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回到宾馆时,是我来这里第二次见到龙老伯,韩新朝其玩笑道:“龙老伯,您要是再不出现,这个宾馆都快被人偷走了。”
对于韩新的玩笑,龙老伯微笑着附和打趣,比初见之时明显和善了许多,看起来才更像是个生意人。
韩新更是不客气,主动贴上,靠在吧台边继续和龙老伯寒暄起来。直到受不了韩新热情,龙老伯才微笑着开口道:“小伙子,你要是想问那个蛇妖什么的,可以直接一点。我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
“嘿嘿,让您老看出来了。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一个老侦察兵啊。”韩新笑语道。
听到“侦察兵”的字眼,龙老伯表情稍微变了变,随即继续恢复和善,开口道:“不过是见的多了。来这玩的年轻人,十个有八个要打听一下那个蛇妖。”
“那老伯您信吗?”
龙老伯笑了笑:“岁数大了,已经见怪不怪了,谈不上信不信。”
韩新点头应下后,才将话题步入正轨道:“您今年应该六十多了,按照时间推算,那个吴半仙下葬时,您应该在吧?”
龙老伯眼神如铁,没有丝毫变化的说道:“我是后来镇上的,吴半仙的死只是听说。还有那个蛇妖,我其实也不怎么清楚。”
又一个对此事模糊的回答,我们和龙老伯微笑的打过招呼后,便也只能悻悻离开。
韩新房间内,我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朝着身边的陆亦生,还有躺在床上玩手机的韩新说道:“这镇上的人好像都不想谈及那个蛇妖,难道它们是怕蛇妖报复吗?”
没有人回答我的开场白,我也丝毫不在意,接着开口道:“王富财失踪的不可能犯罪也很是蹊跷,那个坟地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去查查,就清楚了。”陆亦生突然开口道。
我语气中有些胆怯,试着问道:“那个坟地是要现在去吗?要不还是明天再去吧。那里就算没有蛇妖,也会有蛇的,晚上太不安全了。”
“你可以不去,会做噩梦的。”
对于陆亦生无情的指令,我习惯了不去服从,生气的反驳道:“凭什么我不需要去?蛇妖是我要查的,我必须去。我不怕做噩梦!再说,不是还有你呢吗?”
被我的话吸引,韩新终是放下手机,用着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开口道:“我说大夫怎么突然这么积极查案子,原来是因为你要查啊?”
“闭嘴!玩你的手机去。”我没好气的开口道。
韩新笑笑不语后,我还想再找陆亦生理论时,陆亦生率先开口道:“你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我恢复语气,疑问道。
陆亦生回道:“用你的方法去查一下,王富财失踪的真正原因,还有他和他子女的关系。”
知道陆亦生又是想要自以为是的支开我,我自是不会上当,开口揭穿道:“我才不会上你当呢?王伟不是已经都说清楚了吗?还有什么好查的,你就是想支开我!”
陆亦生改用看华生的眼神,凝视着我道:“我说过,不要自作聪明。我并没有支开你的意思,只是王伟和他妻子的话不可信,我要你去想办法证实一下。”
“不可信?什么意思,他在说谎吗?”我疑问道。
陆亦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他在避重就轻,有意隐瞒着什么,是一定的。”
在我疑问的目光没有移开下,陆亦生再度解释道:“他能把故事精确到晚上吃了什么,却是记不住两人吵架的原因。你不觉得蹊跷吗?”
我反驳道:“王伟也说了,那是因为他们总吵架,所以他麻木了。这很合理啊?”
陆亦生点点头:“没错,说的通。但是他也说过,他妻子想把父亲找回来,而且一直很自责。”
我点点头,示意陆亦生说的没错后,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你不感觉矛盾吗?”陆亦生朝我问道。
我认真的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哪里矛盾?”
陆亦生好像对我智商很着急的表情,用解释送分题的语气朝我说道:“一个自责的人嘴里会不说自己哪里做错了吗?类似于都怪我,不该……或是我要是如何做的话,就不会……之类的话吗?
这类话往往都会在一段时间内重复提起,而对于一个儿子来说,这是他父亲走失的最初原因。他连吃了什么,几点出事都记得,为什么记不住这个?
只有一个可能,他在替妻子隐瞒着什么?或者是有些事情不能让我们知道,比如说他妻子和父亲反目的原因。”
陆亦生一口气说完,看着受益匪浅的我,问道:“还有什么要反驳我的吗?”
我摇了摇头:“没了。但是我还是要去坟地,你不准丢下我!我要知道你办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王伟的谎言可以在去坟地后再慢慢查。”
“你会做噩梦。”陆亦生朝我强调道。
我不客气的回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怕!”
“内个,你们两个吵完了吗?”
借着我和陆亦生僵持的停顿间,韩新手里摇着手机,朝我和陆亦生问道。
我看向韩新道:“什么事?”
韩新笑语道:“咱先抛开坟地还有王富财,看一下现在几点了?你们该回房间了,我要给依依打电话了。你们在,不方便我施展才华。”
“晚安!”我朝两人喊完,离开了韩新的房间。
一夜时间无声而过,第二天我起的很早。不过敲开两人房门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已经是穿戴整齐的两人了。
我们出门时,龙老伯刚好走进店里。看着龙老伯满是疲态的面容,总感觉他昨夜应该是彻夜未眠。韩新笑语道:“龙伯,这么早就去晨练了啊?”
龙老伯也同样微笑招呼着我们,并指给我们哪里的早餐好吃后,目送我们出去。
我也开始对龙老伯的印象好了起来,小明说的没错,龙老伯虽然长相有些凶恶,但确实是个好人,和某些人正好相反。
我们出现在早餐店时,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6:30分,我边喝着面前的白粥边问道:“龙老伯昨晚不在店里吗?怎么感觉他像是刚回来一样?”
韩新也来了兴致,放下抓在手上的包子,开口道:“你俩不感觉这个龙老伯很怪吗?对我们的态度转变的有点突兀,刚开始没有笑脸,现在又处处热情。而且看他店里的生意,好像也不怎么样?”
“做生意对客人没笑脸的老板又不只龙老伯一个。”我一边朝陆亦生的方向努嘴,一边朝韩新开口道。
“不一样。自古衣不抠门,大夫他虽然不是医生,但他是侦探啊!都是客人上门求他这个名侦探,他不需要微笑。”韩新开口解释道。
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陆亦生,直到我们站在坟地里,才开口说了他的第一句话:“我们好像来晚了。”
我拄着膝盖,站在两个男人身后,喘着粗气,努力调匀自己的气息后,说道:“废话。都十二年了,能不晚吗?”
“我说的不是时间。”陆亦生再度说道。
我不解道:“啊?那你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