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妧依旧不搭理自己,杨赫怒火燃烧,蹿出一簇火苗,音量突然拔高了几分:“你没听见我在跟你讲话吗?”
要是以往杨赫能主动找她说话,明妧可以高兴的好几天都睡不着。现在这时,明妧一点也笑不出来。
“你想让妾身对你说什么?”明妧笑了,当她反问杨赫的时候,他却答不出来。
她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他觉得明妧变了。
“公爷还是赶紧回去吧,明日早上还要向皇上谢恩。”明妧没在管杨赫,转身越过屏风,回到床上。
步凌云进来,屈身坐了一个请的姿势:“公爷回吧!”可别在这儿碍眼了,太倒胃口了。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材,面冠如玉,细碎的月光映照在脸颊,凌厉的线条格外明显。
步凌云似乎知道为什么明妧对杨赫如此念念不忘,幼时情结是一个原因,但是这张脸绝对是个加分项。
崔芊芊在杨太后的庇护下,两个月后安然无恙的解了禁足。
杨赫解了禁才腾出手去调查当日的事情。那天刚进就叫没多,崔芊芊就打开了一坛果酒,给杨赫递过去一杯,杨赫没忍住喝了两口后,后面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是偷偷捏了地上的果酒坛子的碎片。
傅嘉带着华氏药堂的老大夫从外头进来,杨赫直接将碎片拿出来,上边还沾有不少酒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回公爷,这酒上有些蒙汗药。”老先生见多识广,谈起这药也是娓娓道来:“此药服用一点便昏昏沉沉,大汗淋漓,颇似春药的性质。”
“拿这药一般从哪里可以弄到?”杨赫直接问道。
“西梁和东盛两国交界处,有不少这个东西。”
这就对了,崔家祖上的老家就在东盛和西梁的边界处。
杨赫的眼缝微眯,琉璃般的眼眸折射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光。
“公爷,你打算怎么处理?”傅嘉送走老大夫,转身回到书房,杨赫反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傅嘉没绕弯子,直中要害:“这件事发生对谁最有利,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即使嘴上说着不信,但是心里已经给崔芊芊贴上了不安好心的标签。
这件事传开,崔芊芊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可能会受损,但是相比于嫁给江州刺史的幼子王权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留在杨家简直不要太舒服。
手里攥着太后那张王牌,胜的可能性十之八九,丢了脸面捡回了性命得到了安逸简直太划算了。
王夫人和崔夫人一合计,也是时候将崔芊芊弄进忠襄国公府。
丫鬟端来一碗药,显然是刚煮好不久,上边还冒着白蒙蒙的水蒸气。
“这是什么?”崔夫人问道,王夫人用帕子掩着口鼻,坐的离崔芊芊稍微远了点:“你说有孕就有孕,你们真当杨赫那个小崽子是个傻子啊!到时候他请了别的大夫来诊脉咱们都得玩完。这不碗药不过是帮着芊芊催吐喜酸,让她看着更像怀孕而已,可以短时间内改变脉象骗过大夫罢了。”
崔夫人怕出问题,有点不大相信王夫人的主意,想要拒绝,“我已经买通了你们杨府的大夫,到时候做个假证肯定不成问题。”
王夫人脸色一沉,“我只是想万无一失,既然信不过我,你们不喝罢了。”
“我喝,我喝。”崔芊芊显然不想得罪她,立马端着碗一口气喝完所有。
林夫人是个暴脾气,见到自己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已经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直接提刀上阵杀到忠襄公府。
杨赫虽然不喜欢明妧,但是岳母的面子不能不给,很客气的接待了。
林夫人不管这些,剑朝桌上一摆,冷声一横:“你就说吧,以后还过不过了,要是不过我现在就把女儿接走,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赖在你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杨赫脸色一沉,他才刚刚起步,根基未稳,目前还不是和离的最佳时机。
“林夫人严重了,明妧和我挺好的。再说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啊呸,我女儿好不好我这个当娘的不知道?”林夫人咬牙指着杨赫鼻子破口大骂,“明妧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怎么到你嘴里竟然不痛不痒的让我这个亲娘成了外人,你瞅瞅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杨赫被骂的哑口无言,只能黑着脸站在那里。
“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说吗?”林夫人从京城高门夫人那里少不得听些风言风语,憋了一肚子火儿,正愁没地方发泄,骂出来倒是舒坦许多,“我告诉你,要是还想接着过,你就和我女儿好好开始,好好对她。要不是明妧选择相信你,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和你同归于尽,你给我好自为之。”
步凌云和明妧躲在门外偷听完了一切,仿佛从林夫人身上能看到许多年后的自己。
世上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女儿,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明妧和林夫人自小分离,她总以为母亲对父亲的爱多于对自己和妹妹。但是今天,她想她错了。林夫人不是不爱他,只是她的爱轰轰烈烈,不像别的母亲那样温柔延绵,细水长流罢了。
林夫人一番痛骂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傍晚时分,杨赫来到漪澜院时,明妧正准备睡下。
今天,明妧让步凌云早早的就回临安别苑,只留一个双儿在跟前侍奉。
双儿下去时,顺便带上了房门。
明妧从床上起身,“这么晚公爷怎么来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妻妾,不来你这儿,我还能去哪儿?”杨赫一看到明妧这似近非近的样子,怎么也不肯拉下脸,到嘴的软话似乎又变了味。
杨赫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明妧措手不及,这种态度让她感到很不真实,“公爷来找妾身是有什么要紧事商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