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皇帝登基之前赶到了临安城。
此时的临安城里的人已经不再是谢蘅印象里那个样子了,各种陌生面孔,没了大宋人平和的面孔,更多的是姜国人深邃的五官。
谢蘅坐在角落里擦擦眼泪,徐风灜也知道她是触景生情了,便拿出手帕给她。
徐梓瀛默默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不说话,待进了宫门后,他才对徐风灜说道:“我待会带你去见见恒国公,他这次帮父皇打下大宋立功了,估计父皇会给你们两人赐婚。”
又是赐婚。
“赐婚”这个词谢蘅听了无数遍了,已经免疫了,听到这词连眼皮子都不抬的。
更别说赐婚的人和自己又没关系,自己还是继续暗自忧伤好了。
徐风灜听到恒国公竟然脸红了,这倒是让谢蘅觉得奇怪。
经过和她这么多天的相处,徐风灜是个没心没肺和原主差不多的性格基本实锤。
但和原主不一样的呢,徐风灜这个人在感情上就是一张白纸,不似原主留恋男色游戏于“花丛”之间。
徐梓瀛露出一副老父亲和蔼的微笑。
嗯,妹妹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就是……”徐梓瀛想到一个问题,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徐风灜。
“就是什么?”徐风灜问道。
徐梓瀛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该告诉妹妹,“恒国公他说他已经娶了妻子,所以……”
“所以她不会娶我了吗?”徐风灜眼里的星光忽然暗了下去,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退,自嘲道:“也是,和他相处那么久他都没有爱上我,现在又怎么会娶我?”
徐梓瀛就不赞同了,这可是他最宝贝的妹妹,便说道:“怎么可能!父皇要他娶他就得娶!只不过你可能不能做正妻了。”
父皇给他来过信,说恒国公说什么也不同意再娶继室,哪怕他的妻子已经下落不明。
哪知道徐风灜一点也不介意,似乎还很开心,“没关系!只要能够嫁给他!”
谢蘅摇摇头,轻声叹了一口气。
徐风灜好歹也是个公主啊,怎么就这么没志气,为了一个男人就算是做小也愿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如此,谢蘅竟然住的地方竟然是自己未嫁人之前住的宫殿,虽然是蹭着徐风灜的光才能住进这个“前朝公主”才能住的宫殿。
第二天谢蘅刚刚起就来了一道旨意,好不意外就是为徐风灜和那个恒国公赐婚的圣旨。
谢蘅在宫里的身份是徐风灜的宫女,便也跟在徐风灜的身后接旨,可是在她听到那个恒国公的名字后整个人都傻了,目光呆滞地盯着宣旨的太监,那份明亮的圣旨像是一把刀一样插进了她的心脏。
因为那恒国公不 谢蘅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掉,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好在太监宣旨的声音大这才没被人发现。
徐风灜兴高采烈地接下圣旨,开心的像个三岁小孩子,那个笑容让谢蘅心里的愤怒一下子没了宣泄的窗口 谢蘅是刚跑出来的人,知道这里过去最多再走半个小时就到了,但徐梓瀛此时却又停下来了……
反正谢蘅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便坐在徐风灜旁边,用徐风灜打掩护,但目光却时不时地都瞟向徐梓瀛那个方向。
可就在某次她和徐风灜说话后,再看过去,徐梓瀛他们已经不在了,周围只剩下自己和徐风灜外加一堆士兵保护她俩的安全。
全心全意在观察蚂蚁搬家的徐风灜根本就没意识到徐梓瀛已经不见了,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当回事儿。
反正她这个二皇兄突然消失是很常见的事情。
谢蘅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原本打算跟上去的计划也只能打消。
一直到半个时辰后,连徐风灜也觉得休息时间太长(其实是因为蚂蚁已经搬完家没看头)了,开始感觉到异样的时候,徐风灜他们才回来。
“二哥,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徐梓瀛捏了捏徐风灜的鼻子,从怀中像变戏法似得摸出一包红色的果子,“我刚刚给你摘果子去了,尝尝?”
摘果子需要带着一堆将军一起去吗?
谢蘅默默吐槽道。
她站在徐风灜身后,但是目光一直在徐梓瀛和那几个将军身上转。
直觉告诉她,徐梓瀛带着人离开这么久,绝对不止摘果子这么简单,他们估计是……
谢蘅抬头看了眼徐骆瀛所在的方向。
他们估计是去找徐骆瀛了。
果不其然,和谢蘅想的不差,谢蘅在其中一名将军的衣摆上看到了血迹。
那血迹还没有暗沉,说明是刚刚粘上去的,难道……难道徐骆瀛已经不用她收拾了吗?
之后的事实也证实了谢蘅的猜想,徐骆瀛八成已经遇害了。
谢蘅原来呆着的小农庄此时已经空无一人,但到处都显现出有人长期居住过的痕迹。
“二哥,大哥人呢?不是说他在这里吗?”徐风灜问道。
徐梓瀛不愧是徐骆瀛的亲兄弟,虽然是同父异母但脸上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简直如出一辙。
“你大哥估计是赶时间先去临安找父皇了吧?”
明明是被你杀了。
谢蘅在内心里默默说道。
“哦……”徐风灜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望,“大哥他都不等等我。”
她、徐梓瀛和徐骆瀛虽然都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但三人从小就在一个宫殿里长大,同样都养在皇后膝下,感情比同胞兄妹更亲。
当然这只不过是徐风灜自己的想法。
一群人就将就在这里住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才出发离开了山里,一路上走的官道但谢蘅一路看过去却没了半分以前百姓和乐的模样。
大儿了,结局是什么她已经猜到了。
谢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在一旁的一间房子外面,靠着它的门蹲下去,想着走累了休息一会儿。
但是她刚刚蹲下去,正想着要不要盘腿坐下的时候了,身后的门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
“公主……是你吗?”
谢蘅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几步就跨了出去离这个房间一米远。
那道声音又传来了,似乎不问到答案就不会甘心似得,“公主是你吗?”
能叫自己公主的估计是宫里的老人,能隔着一扇门认出来的绝对是自己的熟人,于是谢蘅便试探性地回了一句,“你是谁?”
这也是间接性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果然,里面那个声音更加欢喜了,谢蘅也终于听出来这声音为什么感觉熟悉了。
“公主,我是沈曜。”
“沈曜?!”谢蘅又惊又喜,赶紧扒在门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你有没有办法能打开这扇门?我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我的……我的腿废了,我出不去……”
腿废了?!
谢蘅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默默摸出那支带着自己逃离徐骆瀛的簪子,捣鼓了好一会儿才打开这扇门。概过了十几天,一路上跋山涉水又是走水路又是翻山,总算在姜。是别人,正是谢蘅以为已经失踪的沈括,她的驸马啊! 谢蘅在听完沈曜的叙述后陷入了沉默。
意外吗?并不意外,因为沈括也是黑化值满分的反派大佬,虽然现在黑化值只剩下二十……桥豆麻袋,她好像无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叁魃!你快去看看沈括黑化值怎么样了!”
谢蘅这么一吼,叁魃才想起来,打开因为自己嫌碍眼而点了隐藏模式的光屏一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沈括黑化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二十直奔八十去了。
谢蘅觉得自己快要黑化了。
“所以你让我去找沈括做什么?”
“让他放我们两个离开。”
“什么?”谢蘅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得,“你在开玩笑吗?他会放我们出去?”他到时候见到自己,不第一时间把自己和沈曜一样关起来就怪了。
那只沈曜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谢蘅竟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的自信。
“行吧,我去试试。”
谢蘅离开了,沈曜也并没有走留了下来,毕竟每天还会有人给他送吃的来,未免打草惊蛇谢蘅把锁恢复了原样,只不过打开了那扇窗户。
至于怎么开的嘛……当然是直接砸开的,反正这一代人少,来送饭的宫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个犄角旮旯。
谢蘅是在第二天才找到机会接近沈括的,其实也不算她找到机会,而是自己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恰巧遇上了和他相向而行走过来的沈括。
沈括见到她似乎并不是很惊讶她为什么在宫里,而是问道:“璨璨……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要是不回来还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蛇蝎心肠!你……”谢蘅一个没控制住就想要把这几天受的委屈全都撒出来,但沈括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捂住她的嘴拉着她去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不得不说这个假山形状是真的好,刚好有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小山洞,后边的人看不着,对面也被一片竹子遮住了视线,谢蘅彻底被沈括禁锢在怀里哪里都去不了。
沈括抵着谢蘅,将脸埋在谢蘅的肩膀处,谢蘅想推开他但在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后放下了手。
“璨璨……璨璨我好想你啊……”
“沈括你别恶心我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倒戈!”
沈括忽然不说话了,但却没有动,反而把谢蘅抱得更紧了。
直到谢蘅被勒的快喘不过气来了,沈括才松手,但并没有要放走谢蘅的意思,双手把她围堵在自己和假山壁之间。
“我没有倒戈。”沈括反驳。
“那沈曜的腿是怎么回事?”
沈括脸色一冷,“你去见他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别管他说什么了,刚好遇到你了也不用我再去找你了。”谢蘅清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