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妧根本不为所动,“把药方给我。”
步凌云不肯,明妧的手一直伸在半空,随后之间豆大的泪珠滑落在脸颊,“你以为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么?即使我把他生了下来,杨赫不爱他,也不会是他的父亲,到时候我一个人带着他要他成为别的孩子口中的野孩子的时候,我还能将他塞回去么?我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爱他的父亲,他都没有得到世人的祝福来,你说我生下他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凭什么迎接他的意外到来。
“可是……”步凌云回想起自己幼时,也是没有父亲,她从小被邻居家的孩子说成“有娘生,没爹养”的野孩子,她从小受尽了别的小孩子的白眼,放学回来得每一条路都有好多颗小石子在等着她,所以她励志要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她不会让自己在受到任何一个人的欺负。
这种原生家庭的不幸,没有人能理解,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但是步凌云没有怨恨过她的母亲,她本来就恨辛苦,为了养她,步妈妈拼命的工作,在职场上与一群男人厮杀,她可以连轴转四十八小时不眠不休,她可以为了多拿一个订单多喝一杯酒,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一个优质的生活。
可是物质上富裕了,步凌云失去父爱的同时也失去了母亲的陪伴。
母亲不是不爱他,只是她所能做的太少太少,她只能从金钱这个最直观的东西上去弥补她情感上的缺失。
步凌云最终还是将药方还给了明妧。
步妈妈的人生光鲜亮丽,但是背后都是不为人知的伤疤,一个单亲妈妈真的很辛苦。
取药回家,明妧有些啜泣:“云儿,可不可以替我保密,这些事我不相让杨赫知道。”
“好。”步凌云点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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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明妧和步凌云再次回到了忠襄公府。
只是等来的却不是和离书,而是杨赫的斥责。
红缨被丫鬟抬着现身,捂着血淋淋的半边脸,腿上缠满了石膏,“妧夫人,你都要和离了,为什么还要找人伤害我?”
明妧和步凌云俱是一楞,这又闹得哪一出,她们什么时候找人打了红缨。
“你在说什么胡话?”明妧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她毫不客气地回击,“我什么时候找人打你了?我又为什么要找人打你?”
杨赫拿出一张信封,扔到明妧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郑明妧,你不想和离你可以说,为什么要使用这等下作手段?”
明妧捡起那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买凶的时间地点和金额,还有一张画像,最重要的是上边的字迹与她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明妧摇着头,“这完全就是陷害,栽赃。”
步凌云捡起纸,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只是字迹相同而已,找个文书先生,谁的字都可以模仿。”
杨赫有些怀疑,红缨趁机便说:“那这个还能作假么?”
她掏出一枚令牌,是明妧的陪嫁,“这可是从歹人身上搜出来的,不是你还能是谁?我的身份是卑贱,但是也不至于让夫人这么作践,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我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如果我真的要置你于死地,还用得着用这么拙劣的方法?”明妧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清者自清,现在只想赶紧拿到和离书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只要我一句化,你会被我姐姐的暗卫直接杀掉,不留一点痕迹,用这着费这么大的圈子?还有你和小公爷以后怎么样干我何事,我今天就是来拿和离书的,以后小公爷的婚丧嫁娶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妧夫人,你也太……”红缨急得直掉眼泪,“你也太仗势欺人了,你就是欺负我嘴笨罢了。”
杨赫一听明妧是来拿和离书的,一下子冲动起来,“那和离书休想。”
“杨赫,我们说好了的,”明妧一下子沉了脸,丝毫不退让,“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还是你欺人太甚?”杨赫指着红缨,“你把她打成这个样子还没有一句道歉,究竟是谁更过分?”
明妧沉声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休想往我头上扣帽子。”
红缨的泪水浸染了伤口,脸上一片血污,看起来格外狰狞,“算了,五公子,红缨自认倒霉,求你快别生气了……”
“想拿和离书可以,道歉……”杨赫越发急火攻心,竟然对明妧大吼,“不然你休想踏出这个园子。”
明妧誓死不从,“休想让我给娼妓道歉,更何况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你道不道歉?”杨赫再也没了耐心,指着明妧的鼻子威胁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五公子,算了,别因为我伤了你们夫妻间的和气。”红缨似乎想挣扎着站起来,然后摔倒在了地上,“你快别和妧夫人吵了,她本来就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高贵……”
明妧是个倔强的人,认准了事从不改变,“我也最后再说一次,休想。”
杨赫彻底怒了,这个女人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朝管家怒吼:“来人,动家法。”
“你敢!”步凌云和明妧同时发出一声呵斥,管家慌忙说:“公爷使不得使不得呀,有话好好说。”
“去,我还不相信治不了这个女人了。”杨赫甚至拔出了剑威胁管家,管家只能去取了棍子来。
明妧的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你敢打我试试?”
“和离书没签,你就是我的妻子,”杨赫等着猩红的双眼,暴怒:“丈夫教训妻子天经地义,所以你我教训定了。”
“杨赫,明妧和你已经和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步凌云将明妧护在身后,“你要是敢打明妧,别说明姝不会放过你,就是我也不能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