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湛只得直接进入仓库取出几枚弹药，之后假意是从自己袖子里拿出来的：“喏，看吧。好像和咱们俩做的也没什么差别。”
只不过精细了不少。
萧太医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小小的圆形金属球，中间填满了火药，圆溜溜的一枚，打磨得如同镜面一般。
“这还没差别？差别大着呢！”萧太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唉，我去叫他们重做！”
“哎——”长孙湛急忙拉住他，“咱俩做的不能用？”
“能用倒是能用，这……”
“到了战场上，只要不哑火不炸膛，那就行了。”长孙湛一摆手，“你照这个精细程度，一个人一天能做出来两枚？”
“也对……”萧太医不甘心地摸了摸鼻子，“唉，行吧，那就凑合着吧。”
长孙湛和萧太医轮流盯了几天，还好，没有发生火灾或者爆炸，弹药和火铳都被送到了第一批出发的李勣手上，还有行军粮和甲胄。
又过几天，是张俭带第二队出发。
长孙湛已经把所需的东西准备得很是齐全，而上好的甲胄和武器，还有好吃的行军粮送到将士手中，他们对长孙湛又是一阵夸奖。
这样，长孙湛即便没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仓库里的威望值也悄悄地涨了不少。
而最关键的是，李世民答应他的黄金白银也都送到了丞贤殿里。
长孙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苍蝇一样站在殿门口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一箱又一箱银两被仆役们抬进去，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倒是小芸此刻摆足了大宫女的样子，得体地道谢一番不说，还塞给管事的宦官一把银瓜子。
等人都走了，她才拉了长孙湛一把：“少爷，矜持点行不行？”
“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矜持不起来！”长孙湛哇哈哈地笑着蹦进屋里，“给我把这些金元宝银元宝都……铺到我床上去！”
小芸：“……”
“怎么，你怎么这么淡定？”长孙湛狐疑地回头看小芸。
“我也激动啊少爷，但你不是说了，进宫之后要矜持，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人前都要端庄么？”小芸把长孙湛之前说过的话拿出来怼他。
长孙湛拍了拍脑袋：“哦……我是说过。”
但，说是说过，自己做不到啊。
小芸切了一声，自顾自去忙碌，却也居然真的叫人在长孙湛的床铺上铺了一层金元宝。
长孙湛一直想体验一把躺在钞票上闻着铜臭味睡觉的感觉，可惜在现代时没有机会，等到真的有机会的时候才发现，真特娘的疼啊。
硌得完全睡不着。
奈何小芸叫人摆得太整齐，一时半会儿也挪不开，长孙湛只得进了仓库：“紫薇，再在这里睡一晚。”
【好的啊湛哥哥，今天看什么电影？】
系统很熟练地拿出4K大屏，真皮沙发，炸鸡啤酒，还有一桶爆米花。
长孙湛带着一脸满足的笑躺进沙发：“紫薇，还是你最懂我。看一部老片子吧。”
屏幕上开始放电影，长孙湛一边啃炸鸡一边看，不多时就听紫薇问：
【湛哥哥，有人在试传讯板了呢。】
长孙湛一凛，但在女朋友版系统面前他还不太好意思提晋阳，只问：“什么？正在试？”
【没错，正在上面写字，需要我将您的传讯板拿进仓库吗？】系统问。
“嗯……拿，拿吧。”长孙湛有点紧张。
传讯板立刻出现在长孙湛面前，上面是晋阳流畅的飞白：师。
大概是在写‘国师’二字。
长孙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现在能兑换写字技吗？”
【可以的哟。】系统说。
之后，金黄色的名单就出现在长孙湛面前。
和之前一样，不同等级的字体就需要不同的点数兑换，长孙湛这次直接选了最贵的那个：“给我兑换王羲之的字！”
【已经成功兑换：王羲之书法技，已扣除点数：880点！】
石板上的‘师’已经消失，变成了‘在’。
然后又变成了‘吗’。
国师在吗。
长孙湛笑了笑，拿起传讯板专用毛笔，微微酝酿之后，挥手写下一个大字：‘在’！
浮在石板上的字体仿佛不是出自长孙湛之手，潇洒异常，就连长孙湛都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被人附了体。
这技能兑换得简直太酷炫。
之前用毛笔写字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现在也还是……控制不住。
一个写得像狗爬，另一个宛若王羲之在世。
长孙湛幻想着晋阳公主看到他的字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她自幼学练李世民的字，一手飞白写得龙飞凤舞。
而估计李世民也在旁边实验这个传讯石板，不知道看到长孙湛的字之后会是什么心情……
长孙湛一边想，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但，许久之后，石板上才出现一个字：
好。
之后就没再有音讯了。
长孙湛：“？？？”
看来还真的只是试试。
长孙湛把石板随意扔在宽阔的沙发上，然后自己又躺了下去，还咕咚咚地一口气喝下半杯啤酒。
【湛哥哥不要试试抽奖么？今天您的运气值是64哟。】
“算了，改天吧，六十多也不高。”长孙湛兴致缺缺。
【湛哥哥，普通奖池还剩两个奖品，SSS级的手机套装，和普通级别的臭豆腐。】系统又说。
长孙湛想起之前让系统帮他兑换的手机，心里痒了痒，还是叹口气：“紫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每次抽奖抽到的东西都恰好是我接下来要用的吗？”
系统罕见地发出一声尬笑：
【这个，自然是为了好好地为湛哥哥服务啦！】
“真的？我总是有一种被人操纵的感觉。”长孙湛皱眉狐疑道。
系统的语气有些尴尬：
【湛哥哥，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仓库也没有必要害你，对吧？】
“说的也是……”长孙湛叹口气，“不对，我为什么会穿越？难道和仓库无关？”
系统居然安静了。
长孙湛的三分醉意顿时消失了：“你们不会是一个什么隐秘的组织，专门找我这种皮实而且适应能力强的人，然后开着外挂穿越回过去，改变历史进程的吧？”
系统这次幽幽地回答：【湛哥哥的想象力真丰富，哪里有这么厉害的组织？】
“嗯……虽然我穿越过来的时候没有，但，万一未来有呢？”长孙湛反问，“你们不是还有2031年的科技么？”
系统安静了会儿，再次回答道：
【如果真的有这么好的事，会找湛哥哥你么？】
长孙湛：“……”
虽然系统怼的比较狠，但长孙湛觉得，确实是这样。
如果真的有什么需要改变历史拯救未来的任务，必定会派一个稳妥的人吧！
至少应该明确自己的任务，而不是通过抽奖池这种方式去暗示他！
然而长孙湛还不死心：“万一出了什么错误，比如一道雷没劈准该穿越的人，反而劈到了我？”
系统再次安静，之后，4K大屏上的电影突兀消失，变成一个从高处视角拍下的录像。
长孙湛愣了会儿才看出：“这是我打工的那家仓库？”
熟悉的仓库场景，和长孙湛现在所在的仓库差不多，只不过面积不算太大。仓库门口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人。
就是现代的长孙湛了。
【这是湛哥哥穿越那天，仓库的监控录像。】系统说。
长孙湛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啤酒也放下了。
系统时间显示，这是那天的上午。
大二暑假的长孙湛在家里瘫了几天之后，被父亲强行找了个工作出门‘体验生活’。
所以，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的长孙湛来这间仓库的门口补觉，虽然是仓库管理员，但实际上只是登记一下来拿货的人，轻松得很。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跳动，长孙湛的脸上盖了一把蒲扇，大概睡得很香。
之后，镜头晃动起来，一根仓库顶的钢铁横梁掉了下来，直接把长孙湛整个人砸在底下。
由于是黑白的摄像头，所以，血液在溢出的时候，是黑色的。
“卧……了个去！”
目睹自己的死状，长孙湛惊得小肚子都在抽筋，他头顶冷汗直冒：“我死了？我居然死了？”
【是的呢，现在播放的是另一个视角的摄像头录下的画面。】
系统的语气依然很轻松，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说完之后，4K屏幕上再次出现了一个监控画面。
长孙湛看见熟悉的街道，这似乎是那家仓库的侧面。交通灯变成绿色，车辆纷纷发动，一辆大卡车大概是刹车失灵，飞速冲进摄像头，然后一头撞进了仓库。
“我去！”
长孙湛看着眼前的惨状，心脏狂跳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司机违规超载，还疲劳驾驶，在车上睡着了。之后，卡车冲进仓库，引起的晃动导致横梁掉下，砸中了您。】系统中规中矩，语气平淡。
长孙湛捂着心口，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湛哥哥，您原本命不该绝，所以，仓库选中了您，将您带了回来。】
“然后带错了，带到了唐朝？”长孙湛颤抖着声音问。
【不是啊，您不是经常在王者农药里玩李白吗？我们以为您喜欢唐朝，所以就把您带到唐朝来了。】系统无辜地解释。
“……”长孙湛一阵无语，“那怎么不把我直接带到王者峡谷？”
【臣妾做不到啊，只能带您到唐朝了。而且您不必担心，这相当于仓库为您新开的世界线，您做的一切举动都不会影响到后世！】
长孙湛一愣：“所以这其实就是一个假世界？一个VR游戏？”
【不不不，您可以把这理解成平行世界！】系统解释。
“好吧。”长孙湛叹口气，他还沉浸在自己其实死了的事实里无法自拔：“能不能把那个监控录像再给我看看？”
目睹自己的死亡，似乎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但系统拒绝了：【湛哥哥，这样不利于您的心理状态。】
说着，面前的啤酒也跟着消失，换上的是热乎乎的橙汁和玉米汁，还有一小碟芝士味的甜点。
长孙湛苦笑着端起玉米汁：“紫薇，我没事，我这不是挺皮实的？”
都穿越过来好几个月了，才想起来问自己为什么穿越。穿越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挨打，但是长孙湛居然迅速进入了角色，开始反击。
简直是全世界适应能力最强的人啊！
长孙湛默默在心里夸了夸自己，心情好了些，之后又想起件事：“对了，我爸妈怎么样了，还有我妹妹呢？”
【这是在您去世三个月之后，距您家最近的必胜客的监控录像。】
系统似乎只有调监控录像的能力，于是长孙湛看着，爸妈和妹妹三个人，虽然气氛还不是特别欢乐，但居然也和睦地进了必胜客，点了披萨吃。
长孙湛目瞪口呆。
他爸妈从来都是老古板，尤其不喜欢这种西方食物，视汉堡披萨为洪水猛兽，长孙湛和他们讲了很多次芝士是牛奶做的，只不过热量高了些，他们依然觉得那是吃三次以上就会得癌的毒药。
所以长孙湛才养成喜欢吃西餐的习惯，差不多也是为了和家里作对。
“他们居然一起吃必胜客？而且我妹妹居然还和他们俩一起吃饭？他们俩居然还能一起吃饭？”长孙湛很难相信自己的家庭关系居然会发展成这样，“我妹不离家出走了？我爸妈不离婚了？他们不会是吃的散伙饭吧？”
系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湛哥哥，您想的也太多了！我还可以把他们另外33次吃必胜客，以及另外一家牛排店的监控视频都放出来，您要看么？】
长孙湛沉默了。
他震惊于因为自己的死亡，家人做出了改变，变得和睦，变得更像一家人，这是好事。
他也很想看看，在自己离开之后，老爸老妈都变成了什么样，还有妹妹。
但他张了张嘴，还是道：“算了吧，播点沙雕视频给我看。”
再看，也缓解不了思念，而他是回不去了。
倒不如就此放下，就此忘记。
系统没说话，大屏里开始播放各种‘意外集锦’，‘作死集锦’，还有用屁来点蜡烛的。
三百六十度的高级环绕音响里，发出阵阵弱智的笑声或者音乐声。
长孙湛窝在沙发里，慢吞吞地啃着爆米花，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他假寐半宿，又在浅睡的几个小时里梦见大一寒假去高中门口堵妹妹的渣男前男友。等他被小芸叫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满是金元宝的床上。
“怎么这么早就叫我？天还没亮呢！”长孙湛抱怨。
“少爷，该去上朝了，今日是陛下出征的日子，您忘了吗？百官都要到宫门口送行的！”
说完，小芸又坏笑着看了长孙湛的床一眼：“少爷，睡在这金子上，感觉如何啊？有没有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