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人多欺负人少啊!”段彪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声音便从墙外传来。
墙外是另外一座院子,他们看不到那人,段彪冷声问:“你是何人?”
“我是鬼……”墙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缥缈起来,像是在墙外,又像是在头顶。
此话一出,不少护卫都吓得挤到了一起,一个个转来转去看个不停,表情都无一例外的很是惊恐,许是坏事做多了,还真怕有鬼找上门吧!
他们不知道,路林溪和尹长川却听出来了,这是鬼面狐的声音,他不是送那些孩子走了吗?为何他会在这里?那些孩子又去了哪里?
在吊足了大家胃口后,那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鬼……面狐!”
“鬼面狐?”段彪瞅向尹长川,“你们竟然还有帮手。”
尹长川冷冷扫他一眼,没说话。
路林溪则瞟向围墙之上,这鬼面狐做事毫无章法,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错!”鬼面狐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是踏墙而过的声音,连带着还有一个黑影从他们头顶闪过,最后稳稳停在了东榭的小桥上,与段彪隔了大约一丈的距离。
护卫们都被他脸上的面具吓了一跳,段彪却只盯着他手里提着的那个人,那人脸上也带了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看不出是谁,却更让他心里不安,此人能悄无声息出现在隔壁,定不是寻常人,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鬼面狐松手,那人便软趴趴跪在地上,犹如睡着了一般。
鬼面狐瞟向路林溪二人,“小林溪,要不你以后跟着我得了,你看看你的尹大哥,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而且他太死脑筋,一点情趣都没有,还是我们两在一起比较合适。”
路林溪感受着尹长川的手传来的力度和温度,她冷声道:“你来不会就是想扯这些没用的吧?那些孩子呢?”
“小林溪别生气啊!”鬼面狐往旁边挪了一步,便靠在了护栏之上,看起来很是悠闲自得,像是打算以这幅姿态与路林溪来一场长久的对话,“孩子很安全,我回来,自然是来救你……的尹大哥的!”
路林溪伸左手指指鬼面狐身旁的人,“那个人是谁?”
“他啊!”鬼面狐抬脚就踹向那人的脖子,本耷拉着脑袋的男人就这么被他一脚踹醒了,说是男人,只因他的哼哼声一听就是男人的声音。
鬼面狐完全不管醒来的男人,依旧自顾自地和路林溪聊天,“小林溪,我发觉我们两其实挺像的,上次你们玩的那个游戏我很喜欢,所以我如法炮制,打算也这么玩。”
“上次?”路林溪泛起了嘀咕,他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游戏?又是什么意思?
尹长川抓紧她的手,悄声提醒:“他说的应该是我们抓了沈枫套消息的那次。”
“他怎么会知道的?”路林溪不解,“当时你察觉到周围有人了吗?”
“没有!”尹长川目光始终盯着鬼面狐,“我与他这些年的博弈就是这样,我在追捕他,他也在戏弄我,有的时候不是我找到他的,而是他在提示我找到他。”
路林溪不太明白,可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还是搞清楚鬼面狐的目的再说,“那你想怎么玩?”
“呵呵……你们看着就是!”鬼面狐看向段彪,“段统领,你也是上过战场的勇士,可因为你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让你的灵魂也跟着丑陋起来,你明明知道倾城山庄的庄主为非作歹,你依旧助纣为虐,你的良知呢?”
“良知?”段彪冷眼看他,“良知值几个钱?就我这个样子,小孩看到了都要被吓哭的,走在街上,大家都对我指指点点,他们又怎会管我这伤是怎么来的?只要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人。”
鬼面狐冷笑,“那你就是靠着欺负那些孩子来找存在感咯?”
段彪愣了一下,才瓮声瓮气道:“那些孩子可与我无关,我只是负责看家护院罢了。”
“哦!原来就是个看门狗啊!”鬼面狐声音都变得轻飘起来,犹如这话题真的让他觉得沉闷至极,“那把那些到了年纪还嫁不出去的姑娘卖到妓院的是你吧?”
“……”段彪这次没有直接回答。
“呵……”鬼面狐轻笑,“我就说嘛!珠儿不会骗我的,说实话,你们的眼光真差,像珠儿那样的姑娘,虽然姿色差了点,但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你们却把她推入火坑,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
“珠儿?”段彪显然想不起来。
“哎,也是。”鬼面狐抬起右脚就踩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犹如踩着的只是一个垫脚的石头,“被你们卖掉的姑娘那么多,你自然记不得珠儿是谁?但是在我心里,她可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必须帮她出一口恶气。”
段彪咬牙,“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个你待会就知道了。”鬼面狐身子前倾,手一揭,男人脸上的面具便掉了下来,路林溪一看,男人大约五十来说,她并未见过。
“庄主!”段彪和一众护卫却为她解了疑,原来这人竟是倾城山庄的庄主金子琪。
而他现在被绑的样子,像极了丝丝之前的样子,连塞嘴巴的那块破布好像都是一样的。
金子琪眯眼瞅了段彪好一会儿,方才看清是他,他直起身子,冲段彪“呜呜”地叫着。
鬼面狐听得烦了,身子前倾,整个人的重心便集中在了脚上,踩得金子琪不再敢乱叫了。
段彪剑指鬼面狐:“放开我们庄主!”
鬼面狐抱手看着他,“用剑指着我的,除了小林溪的尹大哥,其他的全死了,段统领确定要这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段彪的剑依旧指着鬼面狐,这剑是他上战场时就一直拿着的,即使脸上中了一刀,他的剑依旧握得紧紧的,此时又怎会因为鬼面狐的一句话而放下。
“我想怎么样?”鬼面狐右手支在膝盖上想了一下,才道:“我想帮珠儿出口气,还想为那些孩子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