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乖乖,这个男人什么审美,难道非要瘦成个牙签儿才好看?
尼德·迭在一旁笑岔了气,步凌云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干脆蹲在一边的石墩子上自顾自的伤心去了。
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胖?明明就很瘦啊!
一定是她的骨架太大,毕竟她要比明姝和明妧她们高好多,看起来能不壮实么?!毕竟她换上男装还从没有被人识破过。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好受多了。唐煊这个男人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小行行不讨厌她就可以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明妧吃完小鱼干儿,唐煊又给他倒了一杯蜜酿,明妧不太想喝,唐煊沉下脸:“喝掉,听话。”
快到晚上了,吃了那么多干硬的东西,不喝点水缓和一下胃肯定受不了。
明妧心不甘情不愿地喝完了这杯蜜酿,她站起来接过唐煊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嘴角,然后走到步凌云面前:“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个人结伴来到桃林,步凌云摘了四五个桃子她们带到溪水旁边冲洗干净直接塞进嘴里。
咬一口汁水饱满,很快便解决掉两个桃子。
“妧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步凌云洗完手躺到明妧身边,明妧望着天上的星星,说:“其实我不太想回去,在这里待着挺好的,与世无争,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我只是我,不是忠襄公夫人,不用面对着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用想着怎么去讨好赫哥哥,怎么去引起她的注意,不用想着如何防着崔芊芊夺走我的一切……”
“那你还爱忠襄公么?”
这一次,明妧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毅然决然毫不犹豫地回答步凌云。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说的云淡风轻,“什么爱不爱的,一厢情愿的感情总会一败涂地,阿姐说的没错,只是年少的欢喜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步凌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也经历过年少的欢喜。
祁晋就是她的年少欢喜,看着他得奖,她可以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看着他笑了,她的嘴角也就不由得上扬好几天。哪怕只是从别的地方得知一点点消息,就可以撑着她走过好多天。
年少的欢喜,是刻进骨血的执念,岂能说放下就放下。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即使步凌云不赞同这份婚姻,但这是明妧花了好大力才求来的,她实在不忍心去破坏这份美好,“崔芊芊已经被小公爷关进了柴房,现在你就是忠襄公府唯一的女主人。”
“走一步在看一步吧……”
这两天她也一直在想,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一厢情愿?什么是两心相悦?
显然她和杨赫之间只能算得上是一厢情愿,这种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情让她放弃了自尊和脸面,放弃了骄傲和张扬,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
爱么?没有,杨赫根本不爱她。
财么?没有,她也从来都不稀罕这东西。
说到底她在乎的只有那一分纯粹的爱情罢了。
虽然和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唯一维系自己和杨赫的纽带就是家族的利益。如果自己不是贤贵妃的妹妹,不是郑家的嫡女,杨赫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她赶出忠襄公府。
昨天她问唐煊,爱是什么感觉。唐煊没有回答她,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这种感觉她会懂。
那一晚她又是彻夜无眠。
其实说白了,喜欢就是无理由的护短和潜意识的偏爱。
这些年,只要杨赫对她说朝堂上有谁和他作对,无论多么困难,她一定会想办法帮她教训那人。
当时一心都在她的赫哥哥身上,生怕他受委屈,伤害了不少贤良正直的忠臣。如果不是明姝拦着,她还不知道要犯下多少傻事。
但是没办法, 只要那人和杨赫作对,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多么位高权重,她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别人看不惯她家赫哥哥。
所以,她可以腆着脸去求自己的父亲,可以厚着脸去求自己的阿姐,总之她只想给杨赫出口恶气。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杨赫不是依赖她。在杨赫的眼里,她做的这些也感动不了他,这一切都只是他娶她应得的好处。他从来都是利用她,借她的手除掉自己的绊脚石罢了。
撕开丑陋的疤痕,明妧没有感觉到痛,她反而像解脱了一般。
她终于可以彻彻底底认清自己,她终于从那泡沫般的梦境中走了出来。
“过两天就是赏莲宫宴,回去吧,姝姝需要你,你不在她会着急的。”
以前的明妧眼睛里只有杨赫,但是现在不行了。她还有亲人,她还有父母,她还有朋友……
明妧轻声笑了一下,“好,我也该回去看看我小外甥了,对了,明天我教你绣小衣服好不好?”
不知道明妧是什么脑回路,为什么突然间要教她绣衣服?
“我听阿姐说过你不善女红,以后你和临安郡王有了小宝宝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吧?”
一听到这里,步凌云突然害羞,佯装着要去揍她,“别瞎说,讨厌……”
“你说什么?”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男声,低沉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威严。
又是唐煊,这个老男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步凌云从地上爬起来,躲在明妧身后。她可不想刚来这里就和他干一架,这样真是太有损她的形象,最重要的是看起来他和小行行看起来交情匪浅,万一背着她告黑状,他可真是跳进黄浦江也洗不白自己光辉形象。
这种买卖一点也不划算,她才不做。
“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