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在左，添香在右。
万生香走到左边，就是红袖在右，添香在左。
万姒柔见万生香从一开始就没能做主，拉着不安分的她坐了下来。
“是红袖做错什么事了吗？怎么姐姐盯着她不放？”
“不是。”
“要是是红袖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姐姐，我就告诉娘，让娘罚她，再不行，赶她出去也是可以的。”
万姒柔这话刚落，红袖添香两个相依为命的小姑娘就一起跪了下来，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将头磕到了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
“二小姐，你放过我姐姐吧，她真的什么也没说。”
先开口的竟然不是红袖，而是添香。
被当面卖了一票的万姒柔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钗，好像怕它掉下来似的：“什么话，这又与我何干？”
万生香却不信，说到被万姒柔坑，她可是始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只是现在想起来，万道松已经很久没拉她练功了，只是戚夫人还是时不时地会旁敲侧击几下，估计也是他爹让她来探口风。
更何况万姒柔也难得心虚了。
“总之我是为你好，有些事你不会想知道的。”
万姒柔被万生香面无表情地盯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放弃的念头。
第一次见到这姐弟两个的时候，他们正在把身为傻子的她按在地上摩擦，看起来是有恨的。
一个傻子，再怎么做，顶多招人嫌弃，再怎么也不应该作到被人恨的地步。
“是因为娘？”
“说什么呢，娘生了那么多孩子，我要是还跟姐姐吃醋，可能天天都得生气。”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柔儿，告诉我。”
“姐姐真要知道？”
“嗯。”
这些她书里没写到的事情，都会被这个世界自我完善，未知最容易产生变数，万生香只有知道了，才能想好以后如何去做。
万姒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冷着脸将身边的婢女都遣散到了门外守着。
“我没见过你娘，这也是自小听庄子里的人嚼舌根猜的，娘和爹都不许讲，姐姐也不必全信。”
万姒柔这么正经的样子，万生香还是第一次见，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体：“你说。”
在万姒柔的话里，万生香也能猜到当年江湖的另一个故事，万庄主迎娶并蒂莲的故事。
这个故事并不如表面的那般美好，原身的母亲，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戚玥，也是个病秧子。
因为这点，从小戚家就对戚玥比较上心一些，而身为长姐的戚玉，自然也是对这个柔弱的小妹比较怜惜的。
戚玉心慕万道松是谁都知道的事情，那时候万庄主还是个游侠，没人知道他是清河山庄的独子，只当他是个贫寒的刀客，可是戚玉就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自从两人第一次相见就忘不了了他，戚家一开始当然是看不上万道松的，万道松那个时候也对戚家的两个女儿没意思，觉得她们不过是养在后院里的娇花，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
直到后来，戚玉离家，一人一马一剑，跟着他从中原走到了大漠，又从大漠走到了西域，再从西域回到了戚家。
他这次，是以清河山庄庄主的身份去求娶戚家大小姐的，他是为了给戚玉去争口气。
当年的万道松的确做到了，一表人才，又是庄主，父母双亡，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婆媳的气，戚家只恨当年看走了眼，当然是同意的。
只是，这个时候戚玥出现了，她说，她也倾慕万庄主，若是要娶姐姐，那不如一并嫁了吧，若是不娶，那就一个也娶不到。
她跟着了魔一样，全然不顾那个从小照顾她的姐姐，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要嫁给万道松。
或许那个时候，在所有人的眼里，万道松就是那个最好的男人了。如今，这个男人，是自己姐姐的，而不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上的她的，她不甘。
又或许如她所说，当年她也是倾慕万道松的，只是拖着一副残躯，她是不敢像姐姐那般任性的。
只是最后都一样，她毁了她姐姐的婚礼。
戚家的人一开始也不同意，后来她寻死的次数多了，一次比一次过分，竟然是戚玉先松的口。
她说：“既然你想嫁，那便娶吧，只是你别后悔。”
戚玥那个时候，破涕为笑，一声又一声地感谢她的姐姐，只是没有看见她姐姐的心如死灰。
她以为，凭自己的容貌，只要能嫁给万庄主，他会爱上她是迟早的事情，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若是他是那样的男人，早就应该心动了。
万道松此生所爱，只有两个，戚玉和武功秘籍。
嫁过来之后，戚玥也就是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住而已，万道松从没有来见过她，这个女人在无尽的夜晚里逐渐变得可悲，灵魂整个地变得腐烂。
她没有后悔，而是把罪过都算在了自己姐姐头上，她开始想尽办法，最终才有了万生香这个女儿。
不是儿子……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又开始把罪过算在了这个女儿的头上，不分昼夜地虐待她。
直到又一次被人发现了，不知其他人，而是万道松，戚玥被抓了个现行，差点就把万生香给掐死了。
“我听说，是爹，爹当着你的面杀了那个女人，所以你才会被吓傻的。”
万生香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想远比故事来得鲜血淋漓，更何况，这个故事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她的一时兴起。
这是当初她短暂的一个想法，并没有写到故事里去，结果却在这个世界变成了现实。
一滴泪从万生香的眼角滑落下来烫得她的手一缩，可能，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了，或许是死去的万生香不甘，将她拉了进来，看看自己笔下的世界。
“本来我也应该有个姐姐的，就是被那个女人害死的，所以之前我们才……”
万姒柔握住了万生香的手，细微地哽咽：“对不起，姐姐，你不要怪爹爹，爹爹这么多年来一直很愧疚。谁都没有错，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才搅得清河山庄上下不宁了好多年。”
“我现在是真心把你当姐姐的，你就像是上天弥补给我的。”
万生香摸了摸万姒柔的头：“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的。”
万生香想，其实她有错，她的一念之差，就促就了一个悲剧。
万生香，你放心，我会连着你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那姐姐你想怎么处置红袖？”
处置红袖？为什么要处置红袖？
一看万生香就是没考虑过这种问题，万姒柔无奈：“她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人，我怕……”
“这么讲，添香也是，给她们条活路吧。”
“恩……”
系统1111一直噤默，有些不敢打扰，直到这姐妹二人从情绪里缓过来，才小声说道：“亲~”
“恩？”
“有新任务哟~”
万生香：“总感觉你今天对我特别讨好？”
“有吗~”
“任务是什么？”
“去锦官城的飞鹤楼吃饭。”
锦官城？飞鹤楼？这都哪跟哪啊？
“柔儿，锦官城你听过吗？”
万姒柔正慢条斯理地摸着猫儿的身子，眼泪才干，便听到了万生香问的话。
“姐姐已经知道了？”
万生香：？？？她知道什么了她？
“过两日把长宁送走我们也要启程了。”
“去锦官城？为什么？”
万姒柔羞涩一笑：“当然是去给姐姐物色如意郎君了，姐姐也不小了，怎么自己事情不放在心上。”
完了，相亲？
这一家子是不是对她的期望太高了，她只是一个刚从傻瓜变成小姑娘的孩子啊，这怎么就开始相亲了呢？
“我……”
万姒柔才不给她一点推托的机会，直接按住了她的唇：“姐姐可别想称病逃跑，娘可是让我看着姐姐的，不能让你生病，也不能让你太晚就寝，保证让姐姐在开始的那一日将其他家的女儿都比下去。”
“那你呢？”
万姒柔挺直了身子，扬眉：“我就把那一天让给姐姐好了，就丑那一日。”
“那我谢谢你……”
怪不得这几日见着戚夫人的时候，她总是对自己挤鼻子弄眼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姐姐真不怪爹娘？”
这凡是有点三观是非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是戚玥死有余……好吧，不管怎样，她是没资格说的那个。
万生香简单地摇了摇头：“都是些往事，何必执着。”
“姐姐才是通透之人。”万姒柔娇媚地笑了一下，单手将万生香拉了起来：“姐姐不介意就好，那我们去挑布匹做衣服吧。”
不……小姑娘脑回路跳的有些快，她这个中老年人有点跟不上了。
万生香有气无力地被万姒柔带着去了，才发现裁缝早就被戚夫人请来庄上住了，万生香不禁怀疑，今天开口问了这些，又是万姒柔的套路。
万生香无奈地摇了摇头，像个衣架子一样，任凭万姒柔在她身上试着花色，说真的，一提到相亲这件事，她就想回去躺着，最好头发再乱点……
说起来，她临死前说什么来着？可惜没谈恋爱？
她现在觉得不可惜，一点也不可惜。
她只是喜欢看别人谈甜甜的恋爱而已……
早知道穿过来也会被催婚，她当时才不会说她想谈恋爱呢……
说起来，系统双十一那些任务怎么都这么无厘头？难不成……
“十一，你是红娘系统吗？”
“……”
系统1111说：“我是个公的。”
公的？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