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段思梦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之前情况紧急还不觉得,此刻冷静下来一琢磨这刘星昂的诸多行为都透着浓重的阴谋味。
若说提议新内容是热心肠,那么给她的那些材料便是聪明的互惠互利,可给竞争对手下泻药这种事情便未免显得过于卑鄙,看看那些狼狈的大爷大妈!
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段思梦会同情华英俊,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人,作为一个有责任与良心的媒体人,她是肯定要将此事公之于众的!
简单的将材料整理一番,段思梦深吸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去找总监司至用审批,作为台长的亲侄子只要他点头同意,这件事基本上就稳了。
走到司至用的办公室门前,段思梦将自己的衣袖和裙角都往下拉了拉,恨不得将全身都给遮住似的,看着至多只能遮到膝盖的职业套裙,她还叹了口气。
敲门,随着里面一句请进,段思梦推门而入,只见不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花衬衫豆豆鞋竖大油头的男子,加上那油腻的大肚子司至用看起来更像个小包工头。
“总监我这有点新想法想和您汇报。”刚一进屋段思梦就停下了脚步,对于这个总监她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的保持距离。
可即便如此此时司至用依旧深吸一口气,似乎隔着两三米也能闻到段思梦身上散发出的清香。
“你离这么远我怎么看得清手里的文件呀!”司至用的脸上似乎有些无奈。
段思梦闻言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她小心的前进两步,将那叠文件丢在了桌子上。
司至用看了眼桌上的文件,脸挺的很平旋即起身不再理会,只见他一边转身去给自己杯子加水,一边声音阴沉的说:“手占着不方便,你念给我听吧!”
这文件是段思梦整理的,她自然不需要拿着文件去念:“是这样的,我最近采访了……”
只是话没说两句就被司至用打断:“你是准备让我在你嘴上签字吗!”
明明知道司至用在整自己,但对方是上司段思梦也只得咬牙遵从,在这个家伙面前,她的自信大方似乎荡然无存。
就在段思梦刚拿起文件准备照本读上两段时,司至用却悄然将水杯放在饮水机上,而后一个箭步越过段思梦,将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听着落锁的咔哒声,段思梦的心也跟着一响,她连忙双手护在胸前,警惕的看着司至用显得很恐惧。
“你干什么!”
“嘿嘿,别紧张今天风大我就是关个门而已!”
话虽这么说,但司至用满脸的银邪,一边往段思梦这边走一边还猥琐的用目光上下打量,显然没安好心。
“你别过来,不然我喊人了!”
“我这办公室隔音可是很好的,而且就算外面人听见了又能怎么样,谁敢进我的办公室,来到我怀里来!”说着司至用呼吸急促身处一只手,不过却抓向了不该抓的地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思梦忽然灵机一动对着司至用呵斥道:“你再敢过来我就告诉台长了!”
这话宛若符咒,顿时将司至用给镇住了,只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好一阵后这才败下阵来,旋即他一脸悻悻的拉开办公室的门便要往出走。
“这文件你还没签字呢。”段思梦暗自松了口气,却也没忘了这次的目的。
只不过此刻司至用懒洋洋的说:“我这还要去拉几个赞助呢,反正都得他签字,你自己去找吧!”
即便经过刚才一遭,段思梦在听到要见台长,也依旧满脸的不情愿。
再看走出办公室的司至用,他一边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叫金慧雅的号码,一边在嘴里嘟囔:“一把年纪了吃着碗里还占着锅里……慧雅和我出个外勤,地方就在赖艺袍宾馆。”
尽管心中有十万个不愿意,但踌躇之后段思梦还是敲响了台长的屋门,接着里面传来一个沉稳沧桑的男声:“请进。”
推开门,迎面便是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而台长司益民则拿着笔看样子是在批改文件。
司益民知天命虽然头发花白,但无论衣着还是头发都收拾的很得体,比那些熬夜蹦迪的年轻人看着还精神。
看到是段思梦,司益民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是思梦呀,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组里想给节目加些新内容,总监他忙说让我直接找您汇报。”言罢段思梦将那叠文件放在桌子上,就要抽手后退。
可没曾想司益民的手却如同毒蛇一般,瞬间就拽住了她。
只见这家伙依旧一脸和蔼,一手死死拉住段思梦,一手轻拍手背,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思梦呀,你是台里的当红主持人,我对你很信任,按理说想加新内容我应该举双手赞成的。”
段思梦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听这家伙废话,用尽力气想要将手抽出来,可结果反倒被司益民拽的弯下了腰。
感觉到凶前灼热的目光,段思梦脸上僵硬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她先发出嘤的一声,旋即抬起左手就要给司益民一个耳光,不过对方的反应也很快,在最后一刻突然松手,反到将段思梦闪了个踉跄,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刚才的响动引起了门外秘书的注意,将一切尽收眼底,这位秘书也只是满脸醋意的将门给关上。
司益民的虎视眈眈,屋门的上锁声,不过几分钟间隔,相似的经历再次上演,愤怒于司家叔侄的肆无忌惮,可段思梦却也从内心中感到惶恐,这一次她还能搬出谁来吓唬司益民呢。
不过幸运女神显然也看不惯司益民的所作所为,电话在这关键时刻响起,司益民本不想理会,可架不住叮铃铃响个不停,他懒洋洋的接起电话,却旋即浑身绷得笔直:“是,我准备一下一会就到。”
重新挂断电话,司益民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惋惜,他装腔作势的说:“思梦呀你还是不够成熟,遇事要淡定,多想想后果!”
这一刻段思梦很想臭骂这家伙一顿而后甩身离去,但她不能一方面这么黑暗的事情她有义务报道出来,另外一方面就如每一个播音主持系的毕业生一样,她所向往的就是穿着正装,能够每天在热播时间段内播报关于民生社稷的大新闻,而不是一个当一个卖颜值走街串巷的娱乐主持。
“我知道了台长,关于我的申请……”天知道说出这句话时,段思梦的心里有多憋屈。
司益民闻言得意的一笑:“你加新内容我原则上支持,但是最近台里缺少经费,实在有心无力,要不这样吧三天后有个酒会,去的都是商界精英,你去拉些赞助回来,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一般酒会的规模比较大人也很多,相对的也安全一些,至少不用坐在那里应付一群人的灌酒,台里的所有人都有责任和义务拉广告赞助,所以段思梦略微考虑了一番也就点头答应了。
似乎是为了激励她,司益民径直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大名,而后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一切说定,段思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面对这人时她总是会心惊胆战,刚才那一下更是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与此同时在赔偿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后,巷子面的名声已经算是彻底臭了,回到自己的屋子华英俊将那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统统丢进了垃圾桶,而后洗了整整五遍澡才肯罢休。
为了方便自己行乐,华英俊与家人并没有住在一起,也幸亏如此才能免去更多的耻辱。
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此刻的华英俊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这就好比被人带了一次绿帽子和天天被人带绿帽子的区别,可以说此刻的华英俊已经有些扭曲了。
那不堪回首的事情一便便的在脑海中回放,而一切最终都会挺留在柳媚闯店哭闹的那一幕,这是明摆的事情,华英俊既不需要推测也不需要证据。
接着他掏出手机,开始寻找那段关于柳媚的视频,报复将从这个下贱的女人开始,可是没一会华英俊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焦急,他在手机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柳媚的那段视频。
心有不甘华英俊甚至将手机里那些视频挨个翻了个遍,一时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着嗯嗯啊啊的声音,直到两个多小时后,华英俊这才肯承认那段视频诡异的消失了。
“难怪那个臭婊子敢这么干,那怪……”华英俊有些病态的自言自语,可旋即他便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一边笑华英俊一边走进了卧室,与此同时他拨通了柳媚的电话。
“你还想干什么……”柳媚是犹豫很久以后才接通的,她想确认一下这家伙接下来想做什么。
“臭婊子你害的我好惨呀,对了要是那个绿帽男友在你身边,我建议你将他的手机抢过来,不过就是不知道你父母是不是也在身边,还有导员同学,哈哈哈……”
柳媚闻言浑身冷汗直冒,她下意识的看向一旁正在低头摆弄手机的父亲,就在此刻手机发出叮咚一声,柳媚赶忙凑过去这一看下如坠冰窟。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视频,视频的封面柳媚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爬在床上的一个裸背。
赶紧删除,柳媚都没敢多喘口气便冲向了厨房,所幸她母亲正忙着做饭,手机被丢在了一旁,打开手机里面果然有一样的视频。
两部手机的视频都删掉了,可柳媚却如同丢了魂一般,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出陈三宝看到视频时会怎样的愤怒,而其他人又会如何的嘲笑她观摩她……
“媚媚你刚怎么了?”
柳媚露出一个有些凄惨的笑:“没什么,就是最近流行一个短视频病毒,看到了千万别点开不然手机会坏掉的,那个……爸我不太饿先回房子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柳媚迫不及待的拨通了陈三宝的电话,可是那边却传来了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难道陈三宝已经知道了?
柳媚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她无力的跌坐在床上,即便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也依旧有种剥光了被人环伺的无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