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曹操,诸葛亮淡然道:“亮只想跟随主公您不离不弃。”——假设曹操又犯糊涂了,作为军师,他能跟在曹操的身边,替他指点江山,也省得战败,再受甚么惨败伤亡……上一世他没能劝住旧主刘备领兵攻打吴国,这一世他必须得长个心眼,万万看住曹操才是,免得类似赤壁之战甚么的能够轻易获胜的关键战役却偏偏因其自负而打输了。
曹操动容地看着诸葛亮,为他的立即表忠心而感动得不能自已。
——曹操一定没想到,诸葛亮一副淡定的外表下,实则藏了……一颗善于吐槽的心。
忍不住地,曹操执起诸葛亮的双手,慎重道:“先生之意,曹某明了,那便依了先生,就任先生为军师罢!先生请放心,即便你是军师,亦是曹某最为重要的心腹谋士,曹某保证,一生绝不会生疑……日后,若有机会,再给先生封侯也不迟。”——这一刻,曹操不再把诸葛亮当作孩童看待!
这一刻,曹操认真地许诺,几乎句句都说中了诸葛亮的坎儿:没有甚么比信任更得一位军师的心意!
为军师者,能够做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但是,军师与主帅相比,主帅智谋往往不及军师也——因此,为主帅者,就必须真心实意地相信军师,重用军师,否则,如何能去执行军师的计策,以便军师之计能够实施?……
露出一抹笑容,诸葛亮亦道:“主公之心,亮深感同受。不知主公对兖州如何夺回,有何想法?”
诸葛亮上岗上线:既然曹操已经表示会信赖他,那他自要投桃报李——刚好,兖州本是主公的地盘,但在如今,却被吕军夺去了……
曹操神情一振:来了来了,出炉的新任军师他要献计了!
按捺内心的焦急,曹操先请诸葛亮跪坐——这次,曹操与诸葛亮面对面地坐好,甚至还替诸葛亮倒了一杯热茶,笑眯眯道:“先生,请饮下此茶。”
诸葛亮依言,便小饮了一口茶,忽觉这茶芳香,颇提精神。
定了定神,诸葛亮早在抵达琅琊之前,就已想好了对应吕布夺走兖州一事,慢慢地道:“好茶,好茶,倒让亮想到了三个法子,不知主公愿听否?”
曹操自然明白诸葛亮应该早就想好了对策,但他仍是恭恭敬敬,拱手道:“曹某洗耳恭听。”
诸葛亮道:“亮想出三策,请主公静听——上策:请主公无需理会吕布,只管治理好徐州即可!亮敢断言,不出一年,吕布定会离开兖州;中策:派出使者向吕布求和,满足吕布的要求,请他领回辙开兖州!吕布为人言而不信,但待士兵倒还客气,亮听闻这次吕布之所以占得兖州,是因为他的军队缺粮;下策:直接派遣大军,与吕军正面地较量!吕布兵力约有两万,且初来乍到兖州,而观兖州各个吏员,都愿响应曹军的号召!此三策皆有利弊,还请主公思之慎之。”
曹操一字不落地听完,想了片刻,又问:“这三策有何利弊,还请先生一一道来。”
诸葛亮便道:“上策所需时日较多!主公专心地管理徐州,可让徐州快速地发展,而徐州远比兖州更为富饶,再观吕布此人,他虽武艺高强,却不善治理,且麾下亦无文吏可精通此道,是以待他将兖州挥霍干净,自会离开兖州,或回河内,可战徐州……只是,亮以为,吕布会回河内的可能性要大些,毕竟他先前夺了兖州,失了道义,再攻徐州,可没了借口!届时他若一意孤行地攻打徐州,势必会更加惹人嫌弃!”
——所以说,吕布顶多会掠夺兖州大量的物资而返回河内!
顿了一顿,诸葛亮没把吕布的后续说个明白。
但是,对曹操而言,他已是隐隐地猜出。
再饮一杯温茶,诸葛亮又道:“中策所需时日最快!成功的关键与否在于使者能否说动吕布。如果说动了,主公要做好损失大量粮草的准备;若是说不动,虽不致于惹怒吕布,亦能给吕布留下两种印象:一者是主公您的实力很弱,不如他也;二者则是待他有一天突然地战败,他有了资本去投降……主公,您仔细地想一想,就目前而言,吕布占领兖州,可曾做了甚么伤天害理之事?”
——无非是抓了流民去补充吕军的兵力,或与曹军小战了几场!
难得地,吕布虽没治理一州的才能,却也勉强地做到「与民秋毫无犯」——当然,这样的前提是:吕布还没到那山穷水尽之际……倘若吕布快要走投无路了,你看他还犯不犯兖州平民们!
皱了皱眉头,曹操若有所思,再道:“说下去。”
轻敲案几,诸葛亮察觉主公听他说出中策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不快。
——嗯~确认了眼神:主公果然不是一名妥协之人。
眸光一闪,诸葛亮再道:“下策会是伤亡最多!眼下,吕布势强,而主公稍逊,然而吕布兵力却不如主公,而且兖州吏员们亦忠于主公您——因此,若是正面地冲突,以数量对抗,结果虽会伤亡惨重,主公亦能惨胜!……当然,如果主公善于用计,还是能轻松地获胜。”
两眼一亮,曹操果然对下策起了一丝兴致,问道:“如何用计?”
诸葛亮道:“吕布初来乍到,也算人生地不熟罢?——主公可派兵围困定陶,堵住各地要道,将吕军困在其中……”
曹操听罢,心下一寒:是一条好计,但却……
“陈宫陈公台先生可在陈留?”揉了一揉额头,曹操突然地问。
诸葛亮道:“……是的,仍在。”
曹操缓缓地道:“先生之意,是想定陶各个出入口派重兵把守,再让吕军无法逃离,久而久之,城中无粮,吕军便可不攻自破……?”
诸葛亮微微一叹,叹道:“是,也不是。”
“怎么说?!”曹操急切地问。
诸葛亮道:“城中无粮,难免会造成吕兵心态不稳,百姓生不如死,万一易子而食,岂不是惨剧?——可在他们吃尽粮米、吃完战马之后,留有一道城门,佯装放任离开,想来他们为了保命,应会突破那道城门罢?”
“三面攻县,只留一门?”曹操抚掌,“此乃「欲擒故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