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捏着鼻子缩手缩脚来到孙严身边,魏年二人早已受不了躲到一边去了。
缓过一点劲来的孙严眼皮耷拉着,朦朦胧胧中看到是王旭,吓得使出浑身的力气往一旁挪了一些,有气无力地道:“你想做什么?”
王旭想起今晚受的气,恶从心起,顾不上孙严浑身的恶臭,他朝他凑了凑,冷声道:“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不是说拿了钱去帮我打点吗?结果你拿着钱跑来这种地方鬼混,小爷我都没来过这里,你倒好,敢骗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孙严眼神一慌,“是你下毒害我?”
“呸!”王旭对着他吐了口唾沫,“就你这样的孙子,值得爷爷我动手吗?快点把我的钱交出来,否则小爷不救你了。”
“你救我?”孙严虽虚弱,但是脑子可没坏,他狐疑地看着王旭,“你有什么能力救我?”
“他没有,我总有吧?”路林溪信步走了过来,低头睥睨着他,“刚才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已经死了,感激的话你就不用说了,把你从我母亲手里骗走的钱还回来。”
“哼!”孙严即使现在狼狈不堪,可看见路林溪,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保住那份傲气,“钱是你母亲硬要塞给我的,你一个野种,凭什么代表她来要回去?”
“呵……”路林溪没想到这人都这样了, 嘴还这么贱,既然他要如此,她也不跟他来软的。
她蹲下身子,逼视着他的眼睛,悄声道:“你可以私吞这笔钱,但是你觉得你能吃得下吗?我与哥哥虽不是衙门的人,但是认识的人不少,要是我们死抓着你不放,你说你能不能保住仵作这份差事?还有,今晚对你下毒的人,你觉得是谁?”
“丫头,是你……”孙严眼里多了一抹惊恐。
路林溪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却并未回答。
孙严嘴角微抽,眼睛也无力地闭上了,数息后,他睁眼看着路林溪,“我今天置办了一些东西,花去了大约两千两,剩下的在我怀里。”
路林溪虽心疼那两千两,可是现在孙严都成这样了,也不是计较的时候,能拿回一点是一点吧。
她仰头看向王旭,“表哥,你听到了?拿银子吧。”
“好!”王旭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朝孙严的怀里摸去,一开始还神气活现的,可摸着摸着,他冷了脸,瞪眼看着孙严,“你耍爷是不是?”
“我……”孙严虽瘫软无力,可还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朝怀里摸去,发觉怀中空空如也,他彻底懵了,“我没骗你,银票真的在我身上,一定是有人趁人之危,偷偷拿走了。”
路林溪抑制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在你中毒之前,你接触过什么人?”
孙严实在太过虚弱,闭眼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进门时从怀里掏过钱,没准是当时被谁盯上了,中途我去过茅房,就是回来时,在拐角处和一个男子迎面撞了一下,难道是被他顺走了?”
“你不会还在撒谎吧?”路林溪审视着他,这人从来就不是一个老实的主,谁知道他是不是要钱不要命,“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吧?”
孙严使劲喘了两口气,“丫头,我都这副惨状了,你觉得我还会骗你吗?”
难道真被人偷走了?看他的样子,路林溪觉得他不像说谎,可今晚这楼里这么多人,之前还趁乱跑了一些,这要是查,如何查起?
她起身,看向伏姣和芷茗,看得出来,伏姣言辞激烈,而芷茗则脸色铁青地低头不敢说话。
王旭见她起来了,恨恨地拍了孙严一巴掌,骂骂咧咧地道:“没用的东西,连到手的银子都藏不住,你不会放在家里吗?”
“……”孙严直接闭上了眼睛。
“那现在怎么办?”王旭弱弱地看着路林溪,现在银子没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当场发飙,她今晚可是被彻底惹毛了。
“还能怎么办?先问问情况吧!”说完,路林溪便朝着伏姣二人而来。
“伏妈妈,怎么样了?”伏姣虽是正对着路林溪,可这一会儿她太过激动,竟没有注意到已经靠近的路林溪。
听到她的声音,伏姣扭头看她,脸上的愁容一目了然,“哎,这死丫头真是气死我了!”他拍拍胸脯,目光幽怨地看向芷茗,“你自己和公子交代吧!”
芷茗看向路林溪,她个子高,路林溪在她面前,竟矮了半个头,不过她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像路林溪这样娇弱的“男人”,她自然也见过。
她扁嘴,一脸委屈地道:“我真的没有下毒,孙爷平日里待我不薄,每次来都是来找我的,我怎么会向他下毒?”
“是吗?”路林溪抬眸看着她,虽然个子比她矮,可是气势却比她高了一大截,“茶水是在你们桌上的,可别告诉我,你运气好,没喝茶。你若老实交代,没准还不会有什么,可若你还想瞒天过海,那到时候衙门的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芷茗被她唬住了,忍了数息,才道:“是不是我真的老实交代,公子就有办法救我?”
路林溪挑眉,“先看你做了什么。”
芷茗虽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却也无可奈何,“是这样的,大约半个时辰前,孙爷去上茅房,突然来了一个男子,他对我说孙爷身上有上万两银子,问我想不想发财……”
她瞟了一眼伏姣,见伏姣阴沉着脸,她赶紧低下了头,声音也弱了两分,“我本来是不想理他的,可是他说不要我做什么,就把加了蒙汗药的茶水给孙爷喝下就行,其他的事他来做,绝不会牵连我。”
“这你也信?”路林溪始终盯着她的眼睛。
“我一开始也不信啊!”芷茗偷偷瞟她一眼,“可是他直接塞了一千两银票给我,还说事成了还给我两千两,我看他这么大方,想着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答应了。我真的以为茶里就是加了蒙汗药,反正孙爷也喝了许多酒了,就算他晕过去也不会有人注意的,谁知道里边竟是断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