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又开始动荡起来,化作紫晶的飞虫也开始摇晃着,毛毛将尾巴刺入地面,而地面又变得开始平稳下来。没过多久,又开始震动,地面开始印刻出血色的阵纹,同时地面渗透出浓浓的黑气。
主人,你们快避开那黑气,这黑气会伤到你们。
叶微霜如是地向大家传达,而雀子反应慢几分,手指不小心触碰黑气,仅是一瞬间,他的手指便红肿无法动弹。
“这黑气有毒,大家保持距离。”
众人四相退开,可一虎也趁乱,跑向了狮虎兽的另一边。
“紫林,你在看什么呢?”碧月扶着紫林一点点地避开这些黑气。见紫林不应,她循着目光,便是一虎正在拼命地唤醒狮虎兽。
“你在担心一虎吗?”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他向来自成一派,从不与我们熟络。”
紫林微微眯眼,也是点头转身离开。在紫狮的保护下,紫林与碧月足以安然避开。
无非则是御寒气隔离出一个安稳的空间,邓龙有龙甲在护,唯狮雀子还在试图贴近一虎。可黑气如同受涨一般,时不时从地底下喷躲而出,以雀子身上的微薄力量,如何相抵。
“你还要管那个胖小子吗?”叶微霜与秦流风御剑在上。
雀子抬头护脸,“对,要管。”
“为什么,他都那么对你了,已经要跟你断绝关系了。”
“我要管他。”
“你不管着他,你更轻松更自在。”
“但是,现在只有我能管着他了。”
“拖着一个毫无灵力的人,在这个末法时代,相当于拖着奋残废,何况他已经恨着你了。”
雀子低头沉吟片刻,“他还是他,我还是我。”
他还是他,我还是我。
“可他……”叶微霜欲要再言,雀子便已经冲向了狮虎兽所在的方向。
“老祖宗,你今天好像有点怪。”
“我……我怎么了?”叶微霜摸了摸自己的脸。
“说不出来,你好像对雀子和一虎的关系有些异词。”
“你这么说……我倒是也意识到这点。”叶微霜轻叹着,她看向雀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黑气,一步比一步更坚定地迈向了一虎的方向。
“我只是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执著的人了…末法时代,灵气稀薄,江湖道义,都抛之干净,名门正派,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这快义恩仇,生死一场的时代,早就剩不下什么至情至义了,可以这点,我却在雀子的身上看到了,就连那个毫无灵力的小胖子,我也能多少看到点。”
叶微霜撇过头,“秦流风,你说这个世代,还有所谓的正道可言吗?”
“没有。”
叶微霜苦笑,“也对,这问题也不该问你。”
毕竟秦流风所在的秦家,便是心持正道,却人人得以诛之,灭了门的正道,何来正道可言。
秦流风眉间的戾气积压沉重,叶微霜本是不曾想再问,可秦流风却扭头道:“正道即正心。”
叶微霜瞳孔微张,眼前的秦流风,好似不再是以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还记得最初见时,那双眼睛只有恨意与阴翳,似从阎罗殿中走出来,丝毫看不出点生机,如今看来,他倒是添了不少活气。
“老祖宗?”
“啊~没没没什么,我是觉得你说的对,正道即正心。”叶微霜眉眼眯笑,突然松笑了一声,“即便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那么多道义可言,我还是想做个正心的人。像雀子那样重情重义的,也是很好。”
在叶微霜不知不觉的谈笑中,她体内丹田处的树苗又长了几分,树干也是粗壮了不小。
旁边跳动的小火苗中,也传出一声叹息,“也快了,也不需要多久了。”
雀子再谨小慎微,可仍身处于万虫阵中,而毛毛也在努力与此阵抗衡,可是四长老迟迟不显身,主阵之人即为阵眼,若不攻破,毛毛要强破此阵势必大伤元气。
“啊啊!!!”雀子徒手扎入地面,四周光波涌动,紫林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个时候了,他用第三术干什么?”
“虚空——神引!”
雀子全身血脉喷张,手指之处生长出蜘蛛裂纹,地面的岩石在涌动翻腾,不一会子,所有的碎岩石都融合成一个石巨人,雀子嘴上巨人的手中,使着巨人更向着一虎冲了过去,狮虎兽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石巨人以难以企及的速度击倒了狮虎兽。站在巨人手中的雀子向一虎伸了双手,“老大!快上来!”
一虎发了愣,他的手微微地冲向了前方,当雀子双手奋力一抓时,一虎却又收了手,“我不能放弃狮虎兽!”
眼前的狮虎兽是一虎从小兽形态一直喂养到现在这个模样的,除了跟雀子出去玩,最多的便是与它一起长大,这也是为什么一虎对狮虎兽如此自信的地方,狮虎兽给弥补了很多从小丧失的陪伴。眼前昏厥的它,全身焦灼,即便无法讥正,可他相信,自己会有办法征服狮虎兽的。
雀子已知他的决定,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黑玩意,扔向了一虎,“这是我一直都想送你的灵笛。”
黑油油的小灵笛只有食指大小粗细,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一虎小心翼翼地将其拾起来,并未多言,便开始吹奏。
这次的笛声悠扬又轻缓,舒畅又安宁,让在场的人听后都不由得收住了自己手中的剑,忘却了敌意,褪去了剑意,毛毛也深受此曲鼓舞,自身力量也在不断增强,更是压抑住了阵法的发动。
虎子边奏响灵笛,边走向狮虎兽,而狮虎兽巨眼珠中蔓延开的血雾也在缩小。狮虎兽朝他一咆哮,一虎被喝得两腿发抖,笛声一停,狮虎兽便愈加暴动,而一虎也口吐鲜血,此声震荡着他的五脏六腑。
狮虎兽的吼声之前可以震碎马陆的周声,更不用说区区一个人了,而这震力还是雀子用力量极力消减下来的。
狮虎兽步步逼近,一虎捂着胸口,剧烈吐血,那狮掌正要碾压时,一虎含着血继续吹奏,。狮掌在即便击进他的眼睛时停止了,一虎的笛声更是响彻于耳边。
一虎!你要加油啊!
雀子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狮虎兽,我相信你,我是你的主人,我从小喂各种灵果给你吃,你肯定记得我,放心吧这首曲子一定能让你想起来。
曲中带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一虎瞬间回忆到了以前,他与狮虎兽在草地上翻滚,骑在它的背上去觅食,有恶人欺负自己,狮虎兽也能帮自己喝退敌人,玩累时,二人人在草地上互倚着打盹。狮虎兽的毛很长很软,他的腹肌是最软最温暖的地方,春夏秋冬,只有冬天的狮虎兽最乖。
一虎含着泪,他的眼神没有惧意,更是如此,狮虎兽的掌也在慢慢收回,那血雾消散,清晰的眸子倒影出一虎的模样,时光好像倒退了在以前。
狮虎兽,果然你还记得我……
一虎开心地笑了,可下一秒,他感到特别疼,耳朵嗡嗡响,什么也听不清,眼睛好疲惫,感觉睁开都很吃力。
“一虎!!!一虎!!!”
好像是雀子的声音…听得不太清,狮虎兽想起我了,我得要跟……跟雀子好好道个歉才行。
一虎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虚幻重影起来,只有自己身体穿插着那支黑色的箭,让自己觉得好痛……
他慢慢地跪了下来,而狮虎兽的眼中血雾翻腾起来,狂怒的状态再临,巨掌一压,一虎的眼前一片黑暗,狮虎兽朝上空恕啸一声,露了尖锐的长牙。
一个狮掌将一虎拍到另一边,一虎的身体撞向墙壁,露出了巨大的印痕坑,可一虎也因此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一虎!!!”雀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却无济于事,他最后一声沙哑至极,口吐鲜血,跪倒在地上。
“四长老出现了。”叶微霜第一反应是锁住他,可对方此次根本就不打算逃避。
四长老拿着玄色长弓,徐徐而下,脸上笑容满面,“叶霜,你们不肯窝里斗,那我只能亲自动手了。”
雀子催动着石巨人飞速来到他面前,阴沉着脸,“那箭是你射的?”
“不错~我这是帮你解决掉你的对手呢~”
雀子掐出了骨头响,他鼻息紧颤,牙齿咬紧到极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一虎他根本!没有伤害你!”
“可我要他的狮虎兽~还有你不觉得用一个装无灵力的人去牺牲不是更划算?”
“划算?!一虎没有打算与你做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雀子怒斥,双肩发抖。
“我做那么多事情?难道件件都需要介口吗?”
“你……你……我要杀了你为一虎抱仇…”雀子两眼通红,经脉暴涨。
“我可是归剑门的四长老,不说你能不能杀了我,给你一个胆子,你敢吗?”
“杀你又何妨!!!”雀子双手发力,催动着石巨人对着四长老就是一拳。
“哼!区区后辈!哪来这胆子?!”
巨石拳击直袭向四长老,却被他徒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