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后面,赵霖轩与程潜依旧被压着往前走。
程潜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脸色没变,也跟着一行往前走去。
直到,几人被带到了一个很隐秘的地下室,梁宿也才吩咐自己身边的心腹,让人看守在密室的门前,当室内只剩下赵霖轩程潜与他三人,梁宿这也才“噗通”一声,当场跪地:“梁宿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冒犯大皇子,梁宿,该死!”
“砰砰砰”的几个响头,当即在整个的密室响起。
梁宿的额头都已经流血,赵霖轩立马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诶!你乃是梁将军之子。当年,我与你,还有程潜,也算是见过几面的。虽然那时候咱们的年龄尚且都小。不过,如今,知道你心意,我已经很满足。”
梁宿有些内疚:“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们不过就是王都派人来试探我梁家堡的。若不投诚,必然除之后快!”
“可当我听闻你们也是南荣旧都之人,便也心软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这里潜伏着,就是等着哪一日,能够真正的见到太子殿下您!我父亲说了,只要太子有需要,我们梁家堡,随时听候差遣!”
梁宿毕恭毕敬的站在赵霖轩面前抱拳一礼。
门外,很快有人敲门喊道:“堡主,老将军到了。”
“快请进来!”
赵霖轩与程潜的脸上,都是喜色。
这会儿,程潜脸上的黑布巾也主动摘了下来。
当老将军梁兴进来,抬头,看到程潜的第一眼,眼中已经闪烁泪光:“老程,没想到有生之前,居然还能在这乱世中见到你,这些年,也就不枉费我们梁家堡处处忍耐,潜伏于此!”
“那你身边的这位,难不成正是……”
梁兴的一双浑浊的老眼立马睁大几许。
赵霖轩却是微微一笑,很是恭谦的反而对着梁老将军一拜:“梁伯,是我啊!谨煌!当年,我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您有空,还会来皇宫教我练剑!奈何这么多年过去,居然已经物是人非……”赵霖轩眼中闪烁泪光,一番感慨。
梁兴却是已经哭了,身体颤颤巍巍:“老臣……参见太子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梁兴年迈的身子,就像是风中残烛,此刻跪在赵霖轩的面前,显得尤其可悲可泣又苍老。
赵霖轩忙上前扶起梁兴,道:“老将军不必多礼。原本,你们落到今天的地步,也都是我南荣皇室的错!若当年,我父皇志在八方,也不会让赵贼有机可趁。可惜,当年我父皇稳定了南荣,就只想着让百姓安居乐业……他也想让你们的晚年过得舒坦一些。成日里埋头战事,也只会快速的消耗我南荣的士兵!”
“哎!”
“老臣至今还记得,南荣皇的慈爱面庞。可是没想到,如此仁德贤明的君主,最终,还是着了那赵贼的道!”
几人之间的气氛,一阵低迷。还是程潜实在,很快将话题转移:“老梁,现在正好有个机会,可以让你们堡中的兄弟出山!你跟你儿子合计合计,看看要不要跟着太子殿下干?”程潜在已故的南荣旧都同僚面前,显然,比在赵霖轩的面前,要随意的多。
“这……”
梁兴有些犹豫,看向梁宿:“咱们堡中,现在能信得过的护卫,还有多少能用?”
梁宿想了想,似乎有些忌惮今天老柏那事情再次发生,反而得不偿失,保守估计:“大概千人左右。另外,我这些年,还秘密网罗了一些好手,养在外面,全部加上,大底,能信得过的,也就那么两千人!”
“哎!”梁兴听到,再次叹气:“当年,跟随在南荣皇身后的时候,我梁家军,少说也有三五万精兵!”
“可惜,南荣国灭,为了逃命,那些个士兵,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如今还肯跟随在我梁家堡混饭吃的,也就那么三千来人。”
“再刨除一些像老柏那样,已经对于现在生活相当不满的,可能,能用的,也就顶多两千人,殿下,您看这……”
望着梁兴与梁宿愧疚的面容,赵霖轩已经很欣慰,与程潜对视一眼,道:“刚好,不多不少!有就行,自然比没有强。我们目前的计划,大致是这样的……”程潜与赵霖轩,将潜伏在赵雍府里的事情大致上跟梁家父子说了一遍。
梁兴毕竟岁数大了,没多久,已经显出疲态。赵霖轩赶忙对梁宿吩咐:“先让梁老将军去休息吧!之后的细节,咱们明日再谈!”
梁宿与梁兴都很感动的看着赵霖轩,二人再次齐齐跪在了赵霖轩身前:“今后,我父子俩,就跟随在太子殿下身后,如有欺瞒,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二位,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你们现在还肯为我南荣皇室卖命,我已经很感激了,何来的什么不得好死?”
“便是真正有一天,情势不好,谨煌也希望二位能够先想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而并非保全我一个亡国太子!”
赵霖轩一边说,一边将二人扶起,叹息:“原本,我已经是个死人!若非程叔这些年一直跟随在我左右,教我练剑,教我读书识字,教我权谋……让我明白,何为国仇家恨,恐怕我现在,也早已经是路边的野狗,又或者葬身在哪个乱葬岗中,被野兽啃食!”
“太子莫要如此说罢!我等听在心力,真真儿心酸。”梁兴在梁宿的搀扶下,道:“这些年来,我跟犬子每日都期盼着殿下能够早日到来。很久以前,南荣皇就知道,可能南荣真的会有这样分崩离析的一天,所以才特意命人打造了那方内藏机关的玉玺!不知道的人,自然摸不清门道,也找不到我等。也唯有南荣皇室的人,才能摸清楚那里面的门道,找上门来。”
“我与犬子,日日期盼,也告诫众人,决不能屈服在赵国朝廷的淫威之下!国仇家恨,怎能忘记?”
“老将军……”
赵霖轩忍不住唏嘘不已。
此番,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一行人从密室走了出去,很快,梁宿便命人,将堡里原本属于老柏的人,全部都抓起来,关押在一个地方。
“那些人,我依旧会给他们饭吃,给他们水喝。可是,在太子您大事成了之前,我绝不会再放他们踏出牢门一步。”
这自然是梁宿对于赵霖轩的承诺。
赵霖轩没说什么,毕竟,这些人跟随在梁宿的身边,也有些年头,想要吃香喝辣,过上好日子也在所难免。
赵霖轩无所谓道:“一切交给梁兄,我很放心!”
“殿下……”
“诶,外人面前,你我依旧称兄道弟便是。”看到梁兴老将军已经睡下,赵霖轩又稍微跟梁宿说了些这些年的往事,也被人安排,在梁家堡的厢房住下。
“程叔,明日,我留在这里,继续与梁宿父子商量如何瞒过赵雍耳目。你单独前往蛮州一趟,尹冲来信,说那边好像有重大情报!”
“是,公子!”
程潜恭敬的弯身一礼。
赵霖轩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程潜:“最近,王都那边,魏大将军的府上,可有什么动静?”
程潜想了想,回复:“没什么特别的异常。魏大小姐依旧在暗中联络赵翮,想要获取赵翮的信任!挑拨赵翮与万盛山庄之间的关系。毕竟,赵翮身后若一直有万盛山庄在,咱们,也不好行事。”
“那三皇子府呢?”
程潜听到赵霖轩主动提起三皇子赵雍,脸上不由得露出抹不屑的神色来:“赵雍那个废物,他现在还正开心,太子赵恒的眼睛失明,赵雍正在庆祝。加上赵王现在失势,朝中几乎没人愿意再相信赵王,所以,整个王都现在都被搅得一团糟,眼下,居然也看不出来,究竟谁是谁那边的人!那些个王宫大臣们都在打哑谜!”
“越乱越好!”
赵霖轩脸上升起一抹阴森的弧度:“这些年的苦,赵王,也该还了!如今一切进行顺利,等到你联络上尹冲,见一面莲漪,之后,四方精兵汇集,直接帮着赵雍直捣王都,让赵雍先逼宫!之后按照魏淑婉的意思,我们可以安排赵翮做那个惩治了反派的好人!如此,赵翮继位!体弱多病的赵翮一死,我们便可以顺理成章的,重新拿回王权掌控!”
这也是魏淑婉的计策。
按着他的来,应该先让赵雍灭了赵翮。
可赵翮的身后,一直都有万盛山庄,如此暧昧不清的关系,就算他撺掇赵雍逼宫成功,最终,兴许也还是会便宜了赵翮去!
刚好现在有巫族为他撑腰,那凤翊的本事,他可是见识过的。若真的能将未来的国运交给凤翊来掌管,想必,便是万盛山庄,也不敢轻易来犯。
“可是,公子,那最终,您若成功,这皇后的人选……”想到魏淑婉对于赵霖轩的执著,以及莲漪那姑娘,程潜稍微有些头疼。
赵霖轩却是笑了:“程叔,难道你就没发现吗?自从魏淑婉觉醒以后,她虽然帮我,却也并非是没有目的的。”
“对呀!她的目的,难道不正是想要当您的王后?”程潜不解。
赵霖轩却双手背后,道:“并非如此!我见魏淑婉看我的模样,并不想莲漪看我的目光……那种感觉,不是爱慕。”
“那公子你现在何必还忌惮魏小姐?”
这也是程潜非常想不通的一点。
如果赵霖轩并不是在害怕他跟莲漪之间的情谊被魏淑婉嫉妒,坏了大事,那为何现在还是对魏淑婉表现的嘘寒问暖,关系暧昧不清?
赵霖轩却叹口气:“虽然我不知道,魏淑婉现在究竟想干什么,才这样帮我。可是,魏戦,魏大将军那边,我却不能让他现在就对我起了异心!程叔,我这话,你总能听懂了吧!”
程潜“哦~”了一声,这也才恍然大悟:“原来,公子与魏小姐,现在都在做戏给将军看的?”
“没错!”赵霖轩笑了:“只有先稳住魏戦,其他的一切才好进行下去。魏淑婉我不知为何,总是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违和。似乎,她帮我,并非是因为我是我。而是,我身边的某人,才是她真正的目标!”这种感觉,赵霖轩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不过,因为魏淑婉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明说,所以两人现在也才看着关系暧昧不清。
程潜对于打仗还行,至于这儿女私情,他却不在行,也只好叹口气,跟赵霖轩告辞,回了自己房间,养精蓄锐。
第二日,日头初升之时,程潜也很快按着计划,告别了梁家堡,只留下赵霖轩一人与梁家父子商议大事。
梁家父子对于赵霖轩这位贵人,也自当倾全力以礼相待。昨日在地下密室说的那样艰辛,其实,有很大的成分,也是怕梁家堡不肯出山。
现如今好了,一切尘埃落定。
程潜也已经快马加鞭,赶往蛮州城。
莲漪这些时日,一直都在钻研轻功。她倒是学什么像什么,比芙蕖还有婷兰都上进许多。
芙蕖之前因为被容暹警告过,这几日,倒是安分守己,只是时时刻刻的跟随在莲漪的身后,绝不敢轻举妄动。
好几次,看着莲漪要掉下去,甚至,芙蕖很不甘心的在容暹的眼神示意下,也只能当莲漪身下的垫子,别人练轻功倒是浑身无伤好不自在,可怜芙蕖,只能将疼痛,全部都忍耐下来,扛着一身伤,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莲漪大概也瞧出来了,这容暹就是故意的。不过,芙蕖的为人,她也很不喜欢,能借机让她多受些教训,也自然是快意。
午时,毒王谷的下人来传话:“庄主,夫人,宴已经备妥,二位现在可以随我一同前往正殿用饭!”
莲漪收了手中的架势,又好笑的看了眼腿都被磕青的芙蕖,叫了婷兰:“走吧,咱们去吃饭!芙蕖,你如果起不来,我可以让人给你送到房间里,今儿个你特殊!”
芙蕖没好气的咬牙,眼神冰冷的看了莲漪一眼,却没作声:“夫人多虑了,芙蕖就是个下人,不敢声张。”
“不声张,最好!”
莲漪却是冷笑一下,扫了一眼在旁边还一脸笑容可掬看着这边的容暹,什么都没说,直接向前走去:“多事!”
她指的,自然是容暹让芙蕖帮她垫底的事情。
这下好了,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帮她来的,还是想要给她拉仇恨。
容暹没说话,也随着一行去正殿用饭。
莲漪吃的很多,坐在她身边,容暹这一整顿饭,光顾着给她擦嘴角了,其他,什么都不干。
风婆婆见此,不由得会心一笑:“庄主果然是疼爱夫人的!小丫头,你可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气,居然能得到庄主厚爱!今后,你可要事事听庄主的话,这样,方才有明路可走!”风婆婆意有所指,似乎,也已经从莲漪的面向,观出,她这一生,必然坎坷。
容暹倒觉得无妨:“总之,呆在本庄身边,她总不会过那等穷日子便是。不比跟随某人,只怕一时失势,就会导致全盘皆输……”容暹也意有所指。
莲漪假装听不懂,继续吃她的,饭粒都喷到桌上:“你们这些神神道道,我哪知道说了些啥!反正,我现在是落你手里,还能跑了不成?”
风婆婆见到此情此景,直笑得前仰后合:“仙……庄主,您的这位夫人,还真是有趣!”当着人家的面,风婆婆自然不好说莲漪没教养。
不过,知道前因后果,晓得这位祖宗,前世那也是个上仙,风婆婆自然也不敢得罪,在其背后多加编排。
莲漪撇撇嘴,并不想再多言,心中只想着,究竟何时才能离开这讨厌又阴森恐怖的毒王谷。
夜里,闲来无事,她正准备休息,顺便,拿出那一直藏在靴子中的信来看看。现如今,她也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寄情于赵霖轩。
那纸上的一笔一划,都包含着他的思念与真心。莲漪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她与赵霖轩相识的画面,整个人笑得合不拢嘴:“谁?”
芙蕖站在门外,刚想要走,莲漪却已经发现了她。
不得已,芙蕖只好从门外走进来,快速的瞄了一眼莲漪手中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的纸:“一生,一世,一双人?”芙蕖笑了:“夫人,还真是好雅兴。没想到庄主的小情书,都这般珍藏在靴子中。”
“你监视我?”
莲漪忍不住蹙眉。
芙蕖被抓现行,也不慌:“难道你就没提防我?说是让我在庄主那边套情报,你离开前,把庄主夫人的位置让给我,现在可好?白日里,倒没见你多想着我!玩的可还开心?”面对莲漪,芙蕖自然不惧。
因为莲漪现在还有把柄被抓在她手中。
她之前,可并没有在容暹的威逼之下,说出莲漪之前的所作所为。
不过,芙蕖是觉得,这些事情,容暹多多少少已经察觉,否则,又怎会让她反过来埋伏在莲漪身边,当他的耳目?
莲漪还不自知,快速的将信的事情解释:“那字,也不过是我让人教我写的,并非出自容暹之笔。我此前,答应你的事情还是作数的。回了山庄,你只要凡事都听我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莲漪冷眼瞧着芙蕖,总觉得芙蕖的眼神有些不对,不过,还是没多说什么,问她:“之前,容暹是不是单独见过你,问了你一些什么?”
芙蕖眯眼:“不曾。”
“让我知道,你做双面间谍,到时候,别怪我不近人情,直接让容暹将你斩杀!”
“好了,不早了,你赶紧出去,别打扰我休息。”
莲漪很讨厌芙蕖,觉得她完全心术不正。
芙蕖也咬牙暗恨,越来对莲漪越不信任。出了门,转过身,她很快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那里,容暹正等着她的到来:“如何?可有异常?”
莲漪急着回去万盛山庄的事情,容暹着实觉得有些蹊跷。
芙蕖脸色冰冷,对着容暹恭敬弯身:“并无异常。只是,夫人今天睡前,好像拿着庄主您给的小字在看,边看,还边笑,很开心的样子!”
“什么字?”
他何时给莲漪写过那种东西?
芙蕖嘴角一掀,回答:“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