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前,欢天喜地,吃饭时,黯然神伤。
王旭嘟起了嘴巴,脸盘子看起来更圆了,现在一家人都那么喜欢尹长川,他不能表现得太敌视,只能将苦水咽回了肚子里。
看着尹长川前面的那盘红烧鸭掌,他真的很想将菜收回,拿去喂狗也不给他吃,可要是那样,又怕路林溪说他幼稚,于是只能作罢。
他只能将一切的怨气都出在了桌上的好菜上,他要化愤怒为食欲,趁他们说话时,将所有的菜都吃光!
其他四人根本没注意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王氏虽只是一介妇人,但是她曾是仵作夫人,后来又是状师的娘,自然嘴巴极严,从不在外提起路知归关于案情的任何事情,所以他们也都很放心在她面前讨论。
路知归用手帕擦擦嘴角,才道:“虽然不知道秋莲萍他们是怎么运作的,但是既然姑娘进了绸缎庄,又从里边出来,那绸缎庄就不是普通的地方,看来还得好好查查。”
“嗯。”尹长川停下筷子接话:“带那姑娘进去的人没有出来,高飞他们还是会轮流监视绸缎庄的一举一动,今晚入夜后,我打算探探绸缎庄内部,看看里边藏着什么玄机。”
“你一个人吗?”路林溪担忧地看着他,“虽说你武艺高强,但是谁也不知道绸缎庄里到底有什么。”
尹长川见她这么担心他,他心里很开心,柔声道:“我打算一个人去,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况且我就是去探探虚实,并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嗯!”路林溪心里虽放心不下,却也没有办法,他是捕快,以身犯险是在所难免的,只恨她自己武艺不精,否则就能和他一起去了。
路知归看出她还不放心,又问尹长川:“那高飞他们会在外接应吗?”
“对!”尹长川回道:“他们会一直守在绸缎庄外,所以没事的。”
路知归目光瞥向路林溪,“那应该没问题,别担心。”
路林溪抿嘴笑笑,没说话。
“来,可顾着吃饭,多吃点菜!”王氏一直默默听着,见他们都停下筷子说话,便夹了一块猪肉给尹长川。
“谢谢伯母!”尹长川又再次吃了起来。
路知归没有再动筷,“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秋府?”
“傍晚!”
“晚一点!”
路林溪和尹长川又同时开了口,回答也差不多,于是又是相视一笑,引得王旭翻了好几个白眼。
路知归瞧着两人这小表情,乐呵呵道:“你们这是打算欲擒故纵啊?”
“是啊!”路林溪笑着解释:“看来秋莲萍还是很重视尹大哥这个贵客的,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心急,她早上就把人带回去了,一定眼巴巴地等着我们去领人,所以傍晚去最好。”
王旭嘴里喊着一块肉,含糊不清地道:“那还不如明天再去!”
“明天也不行!”路林溪又解释:“毕竟我们给的身份是假的,虽说她很难查得到,可就怕她等得急了,让人去查,不小心让她发现点什么,就前功尽弃了。”
王旭轻轻“哦”一声,便又埋头与肉战斗去了。
其他几人已习惯性无视他了,路知归继续道:“那你们今天打算把美人带回来吗?”
“看情况吧。”尹长川想了一下,才道:“我与衙门的刘师爷商讨过,他说最好把姑娘带回去,毕竟姑娘是从他们手里出来的,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事情。不过去了也要看秋莲萍的反应,若直接带走,又怕她会生疑。”
路知归:“这倒也是,那你们就见机行事吧!反正你们两合作,我是一万个放心的。”
——
傍晚,天边的晚霞红得炫目,路林溪二人迎着夕阳前行。
在进大门之前,尹长川扭头看了一眼躲在巷子里的捕快,才和路林溪进了大门。
从跨进大门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不再坚定,迷茫中带着一丝悲伤。
见他们来了,秋莲萍赶紧迎了出来,笑容满面地道:“公子,灵瑶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可把我秋婶盼得望眼欲穿啊!”
路林溪冲其开心地笑着:“让秋婶挂心了,只是我们这两日走访了不少地方,所以一时耽搁了,还望秋婶见谅。”
一听他们走访了不少地方,秋莲萍迫不及待地问正看着晚霞发呆的尹长川:“那公子找到满意的姑娘了吗?”
尹长川没打算理她,直接假装听不到,反正他现在是忧思成疾的病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路林溪知道他已经进入状态了,赶紧拉着秋莲萍往旁边退了两步,才轻声道:“实不相瞒,我表哥这两天受的打击不小,毕竟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觉得找不到表嫂了,所以有点绝望。”
“这样就好!”秋莲萍有些开心得过了头,说完后,方觉不对,赶紧辩解:“我的意思是这就说明公子与我的姑娘秋梦有缘,他啊!兜兜转转,还是得在我这里才能寻得天赐良缘。”
“这么说秋婶找到了?”路林溪瞬间两眼放光,喜笑颜开地道:“我就说秋婶神通广大,当时来找你果然是对的。”
秋莲萍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全靠街坊们信任我才是!既然你们相信我,我自然会竭尽全力帮你们找到的。”
路林溪装出一副单纯的样子,好奇地问:“那姑娘现在在哪?是哪里的人?我们能尽快见见她吗?”
看她这么急切,秋莲萍笑着回应:“她家长是宁化县的,人就在我府上,你们想看随时都可以看的。”
路林溪觉得做戏要做全套,于是又问:“那家室清白吗?我舅舅家也是京城的大户人家,虽是纳妾,但也得家室清白。”
“放心吧!”秋莲萍拍着胸口保证:“我秋莲萍保的媒,绝不会出一点问题。”
“秋婶的名气我自然是放心的,否则也不会来找你。”路林溪虽然心里不太相信,可嘴上却依旧奉承着。
她不是喜欢阿谀奉承的人,可每次打探消息,她为了与人套近乎,也学会了这虚伪的一套,虽说有些上不得台面,可方法确实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