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闪了一闪,诸葛亮低下头去,小声道:“……兄长他们离开得太突然,亮当时并不知情,是兄长后来捎信给亮,亮才得知此事也。是亮之错也,未能留下兄长他们。”
神情羞愧,诸葛亮都不敢与曹操直视。
曹操听罢,似笑非笑,斜视诸葛亮,心里想着这话简直是用来敷衍旁人才对,你诸葛亮聪明绝伦,如何不能留下他们?无非是你不想留住他们罢?
虽是这样心想,曹操面上却道:“也是老夫不才,没法令你的兄长们敬服……罢了,罢了,咱们不提这事了。有关护送先生人选,军师可有甚么想法?”
诸葛亮道:“邺城那里,袁公可有甚么回信不曾?”
曹操道:“本初已经传信给神医华佗,让他尽快地返回邺城,相信先生抵达邺城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了。”
眸光一闪,诸葛亮道:“这么说来,神医华佗还未回到邺城?他依然在漳呼沱河一带?”
咦?
曹操眨了眨眼,连忙地拾起一封信,重新地看了一遍。突然,曹操神色一变,微微一怒,怒道:“多亏军师提醒,否则老夫险些害了先生!神医华佗的确没回邺城……”
粗粗地喘气,曹操晃了一晃手中封件,叹道:“此是本初亲笔书信,军师要不要过目一下?”
诸葛亮理所当然地接过信封,仔细一看,大意是北主袁绍期待枣祗先生的尽快到来,通篇阐述他会派人好好地照顾枣祗先生,至至神医华佗,只堪堪地提到一句正在回来的路上。
回来的路上?——言下之意也能解释成:或许他不回来!
抬头起来,诸葛亮道:“主公,你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曹操苦笑了一声,“不送先生,先生怕要熬不过下次毒发;送先生罢,怕是先生会被……”
抿了抿嘴,曹操轻扣案几,又道:“还得送先生去看医。”
眼神变得冰冷冰冷,即便曹操愤怒袁绍觊觎他的谋臣,他亦不能放弃这个机会——这几天,枣祗病倒之时,他也不是没找过医师,可惜兖州一半医师们找来了,都对枣祗的毒症束手无策,还皆都统一口径,说是只有神医华佗才能救得下他!
曹操还能怎么办?——就算曹操怒杀所有医师们,枣祗该病还得病,想医好还得去邺城!
喘了一口气,曹操明白当前主要的问题是:派谁护送先生最好?——必须要那种文武双全的义士,最好随机应变力很强,即使被数人追击,亦能护住先生!
转了转眼珠子,诸葛亮道:“不知亮陪先生去邺城,可否?”
“甚么?!”曹操怔了一怔,怔怔地望着诸葛亮,回过味来,急声地拒绝,“不可,不可!军师是老夫的左膀右臂!军师若遇危险,让老夫如何安心?!”
诸葛亮笑道:“主公,莫要忘记亮还有一弟弟,正好也在邺城求学啊!”
曹操呆了一呆,后知觉地记起诸葛亮不但有一兄长,还有一弟弟,名曰诸葛均?……拍了拍脑袋,曹操道:“令弟诸葛均,对罢?——那个号称「王佐之才」荀彧荀文若的弟子?”
“正是。”诸葛亮拱了拱手,用一副怀念的口吻说,“说来亮与弟弟快有一年未见了……倘若这次前往邺城,少不得要在那里过上新年罢?”
曹操唏嘘片刻,又是高兴,又是不舍,问道:“军师,你真的决定了?”
“还请主公相信亮的决心。”诸葛亮鞠个大大躬儿,“相信除了亮之外,没人再合适罢?”——要论邺城那边的熟人,诸葛亮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至于曾在袁绍麾下效力的陈群,曹操完全不会考虑:
昔日幕僚带着敌对势力的先生前来面见前任主公……唔~太虐陈群了!他曹操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而观荀谌、陈宫、边让、李儒之流,亦都不合适……等一等,荀谌?!
眸光转了一转,曹操道:“要不再让友若也陪同?——友若还是那荀文若的……”
“主公。”诸葛亮板着脸说,“荀彧先生乃是北主袁公的心腹军师,你确定要让友若先前一同前去?”
曹操张了张嘴,顿时迟疑了:唔~荀彧不比诸葛均——倘若荀彧重视荀谌的行动,恐怕枣神先生和诸葛亮他们反而会被动!
叹了叹气,曹操只得打消这种念头。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诸葛亮目光炯炯:事实上,这次他主动地陪着枣祗先生随行,还有另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想起那件事情,诸葛亮暗道:此事若成,将来北主袁公必会陷入两面夹击!
观察诸葛亮的表情,曹操确定了诸葛亮的心意之后,顿时转忧为喜,喜道:“那么,有劳军师了。”
下一秒,曹操急忙地收敛喜意,露出一副担心的神情,补充道:“北上之行,军师还要甚么人手,尽管提就是,老夫定当满足军师的要求。”
诸葛亮道:“就让李典随行罢。”——人越少越好,他们是求医,又不是找碴儿……诸葛亮他自诩并不出名,只要低调行事,应该不会惹到麻烦。
曹操抚掌道:“就依军师。就这两天,军师赶紧准备准备,只等先生能够远行,你们再出发也不迟。”
诸葛亮点了点头。
诸葛亮将要护送枣祗前往邺城求医一事,后来也被荀谌、陈宫、边让、李儒他们得知。
高兴枣祗的症状能够医治的同时,荀谌他们很是感动,私下对诸葛亮再三地表示感谢。像是弥补即将不久的远行一般,众人忙碌之际,荀谌他们也开始了天天求教诸葛亮,一副生怕诸葛亮不在的时候,他们皆会无计可施:曹操规定在定陶城附近民屯的方案彻底地开展起来,并且受到了所有定陶城平民们的称赞,包括好几个定陶城世家们。
而那几个世家们在定陶城也不是很强大,故此并不敢做出甚么强抢耕地之举,亦都老实本分地上报定陶县令,还说他们愿意分出几十亩荒地租给那群农民们,只为响应曹公——唔~其待遇和曹操规定的差不多!
曹操听罢,很是高兴。
眼见定陶城民屯进行得很顺利,曹操又准备将屯田扩展到整个兖州,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