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幸的手悄悄塞进包里,摸到了硬邦邦的刀柄,想到即将展开一场恶战,她紧张又害怕。
突然之间,何幸想起连续几天回家的时候找不到钥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打开书包,看见拴着毛绒小熊的钥匙扣静静躺在包里。
既然一直都在她书包里,怎么会丢呢?这不合理啊!何幸将钥匙扣放在桌上,死死盯着它,就想看它是不是会插上翅膀飞掉。就这样盯了十几分钟,她眼睛都红了,酸涩得想流泪。
突然!
从前排伸过来一只手,默默拿走了她的钥匙扣。
何幸抓住那只手,震惊地盯住手的主人:“王美萱,你干什么?”
王美萱也震惊地看着她:“我想借用你的指甲钳……”
何幸抓到了犯人,愤愤道:“原来每天都是你偷走我的钥匙!害我回不了家!”
王美萱双眼圆睁,根本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我可没有偷你的钥匙!我的指甲钳坏了。我今天就借用一次,用完就还给你了,你凶什么嘛!小气鬼!我不要了!”
她气鼓鼓地挣脱开手,将钥匙扣扔在何幸的桌上,把头转了回去。
谜底终于揭开了,何幸松了口气,此时她也顾不得所谓的同学情谊,她今天有大事要做,哪还有空安慰王美萱?何幸低头将钥匙绑在了腰间皮带上,生怕一会儿又不见了。
放学以后,何幸第一个冲出教室。
身后传来王美萱的声音:“何幸今天怎么了?好像吃了炸药一样。”
张可馨说:“谁知道呢,她从早上开始就不太正常,一直盯着我看……”
在通往天台的楼梯上,何幸看见了江应景背对着她,正在上楼。她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跨上去抓住江应景的衣服,他被她拽得身下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最终结果是,江应景跌在何幸柔软的怀里。
而何幸重重摔在墙上,怀中抱着面红耳赤的男神。
“你干什么?”
江应景反应过来,连忙从她怀里挣脱开,耳根都红了。
何幸也有些脸红,不过更多部分是占了男神便宜以后的小窃喜。
她抿着唇,尽量不让江应景看出她心里的小九九,严肃地说:“情书是我写的。”
江应景一愣,下意识地反问:“情书?”
何幸也愣住了,那封信虽然是暧昧的粉红色,但内容真的跟情书没有关系,她只是邀约江应景面谈而已!何幸回过神,连忙改口:“我是说,你收到的那封信……是我写的。”
“所以呢?”
江应景望着她,似乎还在生气她刚才的冒失,他面色冷凝。
何幸头上冒出冷汗,她太喜欢江应景了,以至于见不得他生气的样子,很想哄哄他,跳起来给他一个爱的摸头杀。不过看看江应景的身高,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严肃地说:“我今天有事,所以约会取消,不耽误你时间了。”
“约会?”江应景皱起眉,“谁说我们这是约会?我只是想问你要干什么。”
“哎呀,不要在意细节,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们在约会。”
“我说了我们这不是约会!还有,你谁啊你?”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我雷锋吧。”
“???”
“我好心通知你一声,怕你白等。我有急事,告辞了。”
“……”
何幸对江应景拱了拱手,转身就往楼下跑。虽然很享受和江应景独处的时光,以及他温暖的胸膛,但是她心事重重,晚上有大事要做,根本顾不上跟男神谈情说爱。
回到院子里,时间尚早,云彩层层叠叠,天空是一片浅红色的晚霞。
何幸手里握着水果刀,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神色诡异。
有几个小孩子被她吓得哇哇大哭,被家长抱着快步回了家。
她就这样从院子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走到东边,走得天都黑了,手机屏幕上显示当天步行两万多步,可她连只鬼都没看见,倒是担心再这样下去会有人报警抓她……
浓浓暮色笼罩了沙沙作响的树木,小黑猫从灌木丛里窜到了汽车盖上。
何幸实在走不动了,她停下来,弯腰活动了一下酸疼的四肢,浑身都松懈下来以后,她才觉得肚子咕咕叫,饿得发慌。何幸拿出手机,用指纹解锁,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按照常理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那个杀人犯还没有出现?
“小星星!”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声调高昂,带着不加掩饰的开心。
用脚趾头思考,何幸都知道肯定是秦星黎。
她转头望向庭院灯的方向,秦星黎正面带笑容朝她走过来,他双腿又长又直,深蓝色的牛仔衣衬得他有种清新纯真的少年气息,带着笑意的眼睛闪耀如明月。
“你在院子里散步吗?刚才我出来就看见你走过来走过去,喊了你几声也没反应。”
“是吗……”
何幸表情有些僵硬。
她根本没注意到秦星黎出现过。虽然她刚才精神高度集中,浑身紧绷,满脑子都在搜寻形迹可疑的犯罪分子,可是那些目标用户之外的,比如奔跑玩耍的孩童,步履蹒跚的老爷爷老奶奶,微笑着给她打招呼的熟人,何幸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秦星黎走近她,低头看着她的手,带着黑色刀鞘的水果刀在夜色中并不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