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升魁看着捂嘴哭泣的林依依,心里头十分不忍,谢九望则是摇了摇头。
张升魁不禁感叹,天网恢恢,这不是他们能做主的改变的。
看着他们沉默的样子,韩再芬知道求情无望,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让我再看他一眼吧,夫妻一场,也该好好道别。”
而她并没走到林放的遗像前,而是走进卧室,冲着窗户走过去,因为是在十七楼,谢九望看她一脸死气,怕她出事想不开,就要跟上去,却被张升魁按住了肩。
他的玉佩,又热了!
“啊!!!!!!”只是短短的一眼,韩再芬发出了一声尖叫,快速拉上窗帘,没命似的跑向谢九望,颤抖着说:“他来了!他来了!他在外边站着!就在窗户那里直直的看着我!”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张升魁要走过去开门,韩再芬抓着他的手用上了死力,抓在刚才的伤口上,血滴答滴答从她指缝流出。
“别去开!他会杀了我们的!”她的眼睛泛起血红。
“是吗?鄙人以为,他只会杀那个连个小圆都画不完整的、废!物!”谢九望看张升魁挣脱不开她的钳制,出言讽刺道。
“哈哈哈哈哈!”韩再芬的笑声疯狂,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要死就一起死吧,有两个垫背的我也知足了,只是、”她的声音一下就变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只是可怜了我的依依,我的依依。”
韩再芬想抱住门口的林依依,却被她躲了过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妈妈,在她深夜愧疚痛哭的时候,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事情的真相。
收到了谢九望的信儿,警方从外边打开了门,韩再芬被带走了,林依依被送到了叔叔家里。
案件的真相让张升魁格外唏嘘,他们夫妇也算是知识分子了,竟然会相信那么荒唐的办法!
回到车上,张升魁不由得有些奇怪:“九哥,为什么韩再芬会那么恐惧被抓,她应该不会被判刑吧,她在怕什么?”
“林放那天哭的不是老婆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而是邓怀强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了自己老婆和副校长的婚外情。他不想这个家散了,才没有对副校长使用武力吧。”
“可惜啊,这个韩再芬等不及了,她卧室的抽屉里还有半瓶高浓度的肝素,用那东西把刀泡了,才是林放失血过多的原因,从她给林放买巨额保险开始,林放就已经一条腿进了阎王殿。那个神棍,应该也是她安排好的。”可怜这林放愚昧的舔犊之情!
你要考虑升职,她也要考虑晋级,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望带来的肮脏!
韩再芬那种一心往上爬的性格和老实的林放就不是一路人。就好像张升魁和万甜甜一样,都说莫欺少年穷,可是又有哪个女孩子会在最好的年纪陪伴一个连前途都看不到的痴心小子呢?
“叮咚!”谢九望的微信来了个消息,他点了开来,里边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九望啊,我就知道这个案子对你来说易如反掌,怎样,亲自把之前为难你的那个苏志鹏拉下马是不是特别舒坦啊!”
谢九望嘴上带着笑回道:“李叔谢谢你,不过下次您可别再为了考验我这么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血迹你早就发现了,就是不把资料给我,让我亲自察,您也不怕犯人跑了。”
“嗨,李叔办案你心里还没谱吗?什么时候失过手,之前韩再芬警惕性太高了,我们实在是打不通这条线,没有关键的证据,那个苏志鹏也抓不了啊!”对面那个人声音爽朗,应该是个性格特别好的大叔。
“对了,李叔,除了肝素和邓怀强的证词之外,我没找到其它证据了,怎么能把苏志鹏定罪啊?”谢九望有些不解。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都精,越到简单的地方越傻,韩再芬为了逼迫苏志鹏和她结婚,他们的聊天记录她一点儿都没删,结果,苏志鹏婚还没离,他们就落网了。啧啧,你说这女人是聪明还是蠢?”对面李叔语气亲切,就好像谢九望是他的儿子一般。
“李叔,他们有交代那个‘癔病大夫’的事情吗?”谢九望觉得那个人没准儿也是犯人之一。
“‘癔病大夫’?没有啊,他们两个只字未提啊,有什么疑点吗?要不然我再去问问话?”谢九望把“李叔”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案子什么时候有“癔病大夫”参与了?
“啊,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李叔你忙吧,我开车了。”谢九望也没有再深究。
挂了电话,负责这个案件的李叔因为谢九望说的话上了心,哪怕有一丝疑点也不能轻易结案,从警数十年,他的信条就是“不会错怪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要说他能有现在这个职位,还是有一次铁面无私的处理了上头某个人的小舅子,结果被大肆表彰,成了个典型人物,市里领导特批把他提上来的。
“癔病大夫”么?这个案子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心里头觉得不能放过这个线索,就让下属着手去调查了。
晚上了,吃完了晚饭,谢九望问:“张升魁,你今天在林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也懂这些?”
张升魁一边刷碗一边回道:“没啊,九哥,我什么也不懂,那话可能是以前我外婆告诉我的,我凭着直觉就说了。”
“我看你今天说的话好像不是不懂啊,一句话就把韩再芬吓成什么样了,你这个直觉可是不一般啊。”谢九望摆明了就是不信。
“真的,九哥!”张升魁也没顾得上擦手,从厨房出来解释,“我小时候可邪乎了,遇到什么观音啊,弥勒之类的佛像就会感觉很亲切,这还不算,我听我家里人说,有一次我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冲着外婆供奉的全佛图跪下哭个不停,我去庙上他们都说我和佛有缘!可是一到这林家屋里,我就觉得不舒服,更别提有什么让我觉得亲切的东西了。”他说的兴高采烈,可是谢九望的脸色越来越黑,这人,把手上的水甩到他脸上了。
“那你怎么没皈依佛门啊?”谢九望强压着怒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