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休走!”
夏侯渊、曹仁、曹洪、乐进和太史慈不约而同地冲到了韩浩的身边,一副保护韩浩的架势,警惕地看着吕布。
吕布扬了扬眉,舞了一舞手中的方天画戟,当真不走了。
于是,韩浩退守一角,而夏侯渊、曹仁、曹洪、乐进和太史慈一字排开,齐齐地冲向吕布,企图围攻吕布。
夏侯渊等人将吕布团团地围住。尔后,他们绕着吕布,跑成一个圈儿。人人手持兵器,紧盯吕布,似在考虑,何时出手才好。
吕布冷冷地盯着眼前的曹将们一个又一个地经过。他很明白:倘若他率先地出击对方某一人,其他敌人们就会趁着他攻击那人的空档,果断地进攻他!而他又无法在一瞬间杀死所有的敌人们,是以他只能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且看对方如何组织攻势。
五对一,搁在单挑那种规定,曹将们简直就该羞愧,就算赢他,他们也是胜之不武。
果不其然,眼见自家主公被对方围困,高顺站起,铁青了一张脸,怒道:“曹将无耻,以多战一!”
言罢,高顺还想骑上一匹战马,替自家主公解围。
然而,一只手把拦住了高顺的去路,一张冷淡的青年武将低声道:“将军,莫要插手,吾等只需做好随时辙离的准备。”
高顺视之,乃侯成。
侯成此人,乃主公吕布的同乡,平日不显山也不显水,赫然是这次吕军六健将里唯一完好无损的。
高顺手握成拳,轻声地斥道:“你就忍心看着主公……”
——你就忍心看着主公被曹将们围殴不成?!
……顿了一顿,高顺都不好意思地说出后半句话来。
侯成却道:“吾等将领们,死的死,伤的伤,早该辙退了……只是,主公若是这样退军,岂不怒火中烧?不如让他好好地发泄一通,重伤那五个曹将们,方能解开主公的心头之恨。”
“这……”高顺明白了侯成的意思:那五个曹将们再是厉害,也不会是吕布的对手!
但是,放任主公独自面对一群曹将们,而他们只能在旁助威,这实在是……
高顺头皮发麻,直觉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原因。
盯着侯成,高顺道:“你是认真的么?”——你真的认为,那群曹将们不是主公的对手?
侯成轻轻地点头,回道:“至少他们一对一,就完全不敌主公,否则也不会五人一起围殴主公。”
高顺叹了一口气,只好道:“但愿你没说错。”
高顺转身,朝吕军打个手势,意思是:见机行事,注意辙军。
侯成回到吕军中当,继续地注视自家主公的行动。
战场之中,吕布与曹将们对峙了许久,亦不见新一步的动静。
但这样相峙下去,几乎都没效果,反而会平白地耗费自身的专注力。
是以,曹将五人当中,性情最不沉稳的曹洪率先地进攻——
“喝!”曹洪大喝一声,不再原路转圈,而是调转方向,冲向吕布,挥动大刀,狠狠地劈向吕布。
吕布冷哼,挥戟如闪电,快速地格挡,末了还有余力进行反杀: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耳听“哐当”响亮,曹洪的大刀不但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给挡了出去,吕布的方天画戟还顺势地砍向了曹洪的脖子!
太史慈眼疾手快,猛地冲前,一下子撞开曹洪,使得吕布的方天画戟削了太史慈的马尾,痛得太史慈的战马啼叫不止:马尾流血,战马左右蹦跳,差点掀翻了太史慈。
这番变故,顿令曹将们的阵型被打乱。
太史慈干脆地跳下马来,退至远处,收起大刀,换上弓箭,对准吕布,想要近射,射杀吕布。
二话不说地,吕布驱使赤兔马,冲向太史慈,欲在太史慈射箭之前,先踩死他!
眼前赤兔马带着吕布奔来,太史慈堪堪地射出一箭,就地一滚,勉强地躲过了赤兔马的撞击。
但此一滚,太史慈亦滚得颇远。吕布却锲而不舍地追击过去,想要头一个解决掉太史慈。
这可不行!
四名曹将们见罢,奋力地拦截在前,不让吕布靠近太史慈。
吕布见罢,勃然大怒,舞动方天画戟,先戳某一曹将。
那一曹将自是刚刚调整了状态的曹洪。
然后,才端正了姿态的曹洪又被吕布一戟扎中了胸口。
幸亏夏侯渊机智,就在吕布的兵器扎到曹洪的铠甲时,拼命地用刀砍向吕布的大腿。
夏侯渊的兵器是一柄长刀,长刀名曰眉尖刀,刀头像眉毛的大刀,刀身狭窄,单刀,刀尖锐利,其后斜阔,木柄,后有铁鐏,以砍为主,十分锋利。
吕布清楚地了解他想杀了对方,就必须以伤换伤,换取杀人的时机。因此,他只得收戟,敏感地避开。
而曹洪则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瞪着吕布:虽说吕布的方天画戟并没伤得他太重,但他仍是吓着了——方才,他真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一次!
而这轮进防,以吕布敌两人且伤一人结束了。
这一下,余下的四名曹将们皆是微微地抽气,再次地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吕布的威猛,亦不敢单独地上前挑战了。而太史慈,亦没跨上战马,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似想远攻偷袭吕布——太史慈持弓,眯着眼睛,伺机地潜伏,只等吕布不小心地露出破绽。
而吕布也知太史慈在等待机会,果断地缠斗另外四名曹将们,让太史慈抓不着空隙。
另外四名曹将们的行动,全被吕布带歪了——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齐齐地抢先攻击,每人只需一击,拖延对方的体力:他们四人,而吕布只才一人,真要对比体力消耗,吕布就算再厉害,也没法以一敌四!
可惜,他们的想法全被吕布给打断了:吕布主动地挑战四名曹将们,而四名曹将们被迫联手,死死地防守,以免吕布再伤一人——他们已有一人受伤了,再有人受伤,他们可就真的防不住吕布了!
死死地盯住吕布的身影,太史慈真想一箭射中他,奈何每次他找到一丝出手的时机,却总在下一秒被吕布给阻止——连个眨眼的工夫都没有,吕布就与一名曹将调个位置,使得那名曹将的后背正对了太史慈!
就这样,太史慈暂时地起不到作用,而另外四名曹将们,则艰难地防御吕布的攻势。
现在,再想反击吕布,当真不大可能:那四名曹将们咬紧牙关,只能期望吕布自行地收手。
但这可能么?
远处,曹操肃然了一张脸,叹道:“唉~失策了,元让他们不是吕布那厮的对手。”
可惜,他的身边已无大将或谋士陪伴,曹操更像自言自语。
似是想起甚么,曹操先是换了鼓手,再新的鼓手继续地打鼓助威,接着,他左右望着他的大将们与吕布陷入僵持,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便索性地挥了挥手,召来一名曹兵,命令他去向军师诸葛亮问个话儿,只说五将依旧不敌吕布,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曹兵领命,当即骑上马匹,快速地赶回了任城,并把曹操的问题成功地带给了诸葛亮。
彼时,诸葛亮依旧坐在曹军主帐,而荀谌、枣祗以及边让,皆都不曾离开。
听了来使的询问,诸葛亮眸光闪了一闪,笑道:“你回去告诉主公,就说计策没错:不必刻意地赢得胜利,只需保命自身的性命即可。”
那个曹兵一头雾水,却听话地离开,重返战场,告之曹操去了。
目睹那个曹兵跑开,荀谌斜视诸葛亮,问道:“军师很有把握啊?”
诸葛亮笑而不语。
荀谌不以为然,又道:“你怎就肯定主公一定能悟出你的想法?”
诸葛亮道:“主公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自会想明白。”
荀谌道:“非也,主公都派人来询问军师你了,可见他入迷太深。”
诸葛亮道:“只是纯粹地关心那群武将们罢了,先生勿要忧心。”
诸葛亮和荀谌谜一般的对话,令边让生心不满。
边让睥睨诸葛亮,啧啧地道:“你们到底在打甚么哑谜,为何不正常地说出来呢?”
诸葛亮道:“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边让便哼声道:“老夫不信,枣祗先生就能体会出来。”
枣祗淡然一笑,笑道:“祗虽没想通,却也有一点见解,不知先生可愿听否?”
边让饶有兴趣道:“愿意。枣祗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替老夫解惑罢。”
枣祗道:“其实也不难。军师之所以安排武将们单挑对敌的将领们,是想避开更大的损伤。能以武将们的对决来决定胜负的关键,虽说有些片面,但也不失为可取之处……”
“更兼之……”荀谌忍不住地笑了,“吾军与敌军有何优势,又有何劣势?”
边让道:“吕温侯武艺高强,其麾下部将也不逊色,而观吾军……老实说,老夫不觉得那群将军们能过敌过吕温侯和他的部将们。”
神情略带不屑,边让依然有些排斥曹操以及曹氏将领们。
原因无它:曹操以及曹将们……出身都不好,根本不配与他这等名士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