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思着自己刚才应该是眼珠子向右顺时针转的，这一次就换成了向左逆时针转动，还别说，真的有效，李厌散的动作就像是被按了快进一般，就在那馊水直接要泼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反应极其迅速，直接向着右边疯狂转眼睛，没想到转多了一下子就回到了之前李厌散刚被谢九望掐住脖子的时候。
为了不引人注意，张升魁立马睁开了眼睛，也不管会不会崩身上血了，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九哥，你先问问李厌散看出什么了再打也不迟呀。”
李厌散被谢九望松开了，他痛苦地咳嗽了两声像一个生命垂危的人似的，把手轻轻抬起，明明近在咫尺又不放到张升魁身上，虚弱道：“姐夫，你要照顾好我姐，我姐她太不容易了。”
话说完了就翻了一个白眼眼看就要昏厥过去，重重倒在地上。
可是张升魁却没有动，这要是正常情况，他肯定要冲过去扶了，可是刚才自己亲眼看到了他健步如飞的要往自己身上泼馊水的样子，这怎么看怎么不像要死的人。
“哎，姐夫，和这个没脑子的武夫待一起时间久了，你真是比谢九望都无情了，也不知道扶扶人家。”本来就女气的脸加上幽怨的表情让张升魁脑子里的浆糊动了动。
他开口道：“小姨子，你在这里演什么呢？”
李厌散面上一僵，他虽然喜欢开玩笑可是真的很不喜欢别人说他像女人，但看到张升魁自觉失言的样子他也就没计较，正色道：“姐夫，你也看出来我是演的了。”然后转头看向谢九望继续道，“那你看出他也是演的了吗？”
这话说的他们二人都是一愣，张升魁急了说道：“怎么可能？之前九哥低血糖犯了，做个案件小模拟实验，人都累得昏倒在走廊里将近一天，怎么可能是装的呢？”
李厌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谢九望，说道：“我的意思他应该明白，他的情况不是自己主观想演，而是他心里潜意识觉得自己是个低血糖，你说对么，祖宗？”
这声祖宗，李厌散一半出于真心，而另一半则是出于求饶，刚才他只是想用个激将法才会有那般言行，但是要是真惹恼了谢九望不得让他掉一层皮啊！用言语表达敬意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健康又妥帖的办法了。
“那你磕头认错吧。”谢九望淡淡说道，“我不是你祖宗吗？孝子贤孙磕个头是礼节，毕竟孝道这件事儿可不能只挂在嘴上，得用实际行动啊。”
初听到这话，李厌散是震惊的，但是他想了想，通过刚才摸骨，他肩膀上的一处凹陷好像真的和族谱上记载的差不多，老祖宗之前受过伤所以肩胛骨那里有了点儿毛病，尽管看不出来，但是能摸出来。
这么一想，李厌散就想通了，虽然没有古代衣袍的下摆，他还是向后退了一步，比了个手势，朗声说道：“老祖宗在上，不肖子孙李厌散给您磕头了！”
张升魁本来在旁边看他像是在搞笑，以为他戏精上身了，但是没想到这人是来真的，慌忙走过去扯着他的后衣领就把他拎起来了，对着谢九望说：“九哥，别真让我小舅子跪你啊，那我成什么了？”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谢九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顺口回道：“还是我师父，他也不一定是你小舅子。”
张升魁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反驳，李厌散则是傻了问道：“姐夫，你不是特别喜欢我表姐吗？怎么没信心了？”
谢九望说那话是因为他觉得曾经叱咤风云的张升魁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白卿月脱不了干系，而张升魁没有反驳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想起了凉兮。
不光是那个因为玉佩幻境和自己赌气出走的凉兮，还因为那个在玉佩中和他漫步许久的假凉兮，他心中隐隐有一些预感，好像那假凉兮和自己关系匪浅，张升魁自认不是个爱心泛滥的人，就这么说，他的心可以碎成很多片，但是每一片都会爱上同一个人。
而就眼前的情况，玉佩中像个女主人一般等待自己的假凉兮、曾经被自己热切追求的白卿月，以及那个从最初相遇就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仿佛有点儿前世渊源的凉兮，这么一想就已经有三个了，他开始不能确定，自己当年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白卿月。
要是真有通天的本事，区区一个凡问研究所又算得上什么呢？不说别的，就说刚才他意外发现自己能操纵时间的本事不就是惊为天人？！按照谢九望的说法，自己曾经那也算是武道双修了，怎么可能要受制于人？
思前想后，张升魁对着李厌散问道：“表弟，你们白家有没有什么旁人艳羡的宝贝啊？”
李厌散刚才还是一脸迷茫忐忑，一听这话，立马便无比自豪的说道：“有啊！说起白家的宝贝那可是引得业界无数才俊竞折腰，有一些三清富商家的公子也为了这个宝贝蠢蠢欲动呢！”
张升魁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自己当年肯定是对白卿月另有图谋，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这种情况更像他是个不择手段的坏人，于是问道：“白家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李厌散嘿嘿一笑，拍了拍张升魁的肩膀说道：“嘿嘿，白家的宝贝就是我表姐白卿月啊！”
“呵呵。”看着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样子，张升魁突然感觉心里对这个白卿月没有那么期待了。
“李厌散，你刚才是故意激怒我吗？”
张升魁一脸惊愕地看着说话的人，刚才连站着都没有力气的谢九望居然现在腰杆挺直中气十足地说着话，就仿佛刚才的虚弱都是假象。
“嘿嘿，你明白就好了，我刚才一探脉就发现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害怕你不信才兵行险招，唉，一片好心差一点儿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