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琅琊府邸的门口,诸葛亮和麋竺一眼就望见曹操焦急地走来走去,似乎很是不耐烦。一见他们来了,曹操一顿,立即喜笑颜开,拱手道:“子仲先生。”
默默地,诸葛亮微微地鞠个躬儿。
麋竺也连忙地行礼,受宠若惊道:“主公。”
曹操把手一拱,示意众人进府说话。
于是,诸葛亮、曹操和麋竺一起来到议室厅,仔细地协商。三人分别地跪坐,便听曹操忙不迭地道:
“子仲先生,老夫需要你的帮助。”
来这之前,麋竺早从诸葛亮这里得知了主公曹操的打算,闻言一点也不担心,应道:“敢不从命——请问主公,需要子仲做甚么?”
曹操抚须道:“老夫欲在徐、兖两州屯田,只是近日徐、兖两州或多或少地受到蝗灾的侵害,以至于不少流民们无家可归,亦没多少余粮过活,即使勤劳地种田,也没法支撑三个月,是以老夫想向先生借些钱粮,不知先生愿意否?”
曹操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地报出自己的条件,有条不紊道:“老夫也知子仲先生乃是徐州数一数二的富商、粮商,放眼两个州地,亦可谓粮商第一人……子仲先生若能供粮于老夫,并且持续三个月左右,待到收割季节之际,老夫定会分期地偿还,甚至还包括丰厚的利息。”
麋竺道:“多谢主公厚待。子仲为主公的别驾从事,理当替主公分担琐事!子仲也知混战落幕,主公拮据……咳~子仲是说,此事一心为民也,当属好事,主公也不必偿还,权当子仲做个善事,买个名声罢。”
毕竟,若将兖、徐两州发放粮草一事告之两州百姓们,定能引起大家的欢呼,从此民心归附。而当大家得知这些粮草皆是徐州别驾从事的麋竺免费地赠送……麋竺的名声还不被广而告之?
意外地,曹操惊奇地看着麋竺:尽管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吏员,但听麋竺的说法,竟不需要甚么补偿……这不得不令曹操感慨:徐州义士真不少矣。
眸光闪动,曹操叹道:“子仲高义,老夫甚是佩服,都不知该如何回应子仲了。子仲放心,老夫绝不负你。”
谦虚地笑了一笑,麋竺突然心下一动,试探道:“子仲今生能遇到主公,实是幸事!不怕主公笑话,此次子仲能帮到主公,依着主公的性情,主公决计不会亏待子仲……从此,子仲无忧矣!只是子仲还有一妹妹,刚已及笄,却尚未寻得郎君,如有机会,还请主公替子仲妹妹择一夫婿,就当报答子仲罢。”
——想来曹公出手,妹妹还怕嫁不出去么?
眨了眨眼,麋竺的想法毫不掩饰。
曹操挑了挑眉,亦来了兴致,问道:“老夫真没料到,原来子仲还有妹妹么?——今年及笄了?”
麋竺道:“正是。”
眼珠子转了一转,曹操略有想法,却不便当众地说出,只能保证道:“子仲勿忧,老夫记下了,定当给你的好妹妹择个佳婿。”
飞快地思索,曹操忍不住地上上下下打量麋竺,忽觉麋竺品性不好,想来他的妹妹也应不差——对了,他的长子至今还未娶妻,若是麋竺之妹合适,不如……?
轻微地沉思,曹操认为若能赢得麋竺的效忠,有关今后粮财之事,应当不必愁了……至少现在,曹操虽为州牧,但却拿不出多少家资:一方面固然是天灾人祸导致各地征税大大地降低乃至没有,另一方面亦是连续几年的征战,耗费巨大,再要打仗,可能整个曹军也得像昔日吕布那般,得强抢民粮才能度日了。
想到这里,曹操唏嘘了一口气,忽然感觉若与富商结亲,手头宽裕了,就能更方便地办实事,唯一会让世人膈应的是:堂堂一方诸侯,竟与一名商人的妹妹结为亲家。
这个乱世年代,商人低下的身份依旧还未改变——说句夸张之语:就是天天耕地地农民们,见了家财万贯的商人,都能昂头挺胸,鄙视对方仍是一个商人!
听了曹操的保证,麋竺内心大喜,却不动声色道:“多谢主公!咱们再继续讨论一下细节罢?”
吧啦吧啦地,麋竺和曹操又再商议所需钱粮究竟需要多少,到时该运往何地。
他们这一谈论,足足地谈了一下午。
至于诸葛亮,则乖乖地当个听众,鲜有说话的机会。
只有曹操和麋竺意见不统一的时候,诸葛高才惜字如金地插话,完美地解决两人的矛盾。
瞅了一瞅曹操,再瞄了一瞄麋竺,诸葛亮笑而不语:看来这两个人,倒是越谈越投机了。
一如诸葛亮所想:曹操原本以为他与麋竺议事之时,顶多是他发布命令,再看一看麋竺是否同意。倘若麋竺持有不同的想法,曹操他或许会强制地要求——谁知,麋竺极好说话:说同意就同意,曹操都不需要说服他!不仅如此,麋竺还主动地无偿奉上,只为曹、徐两州的百姓们能够安家立业!
这对一位重利的商人而言,是多么难得的品德。
越看麋竺,曹操越发满意,再三地感叹道:“老夫只悔认识子仲太晚矣。”
麋竺亦动容道:“子仲亦恨不能早点结识主公。”
曹操和麋竺相互一视,不由地笑了。
及至晚上,曹操和麋竺才敲定好了具体细节——这一期间,诸葛亮也揉了一揉手腕,直觉胳膊有些发酸:傍晚的时候,曹操和麋竺严肃地议事,诸葛亮觉得这些内容极其重要,就主动地奋笔疾书,当他们重要的方案一一地记录下来,以便大家接下来能够更好地执行计策!
而当曹操心满意足地抬头起来,看见室中点了灯火,而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便惊讶地道:“已经这么晚了?”
诸葛亮将理好的内容递给曹操和麋竺看去,幽幽地抱怨道:“主公才知道么?——亮也饿了好久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曹操不由地摸了一摸肚皮,也觉饥饿了,便道:“是老夫之过也。这样罢,你们今晚就留在府中罢,老夫设宴款待你们。”
诸葛亮和麋竺面面相觑。
于是,这个夜晚,诸葛亮和麋竺吃到了丰盛的晚餐,美美地饱餐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