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凌澌冷笑一声:“自然,今天是你的庆功宴,你可不能不在。”
他顿了顿,笑着补充:“只不过,看着自己的……妹妹……”
席凌澌话还没有说完,就在一瞬间倒了下去。
林笙瞧了瞧四周,拽了拽叶子凡的衣袖,问道:“是你的暗影做的?”
叶子凡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探了探席凌澌的鼻息,确认他还没死之后丢下一句:“他没事,应该是情蛊发作了,你我一同回宴会上会惹人注目,我先下去,你随后下来。”
席凌澌的脸色发白,耳朵和脖子却发暗红,完全吻合月告诉他的情蛊发作的表现。
“那他怎么办,就让他这么躺着?”林笙连忙问道。
“我来处理。”
“束哥哥,我可以解释的……”
背对着林笙说完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叶子凡便抱着席凌澌从屋顶上跃了下去,没有等林笙的解释,留她一个人呆愣在屋顶上。
林笙此时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她虽然有些埋怨叶子凡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但是她又想:若是我看见他没有推开主动献吻的女生,我都一定火冒三丈,他亲眼看见了我主动亲席凌澌居然还能不对我发火,实在是难能可贵了吧。
她一方面想着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一方面又想:可我怎么说都是小小的背叛了他一下,我还是有负罪感的啊啊啊!
夜间的风已经很凉了,林笙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屋顶思考人生,最后脸都快被吹麻了,才灰溜溜的回到了宴席上。
许云舒看到她一蹶不振,面如死灰的样子,颇为同情的问道:“你没事吧?”
她见林笙如木头人般没有反应,又变得非常担心:“发生什么了,失败了?”她的这份担心与其说是担心林笙,不如说是担心自己被牵累。
林笙的眼珠子终于转了转,最后道:“成功了,我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了。”
“哦……”许云舒想不明白,为什么计划成功了,林笙却看上去这么神伤呢?
那晚,一直到宴席结束,席凌澌都没有回到宴会上,期间有一老太监附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皇帝的神色突然变得怪异,紧紧皱着眉头,像是生气又不好发作,硬着头皮一直笑到宴席结束。
关于林笙和席凌澌的婚事,也因为宴会上席凌澌的缺席而暂时搁置了,皇帝没有再提起。
其实林笙这一吻是没有派上什么用处的,因为酒里的蛊虫在席凌澌回敬叶子凡酒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喝下去了。
因为席凌澌从来没有怀疑过林笙会在他的菜里下药,毕竟他中毒了之后,假扮成宫女的林笙就是嫌疑最大的,他知道林笙不会那么蠢。
所以林笙那一吻可以用“除了在自己和叶子凡之间产生矛盾外,毫无作用”来形容。
宴会结束之后,出宫的路上许云舒特地和自家分开,一路陪着林笙,可林笙依旧沉默不语,许云舒不管问什么她都只说:没什么,计划成功了就好。
待林笙一家子回到叶府,时间已经不早了。
林笙无精打采的从马车上下来,叶子凡刚刚好从马车前头的马背上下来,正要踏进府门。林笙愣了一瞬,两步并做一步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袖:“束哥哥,我可以解释的。”
叶子凡的脚步没有停下,也没有任何回话,林笙跟着他小跑了几步,忍不住喊出来:“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好,既然你不听我解释,那我就再也不跟你解释了!”
叶子凡依旧无动于衷,反倒是夏芝在她身后开口了:“笙儿,放开你哥哥。”
她不知道俩人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不希望他们“兄妹”二人在府外拉拉扯扯,惹人闲话。
“是啊,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叶峥微微皱眉,脸上不太好看,他心想:笙儿这是和她哥哥闹哪一出呢?
叶峥虽然知道林笙和叶子凡关系好,也知道叶子凡一直将自己的女儿看的很重,可是他从没有将他们俩人往男女之情上想过,一直当他们是如亲兄妹一样相亲相爱。
也正因为这样,当时束家有难,叶峥想都没想就去求皇帝把叶子凡过继给他。
林笙听到自己的父亲母亲皆这么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跑在叶子凡前头,先于他进了府。
林笙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自己的院里的,身后夏芝喊了些什么她全都没听,她只知道叶子凡没有说话,他是真的不愿意同林笙说话了。
“小姐,你怎么了?”
正在院里浇花的双翘看到眼睛红红的林笙回来了,连忙迎上去问道。
林笙稍稍摆了摆手,满面落寞的朝房间走去,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道:“阿飞呢?怎么不见他?”
双翘四处张望了一下,撅着嘴嘟囔着:“说起来我也好一会没见着他了,许是和哪个妹妹偷懒去了吧。”
她不放心林笙,追上她:“小姐,我看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就是今天太累了,我回屋躺一会就好了。”
林笙想同阿飞诉诉苦,问问他情侣之间产生了误会究竟该不该放下面子服个软。双翘神经大条,其他人靠不住,她又不好意思向叶言霆咨询情感问题,她最信任的就是阿飞了,没想到阿飞居然不在。
林笙可算是憋屈死了。
当晚,林笙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在半梦半醒中听到屋里有脚步声,起初她还以为是在做梦,而当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笙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突然清醒。
但是她没有睁开眼睛,她佯装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闭着眼睛探查着来人的内力。
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林笙默默给出这样的评价。
来人在林笙的床边停了下来,再没有了响动,仿佛是在静静的看着她,林笙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林笙睡觉不喜欢有光亮,此时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来人的目的和下一步动作皆是未知的,在这样无声的折磨下,林笙沉着的心态一点一点的瓦解了。
她陡然掀开被子,跃下床,凭着直觉,朝那人心脏的方向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