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典是李乾的从子,而李乾则是曹操的亲兵,但是曹操还真没见过李典——原因无怪乎其他:李典长相稚嫩,还未及冠,根本没到入伍的年纪!说起来……眨了眨眼,曹操瞧了一瞧诸葛亮,惊奇地发现李典和诸葛亮像是同龄?
“他是你的孩子吗?”曹操忍不住地问,“今年多大了?”
“他是李氏族兄里的一个孩子,自小父母双亡,某见他无人照顾,便抚养了他……今年,他已经十三岁了。”李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某还想着再过几年,安排他来主公麾下任职!这个孩子虽然年少,却颇懂武艺,但愿能帮衬主公您一、二罢。”
曹操抚了抚须,忽然扭头,对诸葛亮说:“这可太巧了,此子与军师你一样大呢!”
诸葛亮拱了拱手,适时地露出一抹笑容:哟~李典?
史书有记载:李典,曹魏名将也,自幼好学,不乐兵事,起初治民,后来从军。为人深明大义,不与人争功,尊敬儒雅,尊重博学之士,有长者之风,官至破虏将军,可惜三十六岁时便早逝。
回过头来,曹操突然又沉下脸来,喝道:“李典,张辽逃脱是怎么回事?你可知这事会造成甚么后果?”
李典下跪,拱手道:“是小子不对,请主公责罚。”
李乾大惊,惊道:“这事错不在你,你乱顶罪作甚?”抬起头来,李乾急急地看向曹操,唤道:
“主公……!”
抬了抬手,曹操示意李乾冷静,板脸再问李典,问道:“辎重兵再少,亦有几百、几千人罢?这些人难道就敌不过张辽一人么?”
李典低下头去,小声道:“是小子考虑不周,不想惊动张辽,这才……”
“哦?”曹操挑了挑眉,“你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李典脸红道:“不敢,不敢。小子之所以装作不知情,是因为张辽扮成一般车夫,与小子从父和曹丕公子靠得太近,小子很担心一旦将张辽围困,张辽会挟小子从父当人质……”
听出李典的解释有所保留,曹操轻哼了一声,拆穿了李典替他盖上的遮羞布,哼道:“或许老夫的顽劣儿子更合适当人质罢?”
李典不吭一声。
李乾则低下头去,不敢抬头。
曹操盯着李典,眼里满是怒容。
李典毫不畏惧曹操,大胆地与曹操直视。
少时,曹操笑了,怒意烟消云散,不怒反喜,赞道:“你这小子,倒也挺有主见……不错,这事错不在你,老夫不罚你,你大可放心罢。”
李典还未出声,便见李乾大喜,喜滋滋道:“多谢主公。”
曹操哭笑不得,亲自地扶起李乾和李典,语重心长道:“这次乃是丕儿那混子干的好事,回头老夫定要好好地罚他。”
李乾和李典想给曹丕求情,却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把眼一瞪,曹操凶道:“不许替他说话。”
李乾和李典这才乖乖地闭上了嘴。
拍了拍李乾的肩膀,曹操道:“不必多想,这里没你们甚么事了,你们且退下罢。”
李乾和李典这才拱了拱手,作势地退下——
“等一下。”诸葛亮出声,喊住了李乾和李典。
李乾和李典疑惑地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朝曹操行礼,笑道:“亮对这员小将甚是欣赏,可否将他派给亮,以作亲兵之用?”
曹操眨了眨眼,非常痛快地摆了摆手,应下了诸葛亮的请求——“也好,你们年纪差不多,更能聊到一起。”曹操完全没异议,相反地,他还有一丝欣慰,“李典,老夫命你保护军师的安全,你可愿意?”
不必李乾提醒,李典亦道:“敢不从命。”
李乾眼底划过一缕欣喜:典儿效命主公最为重视的军师,今后前途无忧矣。
之后,李典留下,跟在诸葛的身后,而李乾则独自地走开,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生气。
再次地瞄了一瞄少年小将,曹操对军师难得的请求感到有趣,有点好奇军师为何会收李典当亲兵——不过,还未等他问出话来,诸葛亮便挥退了左右,只留李典一人陪着,并道:
“主公,计划正在进行之中,还请主公这几日多多设宴,作出不再出征的错觉罢。”
曹操点了点头,也不多问,接受了诸葛亮的要求。
于是,接下来几天,曹操三天设小宴,五日设大宴,邀请营内所有的武将们和文吏们,包括诸葛谨他们,一起喝酒吃肉或饮茶,甚至还招募到一支歌妓时不时地表演跳舞或唱歌,把众将们逗得乐不可吱。
期间,文吏们和武将们多次地会面,相互地敬酒,彼此的交情突飞猛进,竟是熟悉了不少。
就连吕蒙也多次咂了咂舌,羡慕地看着曹军大将们:看着他们从标准的礼貌笑容渐渐地转变为真诚的朋友捶胸,这实是一番别有滋味的体验。
边让也难得地出席。席间,他饮了很多酒,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当场作了数篇谄媚诗词,博得曹操拍手叫好——尽管这种诗词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对不通武文弄墨的众人来说,反倒衬托了边让不愧是兖州名士,并让曹操看他顺眼了许多。
日子继续,兖州任城粮草充足,根本不存在缺粮的问题,以至于任城平民们生活也安逸起来,人人都在议论曹兵活得滋润:除了每天定时地练兵,曹营天天把酒欢畅,吃肉顿顿不落,可把城外的无数流民们给嫉妒坏了——城外的无数流民们,尤其是定陶城那边的,想进城去,奈何进不了,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幸好曹军也挺有同情心:为了防止细作混入城中,曹军虽是不得不将流民们拦截城外,但他们却每天定时地送去一些吃食,勉强地保证流民们饿不死。
……当众人的眼光放在任城的美好待遇上,谁都没有觉察到任城的对面——定陶城已然四面楚歌。
且不提城外是否设有伏兵,好不容易地逃回吕军的张辽震惊地发现自家的主公行事越来越极端:
初时,他逃进定陶城,拜见主公吕布,主公吕布则大喜,连连地称赞他是忠诚爱将;
接着,张辽便察觉军中粮草越来越少,且不提肉类或蔬菜都没了,连米饭也慢慢成了稀粥,还越来越稀,令人吃不饱;
之后,主公吕布的脾气越发见涨: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办错了事,轻则鞭打五十下,重则人头落地——有一轻骑兵便是没能忍住食欲,居然偷偷地宰了自己的马匹……这回可好,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主公一听这事,怒拍案几,当即就命人斩杀了那一轻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