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让他心中更加疑惑,苏家下了这么大的力气,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有了京城张家保驾护航,不可能在湖心岛附近留下带有隐患的灵类,那么可以推断,此物是敌非友。
一碰就跑了,难道担任的是斥候职责?
如此推测,苏家已经知道自己过来了,果不其然,刚才还是漆黑一片的湖心岛,现在突然岛的最高处升起了一点亮光。
它就像是一个信号,更多的光点出现在湖心岛上,不多时便形成了一个扭曲的“人”字。
就像是一个敷衍的欢迎仪式,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而谢九望现在能做只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总会遇到未知的危险,哪怕有性命之虞,能让这腔热血为了挚爱扬撒也是一桩幸事。
用力地划船,还要控制速度的不均匀变化,要不然就成了活靶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临近湖心岛后,岸上有人向湖中投掷了一样东西。
炸弹?!
“哈哈哈!”
此时苏家在湖心岛的别墅中,在面向湖面的卧室里,苏母正指着那因为炸弹惊起的巨浪笑得开怀。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得意洋洋地回头看向床上的苏雨儿说:“怎么样,你那个废物老公不能来救你了,乖乖听我的话,好好伺候张家小公子,你可是肩负着苏家兴亡的重任呢!”
床上的人发丝凌乱,四肢都被铁链捆绑着,看样子是一直没有放弃过挣扎,手腕已经磨破了,泛着血丝。
她的双眼猩红,悲愤地对着苏母说道:“妈!你怎么这样啊,从小我学的一切都是为了服务苏家,长大后更是放弃了梦想在苏氏卖命,别人朝九晚五,而我全年996无休,也只有过年那天才会放半天假,我做的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要利用我?!”
苏母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说道:“你长得真是和那个丑女人有得一拼呢,才想起问是不是我的女儿?你是那个仗着和苏家门当户对,抢了我苏夫人位置的丑女人生的,肮脏而不知廉耻的血统怎么配做我的女儿?你知不知道,每当你喊我‘妈’我都要恶心吐了!你不是找了个能帮你出气的老公吗?我偏偏就要毁掉他!”
“不会的!你说谎!”
苏雨儿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猛然抬起头问道:“妈,你一定是记错了对不对,肯定是最近的事情给你的打击太大了,我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女儿呢?我记得小的时候,您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我是您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女儿呢?!”
“哈哈哈哈!”苏母笑得更欢了。
“看来你不光是样貌像了她,连脑子都像!你小时候之所以会对我有影响,那是因为我买通了哄你的保姆,你哭闹的时候,我都让她举着我的照片哄你的。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带着你去看那个病入膏肓的女人的时候,她那可怜巴巴看着你的眼神,可是再爱有什么用,你只认我做母亲,哈哈哈哈,她痛哭流涕的样子真是好笑极了!用命生出来的女儿只知道叫她最恨的人为妈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听了她的话,苏雨儿脑子里嗡的一声,苏母说的事情,她是有影响的。
从小,她就没怎么见过自己的妈妈,每一次问爷爷爸爸都说妈妈出差了,还好保姆阿姨好心给了一张妈妈的照片,她才能在最思念她的时候,对着照片倾诉衷肠。
可是当时,父亲明明见过那张照片,还和她说这就是妈妈啊!
在苏雨儿五岁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妈妈,可是妈妈进家门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抱抱她,而是无比欢喜地待着她去了医院。
那个女人是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苏雨儿的世界里只有粉色的洋娃娃和可爱的小白兔,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瘦骨嶙峋像个骷髅一样的人。
怪不得,那“骷髅”即使行动不便也要执着地爬向自己;怪不得,她会因为“骷髅”悲戚的声音久不能寐。
那不是恐惧,而是骨子里的母女连心吧!
她居然如此伤害过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妈妈!
“哈哈哈,很难过对不对?”
苏母突然走近她,扯起苏雨儿的头发晃了几下,然后说道:“可是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感觉高兴,感激我的仁慈和你的幸运,当时我都已经打算好了,要是你敢叫她一声‘妈妈’就把你弄死在外边,可是没想到,只是花了几千块,保姆就为我养了个忠心耿耿二十多年的好狗,所以说,雨儿你要知足啊!看看这世道对你多好!”
苏雨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地流泪。
“当年,你爷爷给你找了谢九望那个废物,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可惜啊,他居然那么爱你,这怎么可以?你是那个贱人的女儿,你不配得到幸福,所以我在找机会,偷拍了一些你在外出差的照片,可是没想到,谢九望那小子竟然如此卑微,我连照片都没给出去,他就落荒而逃了,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他可真惨啊!”
苏母说了这么多,嘴巴有些发干,但是她宁愿剧烈地咳嗽两声也不愿意耽误这宝贵的嘲讽时间。
“可是他不应该回来,不应该在我想把你嫁给王家的时候捣乱,要不然的话,我还真就忘了他这条贱命了。你说他现在死了,是不是拜你所赐?”
苏母问道。
“你说什么?不可能的,阿九不可能死的,你胡说!”
苏雨儿崩溃地吼道。
“唉,看看我们苏家大小姐真的好可怜啊,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也被自己克死了,还好,她还有个好心的妈妈,雨儿,不用谢我,张家小公子这门亲事,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呢!你等下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苏母得意道。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京城张家小公子早在几年前就没了,你去哪儿给我找的亲事?!”
苏雨儿终于认清了苏母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