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匹夫,速来受死!”两眼一瞪,吕布大吼。
然而,藏在林中的夏侯惇十分怕死,完全都没露面——即便偶然地闪现一抹身影,也是快速地消失!并且,每当吕布起了一丝辙军的念头,夏侯惇总会及时地出声,嘲笑吕布胆小如鼠,气得吕布又驻足原地,直对夏侯惇破口大骂。
可惜的是,夏侯惇的忍耐力水平一流,任凭吕布如何骂他,都不生气。
久而久之,吕布干脆地命令身后的数名吕骑兵,替他助威骂人——只听那数名吕骑兵接二连三地哄笑,嘲笑道:“盲夏侯,不敢战!盲夏侯,不敢战!盲夏侯,不敢战!……”
这边,林中依旧没有动静;那头,吕布的耐心也已达极限。
抬头望了一望天空,高顺驱马上前,低声道:“主公,天色已晚,不如吾等回营,明日再战?”
搁到这会子,吕布或许因其愤怒而忽略了某些事情,但他高顺可没那么粗心:久久不见曹军的行支,令高顺不由地怀疑对方是否故意地拖延——至于为甚么拖延,高顺却说不上来原因……倏地回想定陶城内暂无主公的坐阵,应该不会发生甚么混乱罢?
如此想着,高顺却仍想提醒自家主公,勿要夜战——对方都没现身,即便主公想要夜战,也得看一看对方乐不乐意!
吕布沉默片刻,便道:“好,回营,明日再战。”说罢,吕布又对树林大声地吼道:“夏侯惇,再不出来,本侯改日就与你一战!”
林内依然没给回应。
于是,吕布挥了挥手,下令道:“准备辙……”
「军」字还未吐出声来,吕布便忽见四面八方竖起曹旗无数!与此同时,无数的曹兵们蜂拥而至,也不晓得他们何时躲在了那里——环顾一周,吕布惊讶地瞅见,曹兵们如潮水般地涌来,精准地包围住了他们!
眯了眯眼,吕布估量曹兵人数不下万人——不过没关系!曹军多是步兵,自然不是吕军骑兵们的对手!
仰头大笑,吕布瞬间又收回了辙军的想法,高起方天画戟,长笑道:“……众军听令:突击!”
说罢,吕布策马,冲向曹兵们的某一处,妄图打破他们的封锁!
那一处的曹兵们眼底划过一点惧色,却全然没有后退,个个手持长戟,伺机以待。
可叹他们都不是吕布的对手:吕布冲在前头,而高顺又示意众骑兵们紧随其后,尔后从吕骑们默契地跑成一条直线,又宛如一只锥子,誓要冲破人命堆起来的围墙。
吕布一马当将,一口气地冲到那处曹兵们的身前,挥戟一砍,轻松地割走数条生命——跟后而来的吕骑们则以吕布为中心,挥戟杀向曹兵们!再之后的吕骑们,模仿吕布那种阵型,亦以一人为中心,数名吕骑们同时随行,一点一滴地防御或反击曹兵们的攻击。
很快地,双方进行惨烈地厮杀:曹兵们冲锋在前,敢于拼杀;吕骑们或防或还击,优势虽大,却慢慢地被曹兵们消耗……平均每五名曹兵们能拖死一名吕骑的性命——曹军方面虽说不计代价,但对吕布而言,过多的折损令他心疼不已。
皱了皱眉,吕布敏感地察觉:有不少曹兵们身手相当不一般:他们学会找落单的吕骑们下手,还时不时地围困一名吕骑,并能急忙地转移想要援助之人,并且人人都不怕死……
这种感觉太奇怪也太熟悉了。
眼皮跳了一跳,吕布短暂地失神:如果……如果他没记错,这群曹兵们的打法,怎么那般像袁氏的精兵?!
但这可能么?
心下纳罕,吕布却没说出声来——吕布和高顺身先士卒,专挑曹兵们的队长级别,把那些刺头的剔除干净,再让给余下的吕骑们应付!
是以,吕军在飞快消耗的同时,曹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
只是,夏侯惇依旧不出场。
好在曹军重要将领,诸如曹纯、于禁、乐进和韩浩相继地闪现——然而,他们也不与吕布、高顺正面地较敌,而是暗地放冷箭!
吕布倒是神勇,舞动长戟,径直地将冷箭砍断,而高顺则棋差一招,被射中了左肩,好在不太严重。
但仍令吕布吃了一惊,尽管高顺忍痛地表示不疼,并已快速而简单地包扎了伤口。
遇到这种情景,吕布真想挥兵辙退了。
可惜的是,他们已被曹兵们完全地包围,暂时没法地摆脱。
这回,形势转个弯儿:轮到吕军被曹军调戏——只要吕军想逃跑,曹军就会不计代价地将他们死死地缠住;而若吕布原地不动,曹军也不会得寸进尺,非把吕军给消灭!
就这样,他们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最终相互折磨了一晚!
……天亮了。
济阴郡,定陶城内。
诸葛亮几乎彻底未眠:一方面在等待黎明的到来,另一方面亦是提心吕布会领兵地辙回,而夏侯惇将军他们则徒劳无功——所幸,直至他们即将给犯人送饭之时,他们都没听到吕布归来的消息……
看来夏侯惇将军他们做得很好。
手握成拳,诸葛亮起身,一如早起的吕兵们,按部就班地打理好一切,才与诸葛谨等人齐聚小小军帐。
轻扣案几,诸葛亮迅速地定策,说道:“昨天大家都把路线查清了罢?——今天上午,咱们就得带人离开!辙离的路线亮已拟好:不回任城,反其道而行之,咱们带着枣祗先生去陈留!”
诸葛亮果断而犀利的行动力,顿时令众人一惊。
尤其是吕蒙,几乎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诸葛亮。
“去陈留?……不回任城么?!”吕蒙张大了嘴巴,“莫要忘记,俺姐夫还在任城呢!”
“这有甚么关系?”诸葛亮理所当然地说,“陈群先生和司马懿不也在任城?”
吕蒙:“……”
吕蒙无话可说。
——总觉得……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