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明妧从旁边的滩地上捡了一根树杈,然后脱掉鞋子,将裙角系成一团,裤脚挽到膝盖下方,颇有几分农家女子的风范。
“你这是要……”唐煊见到她一气呵成的动作惊呆了,“去捞鱼?”
一直郁郁不安的明妧似乎在这了找到了释放焦躁的方法,这一刻她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忘却了所有的委屈,忘却的所有的牵绊,她只想好好的放松自己,好好的渡过这一段无人打扰的生活……
明妧拿着树杈子,将头发随意的绑在后边,然后朝唐煊瞥了一眼:“怎么!只许男人捕鱼,不许女人下水呀?”
明妧不管唐煊的反应,已经勾着头看这着水里飘来飘去的鱼儿。
潺溪谷的水异常的清澈,就连水中的细砂石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鱼儿异常的灵活,明妧插了好几次都没扎到一条鱼。
唐煊摇摇头轻笑了两声,“捕鱼不能这样,你眼中看到树杈的位置,并不是它真正的位置,会有一些偏差。”
明妧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唐煊无奈,只能亲自帮她演示一遍。
“你看,要像这样才能捕到……”明妧看到他的树杈总不是像自己那般直愣愣的朝鱼扎去,总会偏移一点点方向,“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你的……”
明妧跟着唐煊演示的方法,总算是插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鱼,特意走到唐煊面前晃了晃,“怎么样?不赖吧!”
唐煊立马从水中捞出了一条更大的鱼,还是一条鲤鱼,“确实不赖,但是依旧需要进步。”
明妧撇撇嘴,突然从捧起水直接泼向唐煊,唐煊根本躲不及,上半身湿了不少。
“你……”唐煊不是好惹的,立马泼了回去,“你这个女人居然敢偷袭我!”
明妧根本不怕他,见了这么多面,唐煊从来没有伤害过她,所以她觉得唐煊实际没有他表面那般强硬。
“我这是光明正大好么?”明妧追着唐煊泼水,嘴里一边笑着,“不要诬陷我好么……”
唐煊突然停住脚转身,明妧没能及时刹住车,扑倒在唐煊的怀里,两个人齐齐歪在了水中。
噗通一声……
水面上溅起一圈巨大的水花……
“哎哟……”明妧被水下的沙砾硌住了腰,“好痛……”
唐煊垫在最底下,摔得最惨,但是一声不吭,“你还好么……”、
明妧在唐煊胸前趴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还压着他连忙起身:“完了完了,你的腰还好么?”
下边的砂石那么大……万一……不小心摔得过分……这以后的性福可怎么办……会不会怨到她头上?
唐煊不知道明妧在想什么,幽幽的从地上起来:“我腰好不好要不你来试试?”
一言不合就开车,明妧立马推了唐煊一把:“怎么不摔死你……”
两个人从水里起来,浑身已经被泡个清心凉,唐煊催促道:“赶紧回去换身衣服,不然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明妧想起自己来寻唐煊,竟然把桃子忘在了山坡上,立马狂奔回去:“不行啊……桃子还在坡上,我得取回来。”
唐煊本想替她去取回来,没想到明妧溜得太快,只能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你慢点跑……”
明妧提起篮子就往下走,湿漉漉的衣角上沾满了泥土,她却毫不在意:“拿到了,走了。”
唐煊提过篮子,“沉!”
她知道他是觉得蜜桃筐子沉,不想让她提着。
两个人回了别苑,阿婆见明妧浑身湿个透,赶紧把她领进房里拿出一件新裙子:“真是天意啊!”
“嗯?”
曹阿婆自打唐煊走后,便开始亲手采桑织布缝裙子,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带个姑娘回来。唐煊自小便沉默寡言,不与人亲近,阿婆和阿公急得不行,可是唐煊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动过心,原以为他都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在他俩合眼之前终于见到了明妧,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阿婆,你的手真巧,这裙子缝的真好看。”
阿婆看着明妧,真是越看越喜欢。
“妧姑娘,说实话你和以前的闻歌公主真有几分相像。”郑家姐妹四人的眉眼最是出众,尤其明姝那双杏眼最像闻歌。曹阿婆在宫里大半辈子,只见过幼时的顺成公主,突然间就想到了。
明妧笑着说:“阿婆说的可是顺成公主?她是我表姐。”
曹阿婆没想到明妧还有这层关系在,没想到明妧还是个身份尊贵的女子。
她早该想到的,就是放在十几年前,明妧的举止丝毫不输给那些名门贵妇。
“小姐真真是上天眷顾的人儿,能找到小姐也是煊公子的福分。”
曹阿婆年纪大了,话也有些多。唐煊身份不能见光,朝瑰公主终究是心疼儿子便把唐煊接过来养在别处,常年的深居生活让唐煊变得格外沉默寡言,又时候一天能说十个字已经算是顶天了。
唐煊不与人亲近很难说亲,今日能主动带回一个女孩儿,曹阿婆恨不得一股脑儿的把唐煊小时候的事情全都告诉明妧。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明妧就已经很心疼唐煊小时候的际遇。
虽然唐煊的身份尊贵,血统尊贵,但是活得还不如她这个侍郎家的小姐潇洒。
他的整个童年充满了压抑、不幸、猜忌和厌恶,除了朝瑰公主,应该是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爱他……甚至觉得他就是整个东盛皇室的耻辱……
明妧不敢想如果这一切落到自己身上,她会怎么去面对这一切。
明明是身份高贵的皇室贵族公子,结果却变成了人人耻笑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这个人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