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等明妧清醒。”杨赫坚决不走,他打定主意,无论郑家人说多么难听的话,他都不会离开,他只想守着明妧,哪怕隔着一间房子。
大夫从里面出来,“夫人,小姐大出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又受了那么重的棍刑,能不能生还只能看天意了。”
“你说什么?”林夫人一下子脚软,倒在了郑从原的怀中,“我的女儿呀!”
“大人,实不相瞒,还是提早给小姐做准备吧!”明妧真的可能活不成了,就算能活下来,以后也只会是无尽的惩罚,“要是能请来太医看一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否则就只能……”
杨赫二话没说,就去找了太医过来。
陈太医被杨赫滴溜着来到了郑府,匆匆忙忙地进了屋中,“陈太医对不住了,我夫人实在是人命关天你赶紧看看。”
半个时辰后,陈太医从房中出来,开了药方,“尊夫人怀孕已经实属不易,性命堪忧,你们怎么能还不好好看护让她受了如此严重的棍刑?她本来是千金小姐又不是囚犯罪女,这无疑于是要了她的命啊……”
“陈太医,你我相识多年,就告诉我小侄女的状况到底怎么样?”郑从致站在一边关切地问道,陈太医摇摇头,叹口气:“能活下来也是受罪。”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行医一辈子地陈太医说出活着也是受罪的话?郑从致精明,他送走了陈太医,然后嘱托整个郑府的女眷们轮流照顾明妧。
杨赫此时还守在外面,寸步不离,等到陈太医出来之后,赶忙上前:“陈太医,我夫人怎么样了。”
陈太医依旧是那个样子,那句话,摇摇头叹口气:“活着也是受罪。”
杨赫一颗心冰到谷底,整个人就像被关在真空室中,窒息却又得活生生得受着一切痛苦。
“妧儿……”杨赫往里走,却被郑从原拦在门外,“小公爷,看在你和妧儿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不想和你撕破脸皮,你把和离书拿来,我们好聚好散,自此明妧是生是死与你无关,我们既往不咎。”
“老爷,你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林夫人第一个不同意,她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罪,凭什么杨赫就能安然无恙的脱身,和那个小娼妇厮混还有有以后?那她的明妧怎么办?
杨赫不同意:“岳父大人,我愿意用我的后半生去照顾妧儿,此生也只会有她一位夫人,请你们相信我,也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杨赫,难道明妧没有给你机会?”步凌云终于被祁晋抱着从房中走了出来,“明姝让我去忠襄公府的原因你们知道是什么么?”
所有的人都以为明姝将步凌云送到忠襄公府是为了对付崔芊芊,但是她们不知道,当初是步凌云和明姝发现杨赫家暴明妧,才把她送到明妧身边保护她。
林夫人一听自己的女儿成亲之后竟然没推搡被殴打,火气怒气一下字全都上涌,“杨赫,你居然敢打我的女儿,她虽然不是王公贵族,可也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怎么到了你那儿,他连我们家婢女丫鬟过的日子都不如?”
杨赫低头,一直沉默不语,他没有办法去反驳,因为步凌云说得都是实话。
“你说明妧没有给你机会,搞不搞笑?”步凌云恨心疼明妧,她爱得卑微,低到尘埃中依然甘之如饴,“从潺溪谷回来得时候,明妧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可是你呢?三番两次带着红缨去她面前膈应他,唐煊那么好,可是明妧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看都不看人家一眼,而你又是如何对她的?”
“不,不是这样的,”杨赫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这样的真相,他一直以为明妧从潺溪谷回来后就已经变心,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唐煊,心中没有半点他的位置,所以他才带着红缨去她面前怒刷存在感,他就是想让明妧可以对他有些反应,他受不了明妧那种淡漠疏离,半死不活的样子。
“怎么?接受不了了?”步凌云冷笑一声,接着说:“明妧今天那么求你,可是她说的话你半点都不信,你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为了一个外人,逼着自己的夫人道歉,逼着她为没做过的事情道歉,这个世界的人要是都像你一样狠毒,就不存在西梁那样的人敢随意骚扰东盛的京城。”
“好了,你不要说了。”杨赫抱着头蹲在地上,脸上已经沾湿了泪水,郑从原终于说话,“小公爷要是肯拿出和离书,咱们两家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若是你不愿意,那就休怪我郑府和你死磕到底。妧儿去忠襄公府就是为了与你和你,现在她棍刑也打了,希望你也能遵守契约精神。”
不管所有人怎么说,杨赫就是只有一句话,他愿意用后半生去弥补对明妧所造成的伤害。
祁晋看着杨赫,双眸中散发着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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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妧流产的事情。最终还是惊动了明姝,她直接请来了杨赫。
棠芜宫中,两个人剑拔弩张。
“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都不会和离。”杨赫誓死也要护住他与明妧最后的一点联系,明姝拨弄着手中的暖炉,现在已是深秋,她就已经开始用上的暖炉。
“不和离可以,”明姝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变得冷酷无情。无论是谁,只要伤害了她爱的人,只要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会露出所有的锋芒,披上所有的铠甲,义无反顾的奔向你。
“只是代价我怕你负不起,”明姝拿出一张纸,“这上边是你们杨家所有的财产,到时候我会真的让它变成一张纸。”
杨赫双眸一沉,但是毫不动摇,“你喜欢,那你就拿去好了。”
“你没钱可以,你说说花夫人可以么?”明姝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借用宋焱的权势去解决这件事,它她不想给别人落实宋焱把柄和口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