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已经中年模样,身段高而修长,有一管笔直挺起的鼻子,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一身深紫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体型匀称,充满王族的高贵气度。唯有一对不时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心内冷酷无情的本质。
这男人面色苍白,看起来却是无比威严。看这些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又观察此人的年岁。
公孙献心中大约明了了、
此人,想必便是烛龙的师父。
传说中的、准提道人了。
倒是与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公孙献心道。
她还以为,那准提道人,想必已经是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了,然后整天穿一身白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倒是没想到,还是个年纪看起来也不太大的,病弱男子?
只是这准提道人,抓青鸢干什么?
公孙献心中正疑惑。躺在石床之上的青鸢已经问了出来。
:“师父?她们叫你师父?你是准提道人?你抓我来这里干什么?这就是你们梵如城的待客之道吗?”
“闭嘴吧你。”那鲛人冷哼一声。
:“不过就是只小青鸟,还真以为自己就是我们梵如城的客人了?挖你灵丹,那也是看得起你。”
青鸢:我???
这种族歧视未免也太过明显了些吧?!
她直接转过头,看向准提道人。
:“你要挖我内丹?”
事到如今,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堂堂一个准提道人,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儿?
你的仙风呢?你的道骨呢?!
准提道人眯了眯眼睛,却是不打算回答她。
他轻咳两声,身子却是弱的不像话。
旁边那两位鲛人见了,当即上前扶住他。
那性子急的鲛人见这情况,当即也是坐不住了。
“动手吧。”
准提道人一声令下,两个鲛人当即上前。
“你,你们要干什么?住手,住手!啊!!!!”
“青鸢,青鸢!”
公孙献听着里面的惨叫,当即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
不行,不能眼睁睁看着青鸢的灵丹被这群人挖了去。
“问天!召来!”她当即一声令下,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一阵蓝色的灵力凝聚在右手上,紧接着,幻化成问天剑。
公孙献大喜。
她不过是只想试试,却是没想到,竟真的将这问天剑给召唤了出来。
“怎么回事?”
而石壁之中,也是一阵地动山摇。
准提道人眼眸一闪,当即明白了什么,眼神往石壁的门外看去。
“问。天。剑?”
略带些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处发出。
“有意思,问天剑,居然会在这个小丫头身上。”
“师尊,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那两个鲛人问道。
准提道人看了看那石床上的青鸢,眼中多有不舍。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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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公孙献已经凭借着问天剑的力量,一把将石门劈开,生生辟出了一条缝来。
本想着赶紧进去救人,出乎意料的。进去了之后,却是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仿佛方才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场幻觉。
公孙献揉了揉眼睛。
“所以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把我召唤出来,就是为了帮你劈道门?”
雪碧叉着手,看向她的神情多半像是在看傻子。
“不可能啊。”
公孙献收了剑,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
:“我明明记得,当时就是在这里,这张石床上,看见了青鸢的啊。”
如今人去哪里了?
“哦?所以呢?”
雪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多半是你看花眼了。”
他一边打着哈欠。
:“诶。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真扫兴,我还以为有架可以打呢,这都多少年了,我也没见过什么能跟我打上一架的家伙出现,诶,不过我看那烛龙却是不错,有机会,定要与他切磋切磋……”
又打架?
公孙献挑了挑眉头。
:“你莫不是忘记了?上一次跟敖放打输了,你被他关在剑庐里,整整关了百年。”
不说还好,说起敖放,雪碧心中又是气。却听他咬牙切齿道
:“这小心眼的,想让我当他的剑灵,我不愿意,他还嘲讽我,区区手下败将,也不配当他的剑灵。呸,劳资乃是天下第一神剑,劳资都不配,我看他手里那一把,也不怎么样嘛。”
那白眼似乎要翻出来了。
公孙献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却听得一阵地动山摇。
“不好,这石壁要塌了!我们快走!”
当即带着问天剑就要往外面跑去。
却是已经来不及,一阵轰动一声,一个大石头,直接从上方砸过来。
“啊——!!!!”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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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公孙献意外的发现,自己又躺在了之前的贝壳床上。
她蹭的坐起身。脑袋却是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一阵吃痛。
“诶哟——”
小小的房间中异口同声的响起两声尖叫。
“小姐,你撞到我啦!”
青鸢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委屈的说道。
小姐?!
公孙献看了看身边。
确实不是在方才的石室之中,而且雪碧也不在了。
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记得,方才那一方大石头就要砸到自己脑门上了。
眼下怎么又回到了这个房间?
诶呀,不管了。
听到青鸢熟悉的声音,她很是激动,当即也顾不得额头上顶起的大包,上前一把抓住青鸢,欣喜道:“青鸢,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青鸢被公孙献这幅模样给吓到了,当即摸了摸对方的额头,确实确定,对方也没发烧啊。
“小姐,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你没事?你方才不是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个石床上吗?那些人还嚷着要取走你的灵丹。”
一想到方才的情景,难免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不行,青鸢,我们不能再这儿呆了,我们要离开这儿,明天,明天就动身。”
青鸢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却是不知道自家帝姬是在发什么疯。
“那,那我们不救白泽上神了?”
“管他的死活干嘛?”
公孙献一挥手:“不如珍惜眼前人啊。若是为了救他,白白搭上别人的性命,那多划不来啊。”
见青鸢看她的脸色一脸的古怪,公孙献有些不明所以。
“倒是没想到啊,”
却见青鸢身后,走出了一个人影。
敖放一手拿着折扇,一边笑着走了进来,银白的发色,看起来甚是欠揍。
“没想到帝姬竟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这要是让白泽上神知道了,指不定得多伤心啊。”
这家伙怎么也在这儿?
公孙献看向青鸢。
当即也不忘怼了过去。
“白泽与那霍如两人恩恩爱爱的,关我什么事儿啊?我要是真的过去找他,那岂不是横插一脚?”
她发现只要一提到白泽,这货说话的语气就不太对。
该不会是,嫉妒白泽吧?
嫉妒白泽长得比他好看?
也不至于啊,两人虽性格天差地别,但是这颜值还是不相上下的啊,身为上神,难道就这点肚量?
“我还没问你们呢!”
公孙献猛然想起来。
“大晚上的,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低头赶紧看看自己是否穿戴整齐,毕竟在场还有个男同志,不过还好还好,该穿的都没有少穿。
“这话我还要问你呢!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却是没料到,她这话一出,这两人反倒是怪起她来了。
“我?我怎么了?”
难不成她把那石室给弄塌了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这下可糟糕了。
也不知道烛龙会不会找她算账,若是找她赔钱……恐怕她的命是不够赔的。
敖放白眼一翻:“鬼知道你究竟怎么了,我们在房间中好好呆着,就听到你房间中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和青鸢才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看,诺,我们两人就在门口碰到了,结果一进来,看到你在这儿好好的睡着的,不过现在看来,你方才,许是梦魇了。”
“梦魇?!”
公孙献也是吃了一惊,当即反驳。
:“不可能!”
方才经历的一切,明明如此真实。
“帝姬你方才说,见到我有危险,可是我明明在房间中休息啊。”
青鸢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这下连公孙献本人都开始怀疑,莫非方才是真的出现幻觉了?
“不,绝对不是幻觉。”
她敢肯定。
:“不信,我可以叫问天出来为我作证。”
她说道,当即催动灵力,召唤问天。
可是这次出乎意料的,问天剑却无半点反应。
:“怎么可能。”
公孙献一脸的不可置信。
敖放见状,当即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诶,看来你多半是做噩梦了,好好睡吧,没事,我在这儿守着你。”
不可能啊。
公孙献瞧着自己的手。
方才明明还能召唤出问天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眼下,竟是连她自己都在怀疑,方才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一个幻觉。
“算了算了。”眼下她心情也甚是烦躁。
“既然你们说那是幻觉,那我就当是幻觉吧。”
她索性躺在贝壳床上,眼下自己都没好好的休息。
“还不走?愣着干嘛呢?赶紧出去啊!喜欢看我睡觉啊?”
见这两人纹丝不动的,不禁心中也来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