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张玉的父亲本就是谢辞的老师,也是现在太子的老师,张家更是个书香门第。
众人心里都默认了,不需要比试,张玉直接完败谢蘅。
谢蘅揉揉眼睛,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规定答题的桌子前。
张玉对谢蘅盈盈一拜,笑着说道:“没想到臣女有这等荣幸,能与公主殿下抽到一组比试。”
谢蘅就呵呵一笑。
张玉能感觉荣幸就怪了,心里绝对是可来了花啊。
特别是她家作为太子党,而太子的母亲简新仪向来与宁淑妃不对付,两人见面除了基本的行礼问好以外,就没有其他交集了。
现在张玉对上谢蘅,又是铁赢的那种,能不高兴谢蘅都不相信。
“现在是春天,那臣女就简单一些,咱们以春为题如何?”
“春?张玉你也太看得起谢宜安了,就算是这种题目她也写不出来的。”
易明乐这句话说得毫不犹豫,周围人听了也都是捂嘴偷笑。
的确,谢蘅无才是众人皆知的事,当初她第一次来春日宴可是出了好大的丑呢。在场的一些人也是有幸见证过的。
谢蘅是个怕麻烦的人,她本来不想认真,就想着学原主的样子马马虎虎糊弄过去,反正名利她也不在乎。
不过现在嘛……她向来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既然她们想看自己出丑,总不能遂了她们的意吧?那自己多没面子啊。
“行啊,那便开始吧。”谢蘅自信地说道。
张玉笑了笑,拿起笔沾着墨水就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只过了一小会儿,她的诗就训好了。
下人将纸收起来等着待会同谢蘅的一起展示,张玉又转过头去看谢蘅,本以为她会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纸上空白一片。
没想到谢蘅不仅动了,还比自己先写好。
“公主写得这么快吗?不再检查一下?万一不小心用了别人的诗句就不好了。”
张玉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非常明确,无非就是不相信谢蘅这个文学废材能作诗,她能作出的诗,八成都是抄袭。
康仪长公主听了这话,很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谢蘅毕竟是自家人,代表的也是皇室的脸,若真的抄袭别人的诗,传出去岂不是辱没了皇家的面子?
可自己作为东道主,总不能昧着良心替谢蘅开拓吧?
“哎……”康仪长公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去请谢蘅来?
反观谢蘅,一脸淡定,目光扫过张玉,笑着说道:“妹妹待会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人。”
“笑话!我会输?”如果不是碍着谢蘅的身份,张玉都想问问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公主可不要空口说大话哦,待会儿打脸是很疼的。”
“指不定谁打脸呢。”
自己虽然作不出来诗,但是背过诗啊!只是九年制义务教育里学过的诗,随便背一首出来就得亮瞎她们的眼。
“好,那我们先开看看张小姐的诗吧。”赵瑶让下人将纸铺在另一张更大的楠木桌上。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书童将纸上的诗一字一句地读出来,在座之人听了,除了谢蘅以外没有不叫好的。
就连康仪长公主也忍不住拍手称妙,“张家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诗写得工巧奇特,别开生面,倒是有一种大家风范。”
张玉面色一喜,道谢后便站在一旁等着书童把谢蘅的诗读出来。
张玉:哼,我倒是要看看谢蘅能写出什么精才绝句。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书童说完自己都先愣住了。
虽然他没有像家中少爷那样的学识,但也读过几年书,就他所想,宜安公主做的这首诗比张玉写的不要好太多啊。
在座的人想法也一样,就是张玉自己也是满脸不敢相信。
“好……好!”康仪长公主率先回过神,带头鼓掌,众人也都像如梦初醒般纷纷叫好。
“没想到宜安公主进步如此之大。”说话的是坐在左边位置的一名男子,谢蘅看过去才发现,这人正是自家驸马的弟弟,沈曜啊。
沈曜的目光与谢蘅对上,两人皆是相视一笑。
沈曜:公主看我了!公主看我了!好激动好激动!
谢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不过是自己小叔子,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沈曜心里很激动,但表面上却稳如老狗,他走过去又看了眼谢蘅所写的诗,虽然字不太好,但写得却是真的好。
“这首诗写的是雨后的春景,把雨后庭院,晨雾薄笼,碧瓦晶莹,春光明媚都写出来了。
就连长公主殿下花园里芍药带雨含泪,脉脉含情,蔷薇静卧枝蔓,娇艳妩媚的姿态都描绘出来了。
诗中有近景有远景,有动有静,有情有姿,随意点染,参差错落。全诗运思绵密,描摹传神,虽然没有张小姐的大家风范,但却有自己的清新、婉丽的韵味。”
沈曜说了一大堆话,没有一句不是在夸谢蘅的好。
张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向谢蘅的眼神也越发狠毒。
这都不需要比,就冲着沈曜说了那么多的话,谢蘅就赢了。
众人都不敢相信谢蘅赢了,一些多嘴的人还在低声讨论。
“张玉不行啊。谢宜安都赢不了。”
“谢宜安好歹是公主啊,哪里是她能赢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这两人的话虽然已经压低了音量,但张玉就站在她们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手慢慢紧握成一个拳头,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后又是那个高傲的张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