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刘星昂二人又去做了笔录,对那两个又下药又动刀子的家伙他们可没打算留情。
这一天是很长一段时间来段思梦最开心的一天了,刘星昂原本只是想送她回家的,可谁知到了段思梦租住的公寓中后,她却不让刘星昂离开,顾不得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段思梦拿出珍藏的红酒,由刘星昂下厨,这便要庆祝一番。
“为这美好的一天,咱们干杯!”
“你心可真大呀,明明昨天还被人给迷晕了!”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呀!”
“叮”高脚杯轻轻碰撞发出脆响,虽然杯子里最多只有一口红酒,但是段思梦依旧喝出了悍匪一般的豪爽感。
正准备动筷子尝尝刘星昂的手艺,电话却突然响了,刘星昂低头一看竟然是张萌萌打过来的不禁有些心虚,只见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起身朝着阳台走去:“萌萌怎么了?”
电话那头张萌萌带着哭腔说:“星昂哥你在哪,我爸爸他在门外面闹,说要打死我!”
“萨鲁呢,他没在你身边吗?”
“我们今天打算搬家来着,所以萨鲁去别墅那边了……咚咚……星昂哥我爸爸他开始砸门了!”
那沉闷的声音隔着手机也听的一清二楚,刘星昂顿时就急了,这老张是疯了吗,这哪里是对自己女儿呀,就算是个仇人也不过如此吧!
“萌萌你别怕,我现在就过去,待会要是他闯进来,你也不要客气,必要的时候先出手将他制服再说!”
言罢刘星昂挂断电话,这就要往屋外走,段思梦见状不禁上前问:“出什么事了吗?”
“对有些急事,你吃了饭就早点休息吧!”
嘱咐了一句刘星昂这便要离开,谁知段思梦突然拽住他的手腕说:“是因为那个萌萌吗,她是谁呀?”
此刻刘星昂心下焦急哪里有空给段思梦多做解释,于是随口一句:“是我店里的人,你不认识!”
言罢从段思梦手中挣脱,急匆匆的离开了,听着楼道内渐行渐远的急促脚步声,段思梦眼圈泛红,咬着嘴唇别提多难受了,她忽然就升起了一种被人抛弃的错觉,亦或者根本就不是错觉?
拦下一辆的士,刘星昂特地给了司机师傅双份的钱,只为了能让他开的快一些,正所谓眯眯眼都是怪物,这位姓藤原的师傅,一路狂飙穿梭在刘星昂听都没听过的小巷子里,不一会竟然就赶到了租住的那片城中村。
一口气爬到七楼,还不等刘星昂走进楼道,就听到老张那略带沙哑的愤怒咆哮:“你个贱骨头,跟着一个厨子整天被人家白睡不说还让他打我,你给我滚出来,今天我就要将我的本钱给收回来!”
朝那边望去,只见老张一手提着半瓶劣质白酒,另外一只手竟然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此刻他又是脚踹,又是刀砍,眼看着那扇脆弱的木门就要顶不住了。
原本刘星昂以为老张就是跑上来闹一闹,可没曾想竟然这么过分,心惊之下他悄无声息的摸到老张的背后,旋即趁他不注意一把抓住了他拿刀的右手。
“老张你给我把刀放下,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还是个人吗!”
这边老张被人偷袭,先是一愣待发现是刘星昂后,顿时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好呀就是你这个家伙把我女儿骗走了,本来我跟红坊的老板娘谈好了价格一年二十万呐,全TM都是让你给搞砸了!”
说着老张左手一扬,抄起酒瓶子就往刘星昂脑袋上砸,这家伙此时半醉半醒,下手颇狠这一下砸中了,可不比那没有内容的空瓶子,少说也得见点血不可!
刘星昂有心去挡,可这老张喝多了力气颇大,他不敢松开捏着刀的右手,一时间似乎只能硬挨这一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面前一直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里面的张萌萌一个跳腿高提,竟然如闪电一般越过老张的头顶,将那酒瓶子踢了个粉碎。
随着漫天的玻璃渣子乱飞,当中味道恶心的劣质白酒瞬间洒了老张一脑袋。
“好呀我叫了那么半天门你都不开,这会我教训你的姘头,到是出来打你老子了,我今天就先干死你的姘头,在把你送到红坊去!”
说罢老张捏着已经碎裂的玻璃瓶,改砸为刺,打算用锋利的断茬给刘星昂一下。
眼看着老张如此疯狂的行径,张萌萌彻底的愤怒了,她一个日字冲拳直冲老张的面门而去,那股子寸劲加上张萌萌的怪力,作用在一个醉汉脑袋上其结果可想而知。
只见老张仿佛被一亮卡车撞了一般,仰倒着倒飞出去,人还在半空,鲜血已经拉出一道长长的红线,随着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整个七楼的楼道都跟着一颤。
此刻张萌萌双眼通红,她指着老张吼道:“够了,我没你这样的父亲,你给我滚我们再也没有父女关系了!”
这一拳张萌萌愤然出手,可依旧没用全力,加上喝多了的人触感麻木,于是眼看着老张一脸血,却依旧撑着半截身子,没有完全躺下。
只听他含糊不清的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一天姓张一辈子都是我名义上的女儿,你就永远别想甩开这层关系!”
每每想到家庭张萌萌就痛苦的无以复加,过往她都尽力回避这些事情,当她在学校,在刘星昂那里,将自己忙的团团转时,才能感觉到舒服一些,可此刻当老张将这一切都指出来时,张萌萌只感觉一种由骨髓中外溢的罪恶感与厌恶感滕然升起,那是源自于眼前这个男人的血脉!
一瞬间的冲动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张萌萌看着旁边及腰的栏杆,愤然冲了过去,似乎只有一死,才能解除这领她深恶痛绝的联系。
所幸刘星昂发现张萌萌脸色不对,及时出手将她给拦住了。
“萌萌不要冲动,有些事不是你能选择的,这不怪你!”
“哈哈哈说得好,好一个不是她能选择的,可正是她出现的那一刻改变了这个家,是丽嫃那个贱人替你做出的选择!”
“不许说我母亲,像你这样的酒鬼哪个女人会跟着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凭什么怪别人!”
“哈哈哈哈,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你哪里又能直到呢,当初我勤勤恳恳本以为能通过努力撑起一个家,直到一天夜里我看到你母亲被一个大高个揽在怀中消失在巷口时,我的信念就彻底崩塌了!”
刘星昂以前也是听邻里提起过,但都说是老张打跑了老婆,可看他那痛苦的模样,恐怕那些都是谣言。
“我心痛之余,本以为你是我最后的希望,可看看你现在的模样,除了这个姓你tm哪里有一点像我,肯定是丽嫃那个贱人和野男人暗通,才有了你这个野种!”
张萌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她心神震荡惊愕的无以复加,只感觉脑袋发昏,若不是刘星昂上前扶她一把,恐怕早已经摔倒了。
任谁也无法接受这种真相,这比起老张的态度来还要残酷还要无情。
说出这心中的郁结,老张似乎也濒临崩溃,他坐在那里嚎啕大哭,像极了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姑娘。
看着眼前的一切,作为一个旁观者,刘星昂的心情亦非常的复杂,老张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但这并不能成为他无数个岁月以来,不求上进以及如此对待自己女儿的理由,成为今天的模样本就是他自己的选择,即便命运不公但也不应逆来顺受。
此刻老张将这些话说出来,自己倒是发泄了,可却要让张萌萌这个无辜的小姑娘去背负这份负罪感,实在不是个东西。
于是眼看哭声渐弱,刘星昂冷冷的说:“天下长得不像的父女多了去了,你凭着这么一点理由就说张萌萌不是你亲生的,说白了是一种被迫害妄想症,你想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你的妻子,可惜她不在所以这个女儿便成为了你发泄怨恨的对象。”
“是又怎么样,不管怎么说我给她吃给她喝,把她养大了,养育之恩为大,我骂她几句又怎么了!”
刘星昂摇了摇头:“他不是你的私人财产,亦非可以任你摆布的玩具,养育她本就是你的选择,此刻反悔了,你就要毁掉它,如此天真自私,难怪老婆跟人跑了!”
一句话戳到了老张的痛点,他愤然起身就要去揍刘星昂,不过还没站稳就给刘星昂一脚踹的重新坐在了地上,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抛开那些凄凄惨惨,往往都是些因果循环罢了。
刘星昂这么做其实是在为张萌萌出气,刚才的那些话可以说是将一个女孩对家的最后一点幻象也打碎了,难以想象今后的张萌萌应该怎样面对生活,假如有一天她也要组成家庭时,或许过往的经历就会如诅咒一般扰的她不得安宁。
看到刘星昂扬拳还准备再打,张萌萌伸手拦住了他:“星昂哥别打了……这事不能怪他……”
看着张萌萌满脸的愧疚,刘星昂有些着急,他最怕张萌萌陷入自责,一但这种负罪感萦绕心头,那以后的岁月里除非能解开心结,不然永无宁日。
于是刘星昂立刻强硬的说:“这本就是命,没有人能为命运的安排承担罪责,尤其是你,这事情根本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上一代人的恩怨是他们自己的事!”
张萌萌看了一眼惨兮兮的老张,眼中有憎恨,有同情亦有鄙夷:“可我本就是这恩怨下产生的恶果呀!”
眼看着张萌萌始终无法回头,刘星昂心下一横,对着老张咬牙道:“你与你老婆的事情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张萌萌既然不是你亲生的,那么她也只欠你抚养之恩,若是你为人忠善,那张萌萌理应为你养老,可你却时时刻刻想要将她推下火坑,既然如此我出钱替她还了你这么多年的抚养费用,从此你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