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情不是梦,不是他记忆错乱!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脑海里浮现师父消失前留给自己的话——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为真切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难道是迷失系统的问题?
在张升魁洗澡的时候,谢九望坐在餐厅里,手中拿着昨天张升魁随手放在桌子上忘记收起来的黄色纸燕,他看了看浴室的方向,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和之前棒棒糖燃烧时相似的蓝色的火焰,他将纸燕贴近,它便于火焰中消失了,无烟无灰。
他眼神沉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人收拾好以后,刚要出门,小雯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拉着谢九望的手就说:“你们现在有事情吗?慧慧突然不知道怎么了,一直说头疼,还不时胡言乱语,你们都能跟我去看看吗?”
张升魁一听,心知可能是佟爽的魂魄在折腾慧慧,拔腿就要往298号跑。
谢九望却用手按住了他,不着痕迹地拂开了小雯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有病就去医院,找我们也没办法啊。”
小雯被他这句话堵得有些生气,她指着张升魁说:“慧慧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要说不是因为他,我才不信呢!怎么,让你们去就害怕了!”
看着她挑衅的样子,谢九望眼神微凛,说道:“好啊,那就跟你去看看。”
小雯带着他们来到了298号,她刚一把门打开,谢九望就从后边一个手刀,将她打昏了,把她扛起来放到屋子最里边的沙发上,对着张升魁说:“走吧。”
张升魁看着把卷帘门放下的谢九望一脸担忧地说:“九哥,咱们不去看看慧慧吗?万一出了事儿可怎么办啊?”
谢九望从兜里把车钥匙掏出来,扔给了他,说道:“给你个机会练手,把车开过来。”
“那你呢?”攥着手中的钥匙,张升魁强忍着激动。
“我不是得听四哥的话,去看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的慧慧吗?”谢九望阴阳怪气的一声四哥让张升魁打了个寒颤。
等张升魁走远了,谢九望并没有把卷帘门打开,而是纵身一跃,攀着墙壁爬到了二楼的窗户上,透过窗帘中间的缝隙,他看到慧慧正在毫无吃相地啃着一大块猪蹄,面前还摆了诸如炸鸡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几个空了的啤酒罐倒在她周围。
用手打开了窗户,跳了进来,谢九望说:“佟爽,你这样就舒服了吗?”
突兀的声音吓得慧慧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拧过头,表情阴狠地看着谢九望说:“你把我封印在她身体里,我不但不能修为还要随着她生老病死,我这样怎么了?不行吗,要你假仁假义的来管?”
“你并非被我封印的,只是这具身体不想消亡强行把你留下的。你现在发出的声音也是女声,想来你的魂魄也很虚弱,逞什么能呢?还有,你如果还记得你是要同她生老病死的话,就趁早放下你曾经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好活着吧。”谢九望耐心地说道。
慧慧低头想了想,弯腰拿起了一罐新的啤酒,打开了,递到谢九望面前,他并没有拒绝接了过来,在她的示意下,喝了一口。
看着他微颦的眉,慧慧笑道:“觉得难喝吗?我以前觉得啤酒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可以让我忘记一切烦恼和肩头的责任,可是啊,现在,在这身体里,我连味觉都失去了,连唯一的慰藉都没有了,老天啊,他从来都不愿意给我一缕光。”
她无力地跌坐在床上,老旧的木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谢九望没有回话,只是扬脖将那罐啤酒一口气喝了,把罐子递给慧慧说道:“曾经我也以为它是最好的东西,直到有个人让我明白,你觉得最好的,可能是你人生最致命的毒药。好好想想吧,下次你再打扰到我们,等着你的可就不是好言相劝了。”
说完转身就要从窗户上跳下去(谢九望他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可以,请小朋友不要模仿,这种行为非常危险!),慧慧跑到窗口,对着已经走出几步的谢九望喊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懂吗?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不会怨你!”
谢九望回头,对着他一笑说道:“你说的这些,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佟爽轻拍胸口,安抚那颗跳得像要扑出来的心脏,暗骂道:“真是蠢,就算被占了意识,还会对帅哥心动。”
“也罢”,佟爽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低吟道,“左右都是人生苦短,且让我恢复好了再与你一同面对这命中疾苦吧。”
谢九望等了半天才看到自己那辆小灰车像个乌龟一样慢慢腾腾地爬了过来。
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张升魁看他过来也熄了火,下了车,把钥匙递给谢九望说道:“九哥,我是不是开得特溜!”
谢九望无奈地看着他说道:“我小时候,养过一只乌龟,它知道有肉吃的时候,爬的比你开车快。”说完打了个嗝,一口酒气喷到了张升魁脸上。
他面色一僵,说道:“九哥,你什么还喝酒了,不是要开车吗?”
谢九望看了张升魁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钥匙,没说话,就走到车门另一侧,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升魁特别愤怒,他没有按照谢九望的意思上去开车,而是追着他走到了副驾驶旁,对着他说:“你还喝酒,你到底长不长心啊!”
说完,他看着自己抓着谢九望衣领的手,恨不得给九哥跪下认错,再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人家爱喝不喝,自己管哪门子的闲事儿啊。
而谢九望只是眯了眯眼睛,轻轻拍了拍张升魁的脑袋,头一歪,睡着了?!
张升魁目瞪口呆地看着秒睡的谢九望,心道,九哥这酒量也是没谁了,只是,他抬头看了看天,九哥也没说要去哪里啊!
半个小时以后,张升魁坐在车上,看着外边的瓢泼大雨,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他身侧的窗户外边,奋力拍打着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