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正想继续看下去，可忽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从这片记忆中带走。
她整个身子被甩出了光球，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莫晚怔住。
她还没有看完这段记忆，怎么就会被气泡扔出去呢？莫晚站起身，刚想再次尝试进入气泡的记忆中，可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
“晚儿。”
莫晚一愣，忙回头望去。
原来是白卿羽，他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卿羽！”莫晚忙急忙冲上前，他们周围的这些带有回忆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地涌向白卿羽的身体，回归到了他的体内。
莫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的确进入了白卿羽的记忆中偷窥了他的回忆。
“我……”
“我们先出去。”白卿羽一只手环住莫晚的腰，足底发力，他抱着莫晚离开了这个巨大的牢笼。
“你……”莫晚环住白卿羽的脖颈，一边有些诧异道：“你已经……？”
“放心，灵兽已经完全压制了我体内的戾气，甚至还将一部分戾气化作能够供我使用的灵力。”周围的仙泽磅礴，白卿羽手上用了力，让莫晚离自己更近，用自己的灵力保护莫晚不收侵扰。
“太好了！”莫晚终是笑了出来，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
二人平稳落在地上，那灵兽压制了戾气，或许有些疲惫，不再在天空奔跑，而是缓缓行走着，看上去不太精神的样子。
看来白卿羽体内的戾气实在是太过庞大，就连这个灵兽克制了戾气也变得如此的虚弱。不过无论如何，幸好结局是完美的，只要白卿羽今后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二人一边寻着来时的路，向岛外走去，一边聊着今后的事。
“看来，我们应该回一次昆仑山……”
如今白卿羽的灵力恢复了，甚至比以往更上一层楼，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拂嫣说，墨玉仙君不在了。
无论如何，白卿羽是一定要回去看了看昆仑山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恩，离开这里，我就回昆仑山看一看。”
“好。”莫晚点点头。
莫晚有一些漫不经心，虽然他们谈论的是正经事，但她的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刚刚在气泡中看见的白卿羽的回忆。
那段回忆，那段他与虚空神女最后的回忆。
“想问什么就问吧。”白卿羽忽然开口，打断了莫晚的思绪。
“恩？”莫晚怔住。
白卿羽接着说道：“那气泡里藏着我的过往，藏着我过去的一切。”
“对不起……”莫晚以为白卿羽知道她偷窥了他的记忆，所以有些生气，忙是先道歉，说了一声对不起。
虽然她心中有愧疚，但是并不后悔，她想知道，她想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一切，她想知道曾经的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要道歉？我并没有怨你。”白卿羽的声音很温柔，他一只手握住莫晚的手，掌心的温度很温润。
“那……？”莫晚咬了咬嘴唇。
“曾经我也有过自私。不过现在我答应你，我与你之间再无任何隐私。我的事情都会让你知晓，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隐瞒。”
莫晚心头一暖，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种被百分百信任的感觉，让她如获至宝，受宠若惊。
“我只是好奇好奇你的过去，好奇你与虚空神女的过去。”莫晚终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不应该对白卿羽有所隐瞒，她的心情应该让他知晓。
她不一样他们之间再有什么嫌隙。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白卿羽停下脚步，他拉过莫晚的手放到他的胸口，莫晚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
白卿羽注视着莫晚，缓缓将他与虚空的事讲给莫晚听。
那次大战死伤无数，混沌灵的确伤害了许多无辜之人。
虚空出现后，她用大片的光波暂时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并将当时已经神志不清的混沌灵带走。
她带他来到了魔界的境内。这里的人烟稀少，很少有旁的生灵走动，最适合决战。
混沌灵当时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仅凭一丝意念，才能看清来的人是谁。
可他却并不能在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他发出的声音只有嘶吼和鸣叫。他的双眼血红，心中痛苦万分，却并不能把自己心中的情绪宣泄出来告诉任何一个人。
他痛苦，他无奈，他想要杀死自己，消失在世界。
不过，好像虚空能看懂他内心的感情。
混沌灵身上散发的黑色烟雾，具有庞大的灵力，能够瞬间杀害所有靠近他的生灵，使他们的身体化为虚无。
虚空却并不恐惧，她一步一步靠近当时已经没有意识的混沌灵。那些黑雾萦绕在她的身边，开始侵蚀她的身体。
虚空的灵力庞大，并没有受到这些黑雾的影响。但是在她渐渐接近混沌灵的过程中，那些黑雾却是突破了她灵力的保护罩。开始对她产生了影响，不过虚空并没有停下脚步，她还是一点一点的接近混沌灵。
她明明可以用自己的灵力净化混沌灵释放的黑雾，从而到达保护自己的效果，不过她知道她的灵力太过于庞大，与混沌灵体内的戾气正好相反，她这么做，会伤害到他。
所以她并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了保护混沌灵而选择了牺牲自己。
仅剩一丝意志的混沌灵似乎知道了虚空这么做是在伤害自己。于是他拼命的向后退，可虚空却在微笑着对他伸出了手，这是混沌灵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微笑。
平日里的虚空，总是冷漠着一张脸，就算开心的时候也只是语气温柔了些，他从未见她这么笑过，混沌灵心动了。
那只手离它越来越近，那个少年跪在地上，肮赃不堪的手渐渐地伸向虚空。
在他们二人的手指将要接触到一起的时候，一头灵兽却突然出现，那是穷翼。它狠狠地撞向的混沌灵，将混沌灵向后撞飞了一段距离，并且拉住虚空的裙摆让她向后退。
灵兽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他好像知道虚空要做什么，但是混沌灵并不理解。
“后来呢？”莫晚忍不住想要问，她想知道，虚空到底要做什么。
“后来……”白卿羽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怀念和伤感。
混沌灵以为虚空也像其他人一样要杀了自己，但他错了，虚空并没有这么做。
虚空靠近混沌灵，用她身体所有的灵力负载在混沌灵的身上。混沌灵痛苦的嘶吼着，身上痛苦不堪，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他身上撕咬。
他愤怒的咆哮着，甚至一脚踹在了虚空的胸口，虚空当时灵力全无，重重的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穷翼忙飞奔护在虚空的身前，却也被混沌灵重重打伤，灵力溃散。
可无论混沌灵怎样伤害虚空，虚空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混沌灵忍受不了身上巨大的痛苦，他已经没有了最后的理智，他甚至疯狂地要用自己的灵力杀死虚空。
就在他飞身扑向虚空的一瞬，身上忽有一道柔和的光芒闪烁，心口有一股暖流流过，身上的痛苦就瞬间消散。
他停在原地，怔住。
混沌灵垂眸看看自己的身上，他体内的戾气一点一点的被压制，身上舒服的灵力蔓延全身。
本萦绕在他身边的黑雾也渐渐的消散，飘散在空中。他感到浑身的轻盈，身上的伤口也渐渐愈合，黑红的血液，化风一般的消失。
曾经他看世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但是现在在他眼里世界，渐渐有了其它的色彩。
他张口说话不再是愤怒的嘶吼，而是有了曾经自己拥有过的声音。
那是属于他的声音，属于这个少年的声音。
虚空瘫软得坐在地上，浑身虚弱不堪，气若游丝，面色苍白。
莫晚怔住，问道：“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白卿羽摇了摇头，他缓缓抬起手臂扶上额头，他额头上那红色的印迹发出微微弱弱的光芒。
虚空神女运用自己浑身所有的灵力，不是为了封印混沌灵，而是为了救他。
她用自己的灵力，封印住了混沌灵体内的戾气，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但是他并不能以混沌灵的身份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因为他手上沾染的鲜血是真的，他需要偿还自己的血债。
虚空神女为了救助混沌灵，她用她自己的生命代替混沌灵偿还血债。她让他重新化作一颗灵珠，转世投胎成为一个男婴，降生在昆仑山。
这个男婴儿，被昆仑山抚养长大，后来被取名叫做白卿羽。
而虚空却因灵力耗尽，生命消散而魂飞魄散。
不过好在，或许是上天的怜悯。虚空虽然魂飞魄散，但仍旧有一缕残魂残留世间。
那缕残魂在世间游荡，最终得以附着在一个婴儿的体内，转世重生。
而这缕残魂就是莫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