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望着红缨那双灵动无辜的双眼,他就已经信了大半。
“都是红缨的错,要不是因为我,或许妧夫人还不至于生那么大的气。”红缨说着便已经低下了头,手里揉捏着那条帕子。杨赫新生怜悯:“这件事不怨你。”
“虽然是崔姨娘说出来的,但是奴家想妧夫人还是气了,不然也不会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杨赫沉声道:“妧儿任性有度,她不会拿脸面开玩笑的。”
红缨听出了杨赫话中意思,立马转了风向:“妧夫人为人爽朗很难与人结仇,所以不会有事的,五公子莫急。奴家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是个女儿身所以也就更了解女儿家的一些小心思。妧夫人生来骄傲,又有娘家加持自然也就要强了些,想开了也就自然回来了。”
听红缨这么一说,杨赫那颗悬着的心似乎放下不少。红缨见他心有转变,立马趁热打铁:“不如五公子随奴家上去坐坐,喝口茶也好解解疲劳,才能更好的去找妧夫人。”
杨赫确实一天一夜没合演,被红缨这么一说有些许的倦意与心动,索性跟着她上楼吃些茶也是好的。
清冷的房间中一贯点燃着檀香,轻烟缭绕多显几分朦胧。红缨坐下煮茶,“今天刚上新的西湖龙井,正巧公子赶上了这个机遇。”
杨赫是个爱茶之人,平日里来这里也特别喜欢看她煮茶,听她弹琴。
“这水是奴家去龙口泉打的水,公子快尝尝,要比平时的茶多了一些甘甜。”
杨赫端起那套精致的梅花茶盏,仔细观赏了一会儿:“这是出自邱师傅之手吧?”
“正是,这套茶盏乃是魏国公府的大公子赠给红棉妹妹的,现在红棉妹妹被接进府邸做侍妾就转送给了奴家。”
茶水甚烫,杨赫推开茶盖,然后慢慢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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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晋骑着一匹红棕烈马分快奔向张统领,“小公爷呢?”
张统领此时已是大汗淋漓,浑身湿了个浸透,从一户农家出来后立马回着:“启禀小郡王,小公爷他……他……”
总不能说小公爷他去了青楼吧……
“有什么话就直说?”祁晋没事见听他去拐弯抹角,“何必支支吾吾。”
张统领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不想败坏小公爷的名声,但是他也不想小郡王着急,只能如是回话:“那个小公爷他……他去了柒园,说是去找妧夫人。”
祁晋眼神忽然暗了下去,然后掉头骑马飞奔而去:“傅嘉呢?”
“这两日不是傅将军当值,应该是回老家了。”张统领记得前两日他就告假回家,傅嘉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平时有假不肯休,现在就是数他最为幸福,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假期摞到一起都有小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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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晋驾马很快便到了柒园,丢给九小娘几锭银子便带着他到了红缨房里。祁晋一脚推开门进去,一点脸面也都没给杨赫,随即沉声道:“妧夫人到现在都没找到,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养生,这是风雅到极致。”
杨赫看祁晋找到这里,立马站了起来想要为自己辩解:“不是,喝完茶我就走。”
祁晋见他这个样子突然间觉得来找他就是一个错误,“既然你要是不想找,那就别找了。如果到现在你还是觉得妧夫人是赌气离家出走,那你真的是太不了解她了。”
祁晋推门走了出去,杨赫推开红缨立马追了出去。
“宋行,你等等我。”
祁晋并没有停下脚步,出门直接上马分奔去了兵部。
祁晋直接找到兵部尚书让他调出了傅嘉的祖籍,查看完之后,方清淮立刻着人前去调查。
杨赫没办法,丢给旁边那小厮一锭银子然后给骑着那头破驴儿就去追赶祁晋。
那头驴似乎是见换了一个主人,无论怎么鞭打死活不肯挪动移不。
眼见着旁边的够都比它跑得快,杨赫索性从驴上下来,刚下一半驴就像疯了一般拖着杨赫拼朝前狂奔。
“喂——停下啊!快停下啊!”
杨赫的衣带恰巧勾住了破驴身上的缰绳,硬生生把杨赫脱了上百米远。
正在街上巡逛的宋祺笙见状,从中跃起,拔出剑绳砍断才算是救了杨赫。
杨赫摔在地上出了好打一顿丑,不少人已经认出了杨赫,纷纷驻足观看,宋祺笙慌着驱散众人:“别看了别看了,赶紧散了散了。”
宋祺笙把杨赫从地上扶起来,然后随便找了一个茶铺子坐下来。
杨赫嫌弃的看了一眼茶铺的装修,大路朝天,只有两个简草棚,上边摆着粗砂碗和粗茶水。
“老板,来两壶茶水。”
宋祺笙大声喊着,然后叫那帮侍卫坐下来歇歇脚,毕竟大家都忙活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
杨赫打打身上的泥土然后推开面前的那碗茶:“这儿的水能喝么?”
宋祺笙直接把碗拽到自己面前:“爱喝不喝,不喝拉倒,能耐你了还。这茶怎么不能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锦衣玉食,自小便出生在皇亲贵族家庭中啊!”
“你不也是皇族么?”
宋祺笙咽完最后一口茶,然后说:“我是皇族,但是我从来都不觉得高人一等。在皇宫我可以锦衣玉食,在民间我也可以粗茶淡饭,哪像你!”
祁晋和方清淮从兵部回来,去找宋祺笙的路上恰巧遇见了两人。
只见原本华丽的紫袍上边破了一个口子,再看看在一边吃草的破驴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是被驴给欺负了吧?”方清淮坐到宋祺笙旁边,然后拿起手中的帕子给他擦去汗水,“累了吧!要不你回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