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娇吓了一跳,好多漂亮的小姐姐啊!她不解,“这将军府里头,怎么会有这么多姑娘呢?一个个还生得挺好看的。”
她正嘀咕着,一位姑娘喊道:“躲在那儿的人是谁,快出来。”
洪娇引手指了指自己,畏畏缩缩地从门后出来。
骄娘看着她道:“你是谁,怎么躲在那里偷看,真是放肆,快出来。”
虹娘扇了扇蒲扇,笑道:“哟,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你又是哪个达官贵人送到将军府来给乐将军当妾的?报上名头来吧。”
洪娇默然,她抬眸看着她们,“你们莫不是都是别人送来讨好乐醒的?”
虹娘笑着审视她,“都是……怎么……难道你不是吗?”
洪娇挺了挺胸脯,扬着下巴道:“我自然不是了。”
她哪里需要讨好乐醒,那个臭小子若是不乖,对自己不好,自己就同他打上一架不就好了。
骄娘双眸锐利,半眯着眼眸看她,“你不是,那你是谁,这神渊将军难道是你一个小姑娘可以随便乱闯的。”
洪娇指了指自己,张了唇道:“我……”
她思了思,“我是乐醒的姐姐啊!”
虹娘眼眸垂下,好笑道:“我们可没听说过乐醒有什么姐姐,你看上去可不比乐醒大,一个小姑娘家的,玩手段都玩得这般的低劣。”
洪娇一脸懵然地盯着虹娘看,她压根就听不懂这姑娘说的啥。
她叉腰道:“我就是比他大,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这里不好玩,我要走了。”
她头也不回就走了,两个丫鬟见她鼓着腮帮子,气势汹汹的跑回来。
两个相视片刻后,纷儿上前一步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谁惹姑娘生气了。”
洪娇指了指外头,嘟囔着小嘴道:“那隔壁院子的那些姑娘,说我……说我是别人塞给乐醒做妾的。”
纷儿一听,血气涌了上来,骂道:“隔壁院子那些个小蹄子真是这么说的,把姑娘当成了什么,看我不去撕烂她们嘴,”她挽起衣袖,正打算往外去。
彩儿忙拉了拉她的手袖,“纷儿,你别冲动。”
彩儿躬身向洪娇解释道:“这些姑娘都是别人送上府的,乐将军是从来不碰的,连那院子都没踏进过,姑娘千万不要多想了,乐将军留着,肯定是有他的道理,许是驳不了面子什么。”
洪娇听了一耳朵劝话,也不太明白,她道:“她们都是乐醒的娘子吗?”
纷儿忙道:“自然不是了,她们哪里配得上。”
洪娇不理解,揉了揉眼睛道:“这个还能跟配不配得上的。”
洪娇眼眸中漆黑油亮,透着混沌,“乐醒可以娶这么多姑娘吗?我父亲可只有我母亲,乐醒他父亲也只有舅母一个娘子呀。”
彩儿揉了揉洪娇的脑袋,“姑娘想太多了,姑娘不是说想吃上京城的小吃吗?姑娘在府里等着,我这就出去买。”
洪娇忽然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她笑道:“对啊,你这样一说,我也饿了,我们换身衣裳同你一起去。”
彩儿忙道:“姑娘,外头正乱着呢,姑娘还是在家中等着就好了吧。”
洪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道:“怕什么,我难得来一趟,自然是要出去玩耍的,走吧……走吧……”
洪娇换了身月蓝色的水纱裙,她看着街上寥寥无几的人,感叹道:“这……怎么没几个人呢?”
彩儿提她把身上的披分拢紧,笑道:“新皇登基,下了命令彻查从前五亲王的党羽,官兵们正四处抄家呢,街上乱得很,所以说让姑娘别出门。”
洪娇的黑眸透着些许的失落,“那就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
彩儿指了指前头的铺子,笑道:“姑娘在这儿等着我,那边的桂花软糕最是清甜可口,我去替姑娘买。”
洪娇眼眸中簇亮,笑着点了点头。
洪娇等得无聊,就在街上四处晃悠着,正迈着小步踱着,忽然,前方一辆三架马车猛然朝她疾行而来,车上的人一手紧攥缰绳,喊道:“前面的……不要命了,快让开。”
洪娇转过头,吓了一跳,正想跑开,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她坐在地上,揉了揉已经崴到的脚,眼泪吧嗒地掉了下来。
乐醒从远处就瞧见一个熟悉娇丽的身影,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看见洪娇泪眼朦胧,正低头用手袖抹泪的时候,他整个人怔住了。
半晌后,他快步跑了过来,半蹲下身子看着正抹泪的洪娇。
他微微愣神道:“你怎么在这里!”
洪娇看见乐醒后,咬了咬唇瓣,泣道:“乐醒,我脚崴了。”
乐醒伸出手去把她扶了起来,轻道:“我背你回去。”
彩儿正从铺子在捧着糕点跑了过来,“姑娘,你没事吧。”
洪娇见她额角冒汗,想是害怕极了,她扯了一个灿烂的笑,“没事,乐醒来了。”
彩儿忙欠身行礼,乐醒清道:“下次小心看着姑娘,别让伤着,磕着,知道吗?”
彩儿忙道:“是,奴婢下次一定寸步不离姑娘身边。”
洪娇爬上了他的被,他周身的暖意蔓延到她的身上,洪娇笑了笑,“乐醒,我来了,惊不惊喜。”
乐醒背着他,可以想象到她的灿笑,他垂目勾唇一笑,“嗯,我很开心。”
洪娇听见他的话,也乐呵呵笑了出来。
乐醒背着洪娇回了将军府,虹娘此时正在散步,瞧见了一副情景,捧着帕子捂嘴,讶然道:“那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小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骄娘见她神色慌慌地跑了回来,打趣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总爱跑出去,想碰见乐将军,再得他的青睐,却没一回能成功的,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该不会是想开了,不折腾了吧。”
虹娘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她道:“你知道我方才瞧见了什么吗?”
骄娘扶了扶发髻,笑道:“你眼里除了乐将军,还能有别人吗?”
虹娘“害”了一声,“我说你怎么说话,我们既然已经被送到这将军府里来了,我图着能讨将军欢心,下半辈子有个依靠,也是正常的。”
骄娘正提着剪发在裁剪盆栽中枝丫,她笑道:“可那乐将军却是个不爱红颜的,你这算盘打不成了吧。”
虹娘板着脸道:“那乐将军哪里是不爱红颜,是我们手段不够高明罢了,你知道我方才在外头,可瞧见了乐将军背着早上那姑娘进的府。”
骄娘手上的剪刀微一顿,“什么。”
虹娘第一次瞧见骄娘这样的神情,她一向是自诩美貌,却没想到败给了一个小姑娘。
乐醒把洪娇背回了她的院子里,他弯腰替她把鞋袜脱了。
彩儿见状,忙道:“将军,我来吧。”
乐醒动了动唇,轻道:“不用……你去厨房拿些吃的。”
洪娇抱着自己的肚子,她刚刚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自己不好意思的面上带红。
乐醒替她揉了揉脚踝处,力度轻柔适中,洪娇扯笑到:“我没事了乐醒,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吃桂花糕啊。”
乐醒替她把鞋袜再次穿好,坐到她身边,他板着一张脸,空气中气压低得吓人,洪娇咽了咽口水,她柔声道:“怎么了乐醒,你心情不好。”
乐醒抬起手,往她脑门上一磕,“洪娇,你肯定是自己跑出来的吧,姑姑不知道对吧,”他语气强硬,透着几分不悦。
洪娇低头,“我就是想来上京城看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亲,她总是怕我闯祸,平日里连远门都极少让我出过,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乐醒指了指她刚刚崴到的脚,“这怎么说。”
洪娇拉了拉他的衣角,“我这不是一时没在意吗?”
乐醒无奈摇头,“先吃东西,一会再写封信给姑姑报平安,你这样自己一个人跑到上京来,姑姑肯定得急疯了。”
洪娇乖觉,忙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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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栗和鸣珂的马车行了几日,总算回了西南。
落可儿抱着乐耘在将军府前等着,秦栗下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抱自己的孩子。
鸣珂被洪纮扶着下了马车,乐歆哭得眼眶通红,“嫂子,大哥,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秦栗见乐歆这副模样,心疼道:“快别哭了,都当母亲了,还这样爱哭,等会让娇儿骗见了,要笑话你的,洪纮还不快哄哄。”
洪纮搂了搂乐歆的肩膀,笑道:“都好好着呢,别哭了,我们娇儿呢。”
乐歆一听他提起洪娇就来气,她伸手去捶了捶洪纮的胸口,她忿忿道:“都是你,平日里,把那丫头宠得无法无天,她竟然……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去上京城了。”
洪纮一听,“什么!这怎么可能,她都没出过远门。”
秦栗也忙问道:“没事吧,这……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乐歆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昨个乐醒命人快马加鞭送了信来,说那丫头已经到了上京城,如今就住在将军府里头,这丫头真的不让省心。”
秦栗抚了抚胸口,“没事,在乐醒那,那丫头吃不了亏的,你们也别太担心,等到时候乐醒会把她送回来的。”
乐歆笑了笑,“可不是,若不是乐醒来了信,我这心还七上八下的。”
上京城将军府中。
洪娇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喷嚏,彩儿忙道:“姑娘不会是着了凉吧,快多添件衣裳。”
洪娇正在院里荡着秋千,小腿蹬了蹬,她道:“没事,许是我母亲正念叨我呢,我最近太无聊,乐醒又不许我出门,他倒是每日都出去。”
洪娇嘟囔着粉唇,一脸忿忿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彩儿好笑道:“我的好姑娘,将军出去都是去办事了的,姑娘要是实在闷得慌,不如下次叫上戚姑娘,我们一同打叶子牌。”
洪娇眼睛透亮,笑道:“好啊。”
话刚刚落,虹娘和骄娘从隔壁院子中进来,两人脚步轻盈,扭着腰身而来。
“叶子牌,我们也可以陪姑娘打啊!”
洪娇听见声音,转过头去,她挑了挑眉,“好啊!”
三人围坐了一团,打着叶子牌,洪娇赢了一次又一次,她忽然觉得无趣,她们两人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她把牌下,歪着脑袋对彩儿道:“彩儿,我饿了,我不想打了。”
虹娘立刻接话道:“姑娘饿了啊,我今儿炖了甜汤,可鲜甜,姑娘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洪娇咽了咽口水,想起乐醒,她笑得月牙眼弯弯,问道:“有……有乐醒做的好吃吗?”
虹娘一噎,勉强扯了一个笑道:“姑娘说笑了,我们都没吃过将军做的东西。”
洪娇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她道:“乐醒都不给你们做好吃的吗?太过分了。”
骄娘眼眸中闪过一抹恼意,“姑娘既然饿了,就尝尝看吧,虹娘的手艺不差,定比将军府的厨子做的好吃。”
洪娇点了点头,笑道:“好啊。”
说完之后,虹娘和骄娘两人便去厨房取,彩儿在一旁收拾着叶子牌,她道:“姑娘可要小心些,我瞧着这两人眼神不清明,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洪娇笑得灵动,“我知道,她们定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想着讨好我来着,我觉得乐醒好像不是很喜欢她们,从来不去看她们,又不给她们做好吃的,那为什么要把她们养在府里,这不是耽误她们吗?乐醒也做得不对,等他回来了,我定要劝劝他,怎么能让美人一直独守空房呢。”
彩儿无奈摇了摇头,这个洪姑娘是个性情至纯之人,定得被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看不出这世间的污秽也是情理之中。
须臾,虹娘捧着甜汤,骄娘手里也拿着一盒糕点而来。
洪娇爱吃这点跟乐醒是一模一样,她笑着坐到桌前,双眸带亮,“你们两个好厉害啊。”
她伸了筷子,嚼了一口笑道:“确实不错,我同你们讲乐醒也喜欢吃美食,口味跟我可像了,我说好吃,他也一定喜欢的,你们下次也做给他吃啊!”
她这话纯粹,可放在别人心里,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虹娘心中默着,这姑娘是变着法子告诉我们,只有她的喜好跟乐将军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