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何幸猛地坐起来,满头都是冷汗。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从自己的床上醒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日历,没错,依旧是星期四!
何幸从床上跳下去,飞奔到落地镜前,看到自己完好无缺地站在那里。印着小樱桃的白色棉布睡衣领口微敞,可以看到脖子肌肤雪白,没有半点被掐过的痕迹……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可能再认为自己做了噩梦!
何幸僵立在原地,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头到脚,让她浑身发麻!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循环度过今天?为什么她总是会被杀死?
厨房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小幸,起床了吗?快去洗漱一下过来吃饭!”
何幸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跑到了客厅的餐桌旁。
早餐依旧是鸡蛋面包和牛奶麦片,连摆放的形状位置都一模一样。
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她坐在那里发呆,问:“怎么不吃饭?”
何幸回过神来,拿起面包咬了一口。
妈妈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何幸缩了缩头,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没事,可能是最近学习压力大……”
她怕妈妈察觉到什么,三两口吃完面包,跑进了卧室里,将星期四的课程所需要的书本装进了书包里。这次何幸没有来错教室,她坐下将书本放在桌上,抬头看到夏夕颜走进教室。她身材高挑,飘逸的白裙子随着她的步伐纷飞如花,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小幸,你今天来得好早。”
夏夕颜坐在何幸身边,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也是刚来啦。”
何幸对夏夕颜笑了笑,低头看书,注意力却完全没办法集中。
她偷瞄坐在她周围的同学。王美萱的橡皮和钢笔掉在了地上,弯了两次腰才捡起来;周明明伸个懒腰,半截纸币露出在裤兜里;李伟拿起牛奶,咕嘟咕嘟地吸了几大口,吐掉吸管时,握住纸盒的手不小心加重了力气,挤出来了几滴牛奶,溅在他的格子衬衣上……
那些曾经被她忽视的小细节,全都在眼前放大。
何幸心中那小小的侥幸,一点一滴地化为飞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每天都会重复星期四,是谁想要杀她?虽然她没有真的死掉,但是被人杀死的时候那种痛感是真实存在的,谁要每天都被杀死一遍啊?!
何幸不想重复相同的一天,重复吃一样的东西,重复上同样的课,重复着对江应景表白然后被他拒绝,最后重复死去。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从这该死的黑色星期四里逃出去?!
何幸欲哭无泪,趴在了桌子上,脑袋里乱哄哄的。
夏夕颜见她脸色白得吓人,有些不放心,轻轻推了推她。
“小幸,你怎么啦,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何幸不想让夏夕颜担心,随口编了个借口:“我……我早上忘记吃饭了……”
“不吃饭怎么行呢,”夏夕颜从书包里取出一块肉松面包,将透明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把面包从中间掰成两半,她递给何幸一半,声音柔软动听:“我们一人一半吧。”
“不用不用,你已经这么瘦了,我怎么可以抢你的早餐。”
“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夏夕颜不由分说便将那半个面包塞进何幸手里。
何幸感动得快要落泪了,夕颜绝对是她灰暗世界里的阳光啊!
今天课上有随堂测验,虽然不会的题依旧不会,但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何幸飞快打开书,根据脑中残存的印象翻找着昨天考过的题。其实她交白卷也没关系,反正明天醒来依旧读档星期四。可是何幸心中仍有一线希望,万一她清晨睁开眼就到了星期五呢?
张老师走进教室,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笑得一张胖脸满是褶子。
“今天来进行一个小测验,成绩计入平时分。”
班长将试卷发到每个人的手里,何幸拿起笔,看到卷子上的试题比昨天更眼熟了。临时抱佛脚这个道理绝对说得通!她今天的答题速度比上次快得多。在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中,何幸上台交卷,回到座位上翻起书对照答案。虽然仍然有错误,但是成绩应该不低。
教室里静悄悄,大家都在认真答题,伴随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音。
何幸将所有题都看了一遍,总结自己的错误,最后合上书。
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何幸想起今天又要再见到江应景,她就觉得头疼。她现在最恨自己星期三抽风,将情书塞进了江应景的书包里,她就不能再晚一天吗?如果星期四早上再塞的话,她今天就可以反悔,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真的不想再被江应景拒绝了……
整整一天,何幸都陷入在要面对江应景的压力中,还有被杀死的恐惧里……
傍晚的夕阳依旧美好,斜斜映照在天台的石板上。
江应景将粉红色的信笺还给何幸,冷淡地问:“你约我来要谈什么?”
何幸接过信笺塞进书包里,她脸色通红,根本不敢直视江应景那双冰冷通透的黑色眼眸,只好用干巴巴的笑声来掩饰她的尴尬:“哈哈哈,你以为这是情书吗?”
江应景下意识地重复她的话:“情书?”
何幸表情一僵。
江应景又没说什么,她干吗要自己暴露啊!
何幸心中满是懊恼,还要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你想多了!那只是一封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