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得挺早啊!”步壮志早早地便搬了一个小板凳堵在门外,和步老爷一人守一边。
步凌云一个头两个大,很像早恋被逮的小学生。
“哥,父亲大人,你们干什么呀!”步凌云抗议,她必须要承担起保护小行行的责任,哪怕整个家族都不认可他,她也要与他不离不弃,“我们就是去找了一下明妤而已。”
“找个人用得着半夜回来?”步壮志不信,打死步壮志也不信他俩的鬼话。
步大人说:“你看看整个使团府,除了我们两个,谁还没睡?”
步夫人和钟靖轩从后边出来:“我还没睡。”
叛徒,都是叛徒。
步壮志看了自己老爹一眼,“这两个叛徒。”
祁晋、步凌云、钟靖轩和步夫人:“……………………”
“行了行了,我们家小步步和小行行本来就够累了的,你们两个还堵在门口,要不要脸?赶紧给我滚回去睡觉。”
他们两个不要脸?他们两个不要脸?到底是谁不要脸?
祁晋微微一笑,拉着步凌云就往里走,“多谢母亲大人体谅,我和凌儿就先上去了。”
话罢,他似乎还有意挑衅步壮志与步大人,“步大人和壮志哥哥晚安。”
步凌云飞奔过去给了步夫人一个熊抱,“母亲,我先上去了嗷!”
步夫人揉揉她的脑袋,“去罢去罢!洗个澡再睡。”
步壮志和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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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郑明妤怎么也睡不着,林行端的那就话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难道不是调侃自己或者来羞辱自己的么?
为什么今天他会是那样认真?
为什么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他会向自己道歉?
闭上眼睛,往日的经历一点点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那日,她与明娴被迫分开逃跑。
只可惜她体力不支,最终倒在了地上,被那群流匪给抓到了。
他们不停地羞辱自己,折磨自己,甚至拨掉了她的衣衫。
虽然没碰她,但是那层衣裳就像是一个遮羞布一样,撕扯掉了她所有的尊严。
因为她衣不蔽体的被人折磨凌辱。
要不是奉贤姑姑意外救下了她,只怕是到最后她连那点贞洁都保不住。
骄傲了一世的郑明妤,最终却混在了一群流匪的手中。
林行端看见了她最狼狈的那一幕。
索林盟的人,除了奉贤姑姑,都说她是最脏的人。
这种压抑的生活,她没有办法告诉别人。
漫长的等待让她失去了原本的期望,
她找不到明娴,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被当众凌辱。
原以为没有人会记得她们,可是她的姐姐还记得她,因为她看到了凌云。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整天围着她讲东讲西,整天追着她到处跑。
即使冷眼相待,他也不生气,依旧对自己很好很好。
就像是在黑夜里行走久了,突然间就看到了一束久违的光亮,让人措不及防却又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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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梁边界,军营帐内。
方清淮与宋祺笙查看这地形图,他们准备乘胜追击,继续西下。
“只要粮草充足,草药充足,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王副将建议直接乘胜追击,方清淮却对此提出了异议,“西梁沙漠居多,就算我们粮草充足,士兵长期生活在东盛,一时间难以适应他们的其后坏境,况且这一块儿水源紧张,一旦打起仗,若是我们保证不了水源的供给,很容易出大事。”
王副将倒是没想到这块儿,决定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地形图,看看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西梁就是吃定了他们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候,况且对此地的了解不够深厚,想要继续胜利,根本就是妄想。
方清淮咳了两声,“无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宋祺笙心疼方清淮,已经连续好几个月他都没有好好休息,上一次他还受了伤,没等彻底痊愈就跟着将士们来到了这干旱之地。
方清淮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说什么宋祺笙也不肯让他上战场。
“乖,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身为主帅怎么能退缩。”方清淮揉着他的脑袋,“只要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不是宋祺笙闹脾气,是他的肺伤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要是不妥善治疗,很有可能危及生命。
“不行,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上战场,你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帅营里指挥坐镇就好。”宋祺笙摆下脸,难得的发了火。
方清淮还是想挣一挣,万一就同意了呢?
“小心肝儿,别闹。”方清淮劝得委婉,“现在士气正盛,我们不能就此退缩,东盛与西梁的边境,还有多少东盛百姓受制于人,还有多少东盛百姓流离失所,我们过自出生以来便有着他们无法企及的优越感,自然也要比他们承受更多的责任与担当。”
这不仅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抱负。
他想看到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他想给东盛一个海晏河清的繁华盛世。
“我知道情况紧急,我也知道士气正盛,只是你能不能再考虑别人的同时想一想自己,你看看你这残躯。”宋祺笙急得都快要哭了,从来都没有人真正关心方清淮,可是他不能,那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方清淮见说不通,难得的沉下脸,“宋祺笙,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能不能再大是大非面前分出轻重缓急?”
宋祺笙一下子便恼了,“是,我是没长大,我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你心里只有天下的百姓只有海晏河清和繁华盛世。可是你能不能想一想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一个床伴还是一个消遣的工具?”
方清淮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眼前的人是他的宝贝,是他捧在手心里护着的人,原本应该再自己的护翼下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是怎么能说出刚刚那番话的?方清淮第一次有了想打自己的冲动。
“你永远只想着你自己和天下的百姓,我让你保重身子就是不成熟,我关心你的健康就是挡了天下百姓的路?对的永远都是你们,捣乱的永远都是我,我永远都是任性妄为的那一个,我永远都是不成熟的那一个,所以我和你在一起,所以永远错的都是我。你不想让我管,我不管就是了,你想去哪你去哪儿就是了。我就是折磨任性妄为就是这么幼稚自私,既然你嫌弃我不成熟,那你还与我在一起干什么?”