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你不能去!”路林溪看向路知归,笑道:“你现在饿吗?”
路知归白她一眼,埋怨道:“能不饿吗?”
“哈……”路林溪调皮地晃晃脑袋,“你现在就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待会分开后,你先去昌盛酒楼好好吃饭,不出意外,你今天还能遇到江新,其实这几天我们都没发现,松花县这么大,偏偏每天都能遇到江新,或许他一直跟着我们呢!你今天应该还能遇到他,到时候你就保持现在这郁闷的心情,不管江新问什么,你都表现出一副消极悲观的样子,最好多向江新抱怨柳俊是个花花公子,害了我,甚至可能还会有损你金牌状师的声誉。”
“为什么?”路知归有些摸不着挠头,尹长川虽然没问,但是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路林溪神秘一笑,“你别问,不然你到时候露出马脚怎么办?”
“哦!”路知归不乐意地应了一声,反正自从尹长川来了,她宁愿告诉尹长川也不愿告诉他,“那我下午干嘛?明天就要开堂了,我总不能闲逛一天吧?”
“当然不是!”路林溪伸手弹去路知归袖子上的一抹灰尘,“下午你还是去调查虞彩死前到底去了哪里,不用有所顾忌,和平时一样查问,至于之后怎么做,酉时三刻,你还是去昌盛酒楼,我们会在那里等你们,你一定要带他一起来,到时候你就说上茅房,我们会在后院等你,再告诉你。”
路知归微微点头,“那你们呢?”
路林溪看向尹长川,“我与尹大哥要去彻底查一下江新的过去以及家世,这定要花不少时间。”
“好吧!”路知归除了答应还能如何。
之后,三人依计划行事,路知归去了昌盛酒楼,果然在昌盛酒楼前的街上又与江新“偶遇”了,路知归这两年打官司,也与路林溪一样,变成了八面玲珑之人,佯装起来,丝毫不逊色路林溪。
路林溪二人则去调查江新的事情,通过在他家老宅附近打听,才知江新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他虽天生残疾,但从小脑子灵活,念书也可以,他父母便将所有的财力都用来供他念书,希望他能有所成就,让这个贫困的家脱离困苦。
奈何他这人平日里念书可以,可一旦上了考场,不是急得什么都忘了,就是直接体力不支,中途晕倒被抬了出来,三年又三年,他年纪大了,家中的人对他慢慢失去了信心和耐心,抱怨也越来越重。
他放弃科考之后便回了家,因身子骨弱,手无缚鸡之力,下地种田那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零散地帮人抄书赚点闲散银子,日子过得一直贫苦,他大嫂更是好几次闹着要分家。
可不知为何,两年前他家里渐渐有了起色,也在去年置办了新的宅院,就在东巷外的松花湖边上,地点是偏僻了点,但院子还挺大的。
又是东巷,还是松花湖边,路林溪二人又一路打听到了江新的新家。
看着朱红的大门,高大的院墙,路林溪心里涌上了一些过去的回忆。
路尧死后,他们一家人日子过得极苦,路知归那时也是在念书,有一年夏天,大雨一连下了十几天,院子的围墙倒了,她与王氏只能用柴临时弄了个篱笆当围墙,路过买菜的人总喜欢往里看,院中晒着的东西也总是遭小偷惦记。
快过年时,路知归回来了,看到这破败的院子,他失神了很久。
路林溪安慰他,“这只是一时的,等以后他一举高中,他们就可以搬到大宅子里了。”
他当时回之她一个坚定的笑容,“好,哥以后一定好好念书,一定让你与娘住大房子,过好日子。”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虽然哥哥考上了秀才,可科举之路何其漫长,他们无权无势又没钱,这漫漫长路更是不好走。
后面哥哥因为爱上了一个女人,两人本两情相悦,却敌不过门当户对这座大山,最终只能遗憾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可哥哥也因这件事大受打击,他放弃了考取功名,转而当了赚钱最快的状师,这给路家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也有了能搬家的底气。
可真到了要搬的时候,大家都舍不得了,因为那里是他们的根,与路尧的所有回忆都在那里。
此番想来,这江新与路知归境遇还是有些像的,路知归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他豁达的心境以及二人的合作无间。
那江新呢?他又是靠什么,闯出了一番天地。
“叩叩叩……”路林溪上前敲门,尹长川跟在身后。
“吱……”门开了,一张小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警惕,在他们两脸上来回扫。
他大约六七岁,淡眉薄唇,眼睛小小的,与江新有几分相似,“你们找谁?”
路林溪冲他笑笑,“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请问江文瑾是住在这里吗?”
男童依旧趴在门口,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你们找小叔叔做什么?”
原来是江新的侄子。路林溪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试图与男童拉近关系,“我们是你叔叔的朋友,这次来松花县办事,便来看看他。”
她虽然笑得很甜,但是男童似乎对美女并不感兴趣,“可我叔叔不在,你们晚点再来吧!”说完,便将头收回,还顺带要关门。
“哎!”路林溪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对付小孩子,她赶紧伸脚将门抵着,探头往里张望,“你家里有大人在吗?”
“有!”男童低头看着她的脚,关门也不是,不关门也不是,犹豫了一下,才又把门打开了,悄声道:“我娘在午睡,你们还是快走吧!要是吵醒了娘,她一定会发生气的。”
路林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可我们来都来了,你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
“那你们等等。”男童将门一关,转身进了院子。
“呼……”路林溪松了口气,转身冲尹长川笑笑,“孩子可比大人难对付多了。”
尹长川亦笑,“孩子心思单纯,他们要的不多,所以反而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