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熙好不容易卖完自己的菜回到宫中时,已经是大下午了。
那你说卖菜最好的时间应该是早上 ,但早上市场被那些那很多的管事们的气场给压住了,孙熙只卖出了一小半,不过好在临近晌午时分,一些小批量采购的人家出来了 。
就那么一会儿时间,其实孙熙就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就剩了那么几颗,不过孙熙还是坚持把那几颗给卖完了她才走的,好吧其实是想继续挺大娘们给她八卦!
于是就这么一直耽误到了大下午。
孙熙在宫门口往里瞅了瞅,确定看到什么宫人,主要是没看到秦泽君和小狼牙,孙熙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去哪儿了?”还没走进房门,孙熙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的她浑身冒冷汗。
她谄笑着回头,把自己的背篓藏在身后,道:“我没去哪儿啊,我还在想今天一天怎么都没叫你们呢!”
她说的一脸气愤,差点连她自己都相信了,秦泽君和小狼牙相视冷哼一声,“我们俩这是公门口待了一天呢 ,可都没看见你 。”
“胡说 我中午还回来吃饭了呢,肯定是你们自己没注意到 !”孙熙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今天出去卖菜了吗?”秦泽君问道。
“没去。”
“卖了多少银子?”
“七百多文呢!”孙熙一脸得意,从怀里掏出今天赚的铜钱给他们俩看,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
“哼!”秦泽君冷哼一声,“你不是说自己没去吗?”
孙熙后知后觉,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怎么就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呢 !
她心虚的低下头,准备等待秦泽君的批评。
等了许久,孙熙都闭上眼睛了,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
秦泽君摸了摸她的头,道:“下次不许再去了。”
“嗯……”孙熙闷闷的应道。
“要去也可以,记得带上我。”
典型的打一巴掌又给一个甜枣 ,但孙熙还是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秦泽君哼哼了两声,“以后不许单独行动 。”
孙熙高兴极了,冲上去搂住他的肩膀,给他分享今天遇到的趣事儿。
她把今天自己在早市遇到的奇闻通通都得秦泽君说了个遍 ,比如自己身旁的两位大婶儿是多么的幽默啦,那些大酒楼的管事出手是多么大方啦,秦泽君都笑着,听着她说。
“哦对了!”孙熙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秦泽君随口问道,目不转睛的盯着孙熙。
孙熙斟酌了一下,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我今天听卖菜的大婶儿们说,最近京城里好像不大太平。”
“……”秦泽君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听她们说的,说是新皇根本不做事儿,对贵妃言听计从,把朝堂搅得一团乱。”
孙熙从京城离开时,一切都还没成定局,再,加上她在来西域的路途上,因为秦泽君的缘故,她一直都在有意的回避着京城的消息。
所以一直到现在为止,她连皇宫里那个位置上坐的是谁,都什么不清楚。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秦泽君,希望他可以给她解释一下。
“唉……”秦泽君叹了一口气,把孙熙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京城发生的那些事儿,都原模原样的给孙熙说了一遍。
孙熙在听到阮捷最后竟然入宫去做了贵妃时,还非常的惊讶。
在她看来那个女人是对秦泽君执迷的很,基本已经到了撞了南墙都不一定会回头的那种地步 ,现在居然会因为秦泽君逃婚而放弃他,另嫁他人。
孙熙想想都觉得恶寒,原来,在这样的人眼里,感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真理。
这句话孙熙一向都不认同,但在阮捷这里反倒体现的淋漓尽致。
提起皇帝做的这些事儿,秦泽君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东边旱灾,朝廷不管不问,灾民都快迁徙到京都了!这受苦的,最终都是百姓啊!”
秦泽君的面上是一片怅然,提起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孙熙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那么些许的复杂。原来他就算身在西疆,身在西域,都第一时间的掌握着朝廷的动向,对皇上的不为都看在眼里。
这般一心为民,心怀天下的男人,却好似被人囚禁了,被硬生生的折断了翅膀,囚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这一瞬间,孙熙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罪人了,她为了自己想过的生活,抹杀了秦泽君想要的东西。
正在两人之间的氛围都惆怅的不行之际,小狼牙结束了自己父亲对自己的传召,兴冲冲的跑过来找他们了。
一见面两人都虎着脸,小狼牙不禁有些疑惑:“你们怎么了呀?”
孙熙扯出一个微笑,“你小孩子家家的别管大人的事儿!”
“好吧。”小狼牙瘪了瘪嘴,到底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是个极为懂得起的孩子,知道什么话该什么时候说。
“你们这副样子,倒是跟我父王一模一样了。”小狼牙突然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孙熙一愣,有些没明白小狼牙突然说这话的意思。
小狼牙往正殿的方向努努嘴,道:“我父亲说,京城里那位最近做了些糊涂事儿,让百姓受苦啊。”
这孩子人小鬼大,说起这事儿还真有那么几分沧桑的感觉。
“听说灾民真的很多,都已经迁徙到西域来了,但宫里那位都是管都不管,一心沉迷在自己的贵妃娘娘身上。”
这话跟今天孙熙在集市上听大娘们说的差不多,看来这事儿真的快要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孙熙瞥了一眼秦泽君,见他听完小狼牙的一番话后,面上似乎更显忧愁了。
“帝王不做事儿,还是得百姓倒霉啊……”小狼牙最终感叹了这么一句,“这次旱灾可是离开起了好多人。”
秦泽君握着茶杯的手捏紧,紧到都已经泛白了,他才是在真正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不让任何人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