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长孙湛没看别人，特地盯在魏征身后，果然，片刻后，脑子里出现系统女声：
【肺癌中期，癌细胞未转移，一年内存活率百分之12。急需治疗。治疗方法，手术去除肺部肿瘤。】
长孙湛愣了。
魏征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患上癌症其实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长孙湛只觉得他把魏征想成是肺炎，的确是想得太少了。
但，动手术？
麻沸散？华佗？
在现代医学发展之前，人生病了基本只有三种办法，等病自己好，等死，或者喝中药。
尤其是这种肿瘤手术，大概整个历史上做成功的例子也少之又少。
长孙湛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甚至有点后悔兑换这个技能了，如果他不知道这些人的病，或许还能让萧太医努努力治疗，就算失败了，他也没什么办法。
但，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些人都患了什么病，也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治疗，但是，他却做不到。
如果萧太医能做手术就好了，长孙湛想，但他也不知道要用多少点数才能兑换无菌手术室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于是长孙湛在朝堂上的时候就直接进入系统：“系统，能不能开个给魏征缓解的方子啊？”
【系统无法对您已兑换的技能做出干预。】正常版系统刻板地回答。
长孙湛无奈，想想也是，除了止痛片之外大概也没有什么缓解癌症的办法，本来这就不是能够被缓解的病。
但魏征会同意被别人开膛做手术吗？
这天的朝会没什么内容，大概还是李世民在安排大臣彻底审理李承乾和李泰的案子，朝堂上也没再有人说立储君的事。于是散朝之后，长孙湛就大着胆子跟在那群老臣身后，叫住了魏征。
虽然在朝堂上魏征每次怼上长孙湛，说话都很不客气，但私下里他还是个和善的老头：“小长孙大人，有何事？”
“拜见魏大人，微臣想问问魏大人的身体。”长孙湛说。
魏征摆摆手：“老臣知道你治好了晋阳公主殿下的病，但，若是你想着给我治病，那就是多虑啦！我这咳嗽已经咳了好几年，什么药都喝过，都是一点用都没有。”
“您有被宫里的萧太医治过吗？”长孙湛又问。
魏征连忙摇头：“这怎么敢，萧太医是给陛下治病的，我区区臣子……”
“但是我觉得，若是陛下知道萧太医能把您的病治好，肯定会亲自下旨，给您治病的。”长孙湛说。
魏征有点惊愕地瞪着长孙湛：“你这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哪有臣子用生命要挟皇帝的道理？”
长孙湛撇了撇嘴，得，又来了。
于是长孙湛也拿出朝堂上和人辩驳的架势：“魏大人，你原本能再在陛下的朝堂上谏言十年，但，因为你不治病，你只能谏言一年就匆匆撒手人寰。若是陛下因为没有你的谏言而犯了错误，你又该当何罪？”
“这……”魏征愣住了，“这，朝堂上必然有比我更……”
“你确定有比你更优秀，能提出更好谏言的人？那他是谁？在哪？如果真有这个人，陛下怎么没把他立为言官，叫你去退休？反而还要让你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去上朝，给你赐座，你若是咳起来，他还会等你？”长孙湛反驳。
魏征彻底愣住，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被别人驳倒。
见魏征不说话，长孙湛继续道：“若是你早点把病治好，就不需要在朝堂上咳个没完，也不需要和陛下一起在朝堂上坐着，别的大臣都站着了，难道这不是好事？”
魏征的脸白了白：“你有治好我的病的方法？”
“跟我来吧。”长孙湛说完，迈起步子就走。
魏征果然在原地犹豫片刻，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甩袖子，跟了上来。
长孙湛直接带着魏征来到了太医署。
太医署院子里的‘志愿者’只剩下两个，那个原本躺在角落里的死囚也不见了。
“萧太医！”长孙湛敲敲门，才进去。
萧太医依然愁眉紧锁地坐在案几后，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把魏征大人带来了。”长孙湛说。
萧太医这才从他的小世界里出来，直接从椅子上跳起：“魏大人？见过魏大人！”
“萧太医，久仰，久仰。”魏征很礼貌地回礼，“听小长孙大人说，你能治好老臣的病？”
“啊？”萧太医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长孙湛急忙解释，“我已经判断出魏大人的病了，如果萧太医能确定一下，然后咱们一起研究一个治疗方案的话，就是可以治好的。”
“你判断出了？又是紫微星告诉你的？”萧太医似笑非笑。
魏征不知道紫微星是什么梗，呆在原地没说话。
长孙湛让开身子：“你给魏大人号个脉就知道了。”
于是萧太医便走过来，给魏征拉了把椅子坐下，就随意地抓起他的手腕。
“咦？”
摸了几秒之后，萧太医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些，他号完魏征的左手，又号右手，然后还看了看舌苔，又让魏征掀开袍子，听了听胸腔里的声音。
“你觉得是什么病？”萧太医问长孙湛。
“肺部肿瘤。”长孙湛说。
萧太医张张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旁的魏征也惊讶得站了起来：“肿瘤？”
“我也是这样认为。”萧太医低声说。
魏征一脸茫然。
“您知道，人呼吸是要靠肺部的，对吧？您知道肺是什么吧？”长孙湛开始解释。
魏征顿时变得不悦：“自然知道！”
“就是您的肺里长了东西，所以您才会不停地咳嗽。时间久了，肺里的肿瘤还会在您体内转移，从肺里到脑里，或者到肝脏里，就更无法治了。”长孙湛说。
这次他可不敢为了装逼，把癌症的原理再讲一遍了。
如果萧太医又因此冒出想把癌症治好的念头，那大概他这辈子就真的什么都不用做了。
“这，这……我还以为只是肺痨……”魏征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无助。
长孙湛扶着他坐下：“您不用慌张，我有办法治，只要您配合。”
“什么办法？”魏征和萧太医同时开口。
之后魏征疑惑地看向萧太医：“你也不知道怎么治？”
“我觉得把肿瘤取出就可以了，但是……”萧太医也是一脸茫然。
“没错啊，就是把肿瘤取出。你不是解剖过那些死囚的身体吗？现在需要你把活人的身体打开，取出肿瘤，再缝上。”长孙湛说。
萧太医张大了嘴。
而魏征更是直接捂住了胸：“打，打开？身体？”
“魏大人您别慌，咱们肯定不是直接打开，肯定要先给您打麻药，喝麻沸散的！”长孙湛安慰道。
“这，打开身体，然后人还能活吗……”魏征喃喃。
“能活。”萧太医倒是突然变得镇定了，“肯定能活，而且治好之后，就能活得更久。”
但魏征还是在摆手：“不，这，这，我……”
“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建议您这几天，先按照这个方子喝药，做手术前的准备。”萧太医麻利地拿出一张纸，写了几个药材，然后递给魏征。
魏征还没反应过来：“手，手术？这……”
“魏大人，您先回去吧，等我们计划好手术的方案，还会再找您的。”萧太医说。
“没错，而且陛下那边，我也会去主动解释的。”长孙湛说，“您不是还要负责主审谋反案嘛，先去大理寺吧。”
魏征这才浑浑噩噩地接过药方揣在怀里，掀开门帘出去了。
他一走，萧太医就直接放下手里的笔，两手叉腰：“长孙湛，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了，救魏大人啊？”长孙湛反问。
“这么说吧。”萧太医直截了当，“魏大人的病，如果不治，他还能活一年。如果我们真的给他手术，治好了，或许他能活十年，但治不好，他直接死在我们做手术的时候，这怎么办？你觉得陛下还会让我们好好活着？”
长孙湛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冒险的精神吗？”
“我能冒险，但我不是疯子。”萧太医气呼呼地说，“我敢在死囚身上做实验，敢解剖死人，难道还不是具有冒险精神？若是你现在拿个死囚要做手术，你看我敢不敢，但那是魏征大人，是朝廷重臣！难道我能拿他冒险？”
长孙湛继续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所以昨天那个死囚呢？把他抬回来？”
萧太医的表情一变：“你要做什么？”
“实验。”长孙湛耸肩，“不是你刚才说的吗，若是现在有死囚要做手术，你就敢。所以咱们去找死囚吧！”
说着，他还掰着指头算了算，“距离秋后问斩还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这一年的死囚都还在牢里关着呢，咱们有得是试验品！”
萧太医砰地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着长孙湛喃喃道：“你真是个疯子。”
长孙湛谦虚一笑：“不敢不敢，都是紫微星教我的。”
萧太医：“……”
被萧太医打发走，说要一个人静静之后，长孙湛离开太医署，朝他的火锅店溜达了过去。
又收拾了一天之后，火锅店已经初具规模，按照长孙湛的要求，火龙和风道都已经改装好了，现在每个餐桌下都有风道和摆放柴火的地方，没有煤块，所以只能用柴火烧火锅。
长孙湛来到地窖入口，地窖也已经清理得很干净，其中一间里摆满了肉类，而另一间还是空的。
长孙湛一个人走过去，之后他在意念里召唤系统：“这个地方能放下研磨机吗？”
【可以，请您后退。】系统说。
之后，几声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一个一人多高的研磨机就出现在长孙湛面前。
长孙湛观察了一圈，之后把他的一楼领班叫了进来：“看见了吗，水果放在这边，中间是打磨果汁的地方，然后打好的果汁从这里过滤出来，灌进咱们准备好的容器。”
长孙湛随手拿了个罐子。
“懂，懂！”那个领班其实是长孙别府的一个仆役，但是比较能干。
“这就是鲜榨果汁，你可以这样，每月初一提供橙汁，初二提供葡萄汁，以此类推循环，只要是水果都可以，或者玉米汁，胡萝卜汁……如果天冷了，还可以加热一下。”长孙湛又说。
“明白！明白！”领班猛点头，之后又问，“您是天上的神仙吗？”
“啊？不是。”长孙湛一头雾水，难道萧太医编的那个紫微星的事，居然传到了大街上？
好在这领班并没有说什么紫微星，而是敬畏地看着那个打磨机：“我看您进来的时候手里也没拿东西，但您是怎么把这个大家伙放进来的？”
“我早就派人过来放的。”长孙湛面不改色。
“噢……”领班若有所思地点头，但他明明记得在长孙湛来之前，这里还是空的……
“好了，你先拿点水果，找人试一试吧。”长孙湛说。
他之前让管事的仆役做的牌匾也已经做好了，一楼的两侧分别卖炸鸡啤酒，果汁奶茶，客人可以进来吃，也可以排队买了就走。
二楼是火锅，三楼则是烧烤，油烟还可以通过三楼的窗子飘到外面去。
简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